画展。”
余回答得爽快:“可以。”
“如果有空可以带我逛下港市,来这里念书之后只识得两个地铁站的距离,上环是最远。”向南珺开始安排行程,“维港我不太熟的,太平山我都未去过。”
画风转折,突然变成情侣间的约会安排。
余回还是笑着说好。
向南珺还没说完,语气却变得有些犹豫:“拖手、拥抱…”
余回眉头一挑:“还有什么?”
“接吻,”向南珺自暴自弃,双眼紧闭,“睡、睡觉。”
“是我想到的那个睡觉?”余回笑着问他。
“嗯,前晚没能够睡成的那个睡觉。”
突然行至敏感区域的话题。性同爱总放在一起讲,一夜春情的续集往往就要表露心意,最终结局逃不出你爱我、我爱你。
所以才彼此约定不会将真心同金钱混为一谈,不知是谁先在这问题上心虚。
余回低头望住他,眼里似乎含着笑,逆光,向南珺看不清:“你好执着同我做呢件事。”
日光从远处的海平面升起,洒一片橙红色晨光在向南珺脸上,隐去那一抹莫名生出的绯色:“无人会不肯为好靓的皮囊埋单喇,你就当我是见色起意。”
余回脸上未现出不自在的神情。似乎在他原本的认知里,性本就可以同交易挂钩,只有爱不可以。
“所以见色起意的向小少爷,”他逆光望过来,晨光为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当年那个问题的答案,确认是男仔?”
再被问起性向,向南珺答得坦荡许多:“嗯。我对女仔...没感觉。”
余回的目光却不放过他,身形慵懒,望住他时却压迫感十足:“没感觉是...”
“什么感觉都没有,”向南珺移开视线,远处的海面上恰巧掠过一只洁白海鸥,旭日下竟也像被染了红色。他心情蓦地放松下来,如实道,“生理上的、心理上的...都没有。”
余回捡他的话,却似是故意钻其中的空子:“听落似同好多女仔试过。”
试过是真的,却未必是好多。做过的事,向南珺没什么不好承认,亦不想对余回有什么隐瞒。
横竖是没做到底,还是余回自己亲口讲,要有反应才是喜欢的前提。
他语气轻松,甚至伴一声轻笑:“哪里有好多?只不过是想知自己有没有可能中意女仔,谁知道弄巧成拙,那阵还以为自己患了ED。”
“ED?”余回跟着轻哂一声,“寻晚向小少爷可不像...”
“后来明白是我对女仔根本硬不起来。”向南珺打断他的话,目光却游移,“知不知啊?当年的问题正确答案只有一个,我做不到多选题。”
余光感受到余回的视线从斜上方投下来,带着火,似能将人灼穿。
向南珺垂下眼帘:“其实要怪你。”
同凌晨时分相比,晨间的风已回暖许多。但冷不防被突然一吹,向南珺还是轻轻打了个哆嗦。
余回恰巧在此时轻挪一步,将冻人的风屏在自己背后。向南珺一下逃离萧瑟的寒风地狱,霎时回暖,像被拥进一个温热怀抱。
余回稳住身形,声音从他的头顶浇下来:“怪我什么?怪我亲了你,亲到你变做个gay?你怎么知道你不是天生就中意男仔?”
语气好似玩笑。只是这样的场合里,向南珺不敢确认。
性向如若天生,他当然无可能怪得到余回的头上。
就算余回真是个只爱女人的直男,当年同他在淅沥雨声中交换的深吻也只是一时兴起的把戏——他爱男人这件事,也依旧怪不到余回身上去。
起反应就可以喜欢,这种说法他未能够完全赞同,听起来讲轻浮太过,却总归不似负责人的言论。
但他不曾讲,如若起反应是动心,直到此时,他心动的对象也只有余回一人而已。
讲出来实在太过纯情与荒谬,别说余回,他自己都未必会信。
于是他也一句玩笑话抛回去:“怪你啊。亲过之后转头就走,主动撩人却不负责。见面又亲,亲完还叫人误以为你中意女仔,正在同人家拍拖。”
话讲得风流一些,好盖过心中无边纯情。
却还是要看在谁面前故作风流。
这些年不见,一个住的是城堡,一个行的是社会。备受保护的豌豆王子同人间尘土里摸爬滚打之徒终究不同,短短几字就原形毕露,班门弄斧,更不必说几个来回的交锋。
余回却不揭穿,笑着应下:“好,你说怪我,那就算怪我。”
向南珺双手拾上他的衣领,将人拉得微微俯身躬向自己。离得好近,眼神却依旧躲闪,不敢同人对视。
于是双唇凑到余回耳边,语气大胆,话里却一番小心翼翼:“所以,你到底中不中意女仔啊?”
这问题总归还是要问,要问出一个确切明白的答案。
余回手臂用力,勾着向南珺的腰,被拉起的上身又靠回护栏。向南珺被惯性送到余回身上,胸口紧贴住胸口,却只有他一人的心脏跳至乱作一团。
余回偏头,便同样能咬上他的耳朵:“向小少爷想我中意,还是不想?”
当然不想。想你只中意我。
向南珺伏在余回肩头,盯住他背后渐渐完整的那一轮初升暖阳。勇气加载至半程,终究只敢说出心声的前半句。
腰被人揽在臂弯,余回只一吐息,温热的气流似乎荡遍他全身,那一点冷风吹来的寒意,刹那间消失殆尽。
“那就不中意。”
【作者有话说】
向南珺:那我要开始追夫了。
9:你不是暗恋咖?
珺:对啊。我不告白,不就是暗恋。
9:挺明目张胆、光明正大的暗恋呢,呵呵呵呵呵呵....
雇佣关系亦想换一颗真心
第49章改.“向小少爷,我不做鸭。”
“‘那就不中意’,又是什么意思?性向是男是女,怎么可能因为我一句话就变,”似是得了理,向南珺终于抬眼看向余回,语气都强硬几分,“分明就是你从前一直骗我,问你还不承认。”
“都同你讲,你好容易骗。”余回话沉下去,似是对他的叮嘱,“不要太轻信别人喇,没那么多好人的。”
没那么多好人,我也不是。
但我尽量,不让你觉得我是一个坏人。
“我都同你讲过我也不是任何人都信。”向南珺从他怀里撑起身,原想在他身后环拢的双臂,顿了顿还是只置于他身侧的护栏,“但如果我最信的人最后都要骗我,那也要怪我,未能让他觉得我重要到绝对不可以骗的地步。”
中意个人的心情其实好简单,无论点样睇住他,都完美至挑不出一丝错。伤心是自己不够努力,得不到回应亦是时机未至,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