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到欺骗,也要自欺讲句,是我未够好,没能够叫他心疼。
别个眼里看是贱格,却只有自己知从酸楚中捞一颗糖有多令人慰藉。
“因为...”他仰头,望住余回,“中意一个人是不舍得骗他的,一个字都不会。”
面对他的视线,余回从不躲开。此时却也不说话,就沉默住同他对视。
“其实四舍五入,你我岂不是都是gay?”余回两秒的默然,让向南珺钻到空子,话题转眼又回到有些桃色的交易,“我见色起意,要你埋单,不算强人所难喇。”
余回笑,搭在他后腰的掌心无意收紧,向南珺一痒,下意识又往他身上拱去:“那这件事我不好收钱的。”
太近距离的接触擦起向南珺浑身电流,一不小心思维就宕机短路,以为这又是余回新的拒绝措辞:“为什么...”
“收你钱做这件事,是不是算我卖身?向小少爷,我不做鸭。”
无人的甲板金光笼罩沨,高层已有几间房的窗帘拉开,很快就要人声鼎沸。
余回的嗓音经几支烟浸过,有些嘶哑低沉。钻入向南珺的耳朵,竟让他生出种白日宣淫的慌乱。
不觉羞耻,心里反而像在打鼓。鼓声密集,一下一下,仿佛要卷起滔天海啸。
“可你刚刚明明答应了...”他愕然,又问,“那还怎么...”
同我睡觉。
余回却只说:“睇你心情,睇我心情喇。”
模棱两可。在这件事上,他的心情当然一直都是好的。可谁知道余回难测的心,什么时候才兴致高昂。
话音落了,太阳完全跃出海面。
“天光喇,你不返屋?”
“返我那间。”一改商量的语气,契约既成,向南珺说话都多几分底气,“现在黎耀文不在,你要听我的。”
余回愣住片刻:“这个是来自雇主的命令?”
向南珺点点头,掐掉他手中的烟,丢在地上用拖鞋底捻灭,拉起人的胳膊离开甲板:“口头上讲好了,就要生效的。”
未踏入PUB一步,却又混来满身烟酒味。两人围坐在餐桌前,加热过一遍的海鲜粥香味不减,两人分食当做夜宵,却不想混入粥香,身上烟酒味更甚,仿佛又痛饮狂吸过一回。
余回行至浴室门前,半转过身望住他的雇主。
他很懂得眼神传递的分寸,望着向南珺的神色,说是无声的邀约也可以,若他偏说不是,要这样否定起来,一样挑不出什么问题。
其他人擅长划线,而余回擅长做那条线。
向南珺拿他没一点办法,只能等余回自愿偏向他这一边来。
向南珺突生局促,这间是他自己屋,同余回一起,他亦待得浑身紧绷。
视线落在客厅那张沙发,自己同身着浴袍的余回,两人身影交叠,隐隐约约又在眼前闪现。
嘴唇突然就有些发干,被向南珺伸出舌尖舔湿,却无丝毫缓解作用。
他将头撇到一边去:“你、你先洗。”
余回得了答复,转身走入浴室,却不关闭大门,只拉上淋浴间磨砂玻璃门,隔开向南珺投来的视线。
水声立时响起,余回身影被勾勒在玻璃门上,抬臂调整淋浴喷头的时候,还能隐隐看到手臂上健康的肌肉线条。
向南珺自觉非礼勿视,匆匆移开视线,落上空空如也的浴缸。很大,坐落在窗边,日光洒进来,一片光亮。
余回同他的身影又凭空出现在容得下两人的浴缸里。他被人圈在怀里,那双肌肉饱满的手臂覆满泡沫,在他头顶轻轻揉搓。
光天化日,明目张胆对别人意淫,向南珺又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句龌龊。
但不妨碍骂完了又继续想。
还在出神,空荡的浴缸在他眼里放满温水,漂浮着玫瑰花瓣。沐浴球在水面打着转化开,丰盈的泡沫漫过两人肩膀。
他向后靠在余回怀里。
淋浴间却在此时被拉开。即便只是冲凉,这个速度也未免太快。向南珺来不及收回视线,慌乱中同淋浴间内的人又对视一回。
“你洗好了?”他从沙发扶手上跳下,“呃,好快。”
余回浴巾系在腰间,是他刚刚顺手拿进去。后背覆满水珠,前半身却一片干燥。他指指那一晚向南珺亲手画上的图案:“不想让这里沾水,可以帮我洗头发么?”
“那你昨天都怎么洗头?”
话是这样问,脚步却已在向浴室走。
“没洗啊,”余回靠在门边,放出一屋淋漓水汽,洗手池上方镜面转眼一片模糊。他随手拨弄几下头发,讲,“送去楼下后厨,都可炒盘菜出来。”
向南珺在干湿分离区脱掉鞋子,赤脚走到刚刚还盛满旖旎光景的浴缸边,半蹲下来:“那你来这边。”
余回迈入空浴缸里,贴壁坐下来,后颈枕上边沿,而后折起一条腿,对着窗外。浴巾下风光一片,向南珺看不见,全落入窗外飞鸟眼里。
向南珺拍拍他的肩:“你这样对住窗边坐,全部都要走光。”
“八楼,哪里有人睇。”余回头半侧过去,蹭过向南珺胸口,作势要转过身来,“那我面向你坐?”
“不用喇,”向南珺按低他肩膀,轻声拒道,“你自己不觉得羞,我哪里管得到你。”
于是余回不再动了,头向后仰,自己不用一点力气,全靠向南珺的掌心拖住。
他试过水温,轻轻淋在余回头发上:“会不会烫?”
“可以烫点。”余回闭住眼,任由他拨弄自己的头发,“是你太中意用温冷水冲凉,好容易受冷。”
话讲成这样,被不知情的人听去,恐怕要误会他们才共沐过鸳鸯浴。
洗发香氛在掌心打出泡沫,向南珺的手腕一偏,险些糊上余回眼睛:“你怎么…”
余回头向侧边一偏,躲开这记突袭:“当年每晚都跟住你后面冲凉,成日被你留低的水温激到一身鸡皮。”
“以后我将水温调高点。”向南珺应下他的话,终于将满手泡沫平安抹上余回头发,想起自己正为余回洗头的缘由,心跳漏了一拍,“你总不能一直叫人帮你洗头。马克笔画上的,终归要掉。”
“我有方法,”余回将整个脑袋的重量全部寄托于向南珺的手上,掀起眼皮看他,“只要在船上护好它,落了船就不会掉。”
【作者有话说】
世界未解谜题:关于向南珺究竟是天生的gay还是被余回掰弯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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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发出的时候不出意外应该在老薛的演唱会上!!
大家都周末愉快鸭~~~这么愉快不给9子丢丢海星咩(星星眼,祈求)。
第50章改.“我的命,大到你估不到。”
向南珺没再追问有什么样的魔法可以让马克笔的痕迹在皮肤上永久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