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耀文中意熟女,却不等同可以接受风尘。这些大佬,口味和眼光就是这样刁钻,太纯情的花样少,经验多就嫌你脏——
“讲起来,我同阿回,只可以算是相互帮手喇。没他救我,我一样不够格凑到黎耀文身边去。
“我苦过,所以知他都不容易。阿回替我还完老豆留低的身后债,我这一世无所求,能帮到他最好。”
那些向南珺不曾从余回口中听闻过分毫的往事,讲到这里戛然而止。
他再次回神,已不知出神是因为哪段文字。滞于指间的烟灰一簇簇抖落,沾污他精致鞋面。
还剩半支。向南珺没了再抽下去的心思。
“不要浪费。”
正要捻灭,被彩色指甲接过,Maggie大方塞入唇间,深吸一口,未觉有何不妥。
对上向南珺惊讶面孔,她以手腕抚额,歉然一笑:“对不住,刚刚有点吸多,讲话做事都来不及过脑。惊到你。”
她这次不再心疼,将最后一小截烟头丢落在地,无情碾灭。
向南珺不知如何消解这一晚的心情。余回带给他的酸,到了Maggie这,只剩苦楚更多。
他面色有些难看:“这东西...还有没有得戒?”
“怎么戒?食更多粉、溜冰,还是依靠注射?”Maggie含笑看他,“戒不掉的,傻仔。阿回那样的自制力都未必能戒,所以才同自己讲绝对不可以碰。我?没可能的。”
“那你...”
“都同你讲,活到现在是我赚喇,我没亏,”她靠墙撑住乏力身体,侧仰过头看向南珺的脸,“所以现在你知喇,为什么阿回想方设法都一定要你离远一点。你不要怪我起初同他一起骗你。”
话讲到此处,他怎好再怪,该说一万遍对不住的人是他。
Maggie为余回情愿做这么多,而自己不至半个钟前才同余回大吵过一架。
“你一定睇过阿回侧腰那道疤。”Maggie声再起,却这样问他。
向南珺点点头。
何止见过,余回讲被绘上去的那片图案让他忘记受伤时有多痛,落成片刺青变为他身上新的记号。
Maggie感知他低落情绪,似见过这面下次难见,欲将自己知晓的尽数告知:“那道疤其实并非因黎耀文所留。是他为打通关系揾到黎耀文,辗转在港市各个看守所,同人争斗时留下。
“对方人多,却不比他好过,肝脾爆裂,性命都垂危。他一战成名,许多人闻风丧胆,黎耀文甚至见他本人前就听过他名。”
向南珺一怔,原来只有脸上条疤是真正因黎耀文落下。
却听Maggie继续讲:“他下起手来是真狠,对人好起来都一样不会留虚情。他同我讲,‘如果起了念就去做,犹豫是世间最不值钱的东西。’
“所以他做任何决定,从无需超过三秒。但你有未数过,刚刚他为你停下几耐?”
尚未从上半句回神,更觉这句来得猝不及防,话怎么讲着讲着就到了这里。
向南珺在意不是余回为他停了多久,而是他停过,最尾还是选择离开。
但Maggie刚刚同他所讲,似在余回本就不明晰的动线背后又铺开天罗地网。
那一瞬间向南珺只觉得,就算余回觊觎的是黎家的地位和家产都不足够了,不足够他这样煞费苦心、付出这样大的代价和精力。
“有些事是他不想你碰,有些道理我一样都不愿你明。港市同其他任何地方都没分别,睇落去光鲜,内里都烂成一个样。既然他这样为你做打算,不如...你就成全他心愿,”Maggie声柔下来,唤他亲密的名,“好不好啊,阿珺?”
向南珺视线再俯下来看她,她才弯眼一笑:“想要同靓仔搞好关系嘛,你不要介意我这样叫你。”
向南珺摇摇头,是不介意的意思。他又问回去:“Maggie姐,你知不知余回到底要做什么啊?
【作者有话说】
Maggie:阿珺,你一定要替阿回保密...
向南珺(充耳不闻):哇,我lg要做大事,好厉害。
Magg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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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都提前更了,那就五六日都更吧~连更六天,那窝下周一二要连休两天!(不听不管不知道!)
第73章“你在...做什么?”
不知Maggie真名,唯一的礼数都体现于那一声称呼。她唤他“阿珺”,他便叫多几声“姐”做回应。
总要为从前的傲慢态度道歉,哪怕Maggie本人其实并不知情。
“唔知。我只知他收集咗好多证据,再具体点的,他都唔肯同我讲了。”Maggie摇头,“或许他唔想牵连太多人,多一人知,就多一分危险。”
要扳倒黎耀文吗?向南珺突然对这二人间的扑朔关系感到迷茫。
可黎家在港市呼风唤雨,只要不是他黎耀文当众杀人百口莫辩,再多所谓证据也都可以被一一化解。
他连杀人都深谙借别人手中的刀,又怎么会给自己留下致命证据。
就好似不远处的食粉现场,就算立刻拨通警署电话,在扫毒科赶来前,他都可以全身而退。无有现行便定不得他罪。
毕竟横行港市,太猖狂。
可若一件事足够危险,那谋划者该首当其冲,不会有好结果。
覆巢下焉有完卵,向南珺心中有隐约不安,或许余回要做当真是件大事,大到挑战港市警署权威,就算不搭上条命,也自有法律审判。
余回却借机要将他撇开,要他袖手旁观。
Maggie从墙上起身,向南珺亦跟着起身。
他平日里身边人不是余回,就剩低梁天宁,一个个都高过他,只是多少的分别。
所以此时同Maggie并排立住,才发觉原来自己竟也高过她一头还多。
Maggie要踮脚才能微微碰到他肩膀,而后轻拍了拍:“我要走喇。消失咁久,唔好交代。唔好让自己蹚太深入呢趟浑水,也唔好要余回忧心挂住你。”
她行出角落,在走廊灯光下回头向向南珺望一眼:“回见喇,阿珺。”
向南珺目送她重新消失在那道双开门后,脚步有几分虚浮。
那之后许久,向南珺未再同余回联系。余回亦不会主动联系他。
时常转醒在深夜,床铺空荡荡,侧耳是坚尼地湾的海浪,抬头是坚尼地城的月亮。
未及风球挂起,却已开始接连的雨日。港市的天气不分时期,似乎从未干燥,总是潮湿。
长至这个年岁,向南珺从未曾亲眼见过雪。曾在心中暗暗许愿,若他日得到机会,要同余回一起看一场雪。在哪里都行,哪怕只一秒也可以。
可惜港市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