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大魔鬼之一了。
“刚才听你叫‘五姐’……”小黑鬼摸着脖子,像弱者一样蜷缩在墙角里,“那你应该就是六魔鬼,或者七魔鬼。”
“那你是谁?”小耳打量着对方,“你不是七大魔鬼,谁允许你绑定宿主了?你根本没有和人类签血契的资格吧。”
说完,还补充一刀:“又这么弱。”
小黑鬼悲愤欲绝:“我怎么弱了!我的宿主很喜欢我,也很依赖我,我做得不比你们七大魔鬼差!”
“干嘛凶我,”小耳不高兴道,“规则又不是我定的。”
对方就不,愤愤不已道:“你们七大魔鬼都是一样的!”
小耳点点头,小黑鬼一时恍惚,难道上位者也能共情下位者?
结果小耳说:“那也不行。”
小黑鬼:“……”
“你到底是怎么来小岛的?”他继续慢悠悠地问,“谁带你来的?”
小黑鬼不吭声。
“不说是吧。”小耳开始盘算,要不把他收为小弟?他说宿主很喜欢他,一定有诀窍喽。“你要是不说的话,我倒是……”
然后小黑鬼就爆炸了。
字面意义上的爆炸,轰轰轰。小耳猝不及防地被炸成了魔鬼碎片,风一吹,落得到处都是。
他终于想起来了,在地狱里充斥着奇奇怪怪的魔鬼们。有一类魔鬼叫作爆炸鬼,他们遇到危险就会选择自爆。正所谓杀敌一千,自损更多千,魔鬼的处理方式就是大家一起玩儿完。
但这个普通魔鬼没能掌握关键的信息差,他不知道七大魔鬼的复原能力有多么可怕。
小耳悲痛欲绝地修复自己。因为这个晦气宿主,他本来就没剩下多少力气,现在要花更多的力气来复原。
所以回去的路上,他只想睡觉。
但许识敛不让,一遍又一遍地问他事情的来龙去脉。
小耳当然是不能告诉他太多的,一时也累得想不到更好的说法,只能破罐子破摔道:“凭什么告诉你,你对我又不好!”
许识敛:“……”
树上的孩子没有往日悠闲的样子,而是恍恍惚惚地依靠着坐在一起。许识敛压着小耳说:“等会儿再和你算账,你先变到我身体里去。”
“什么……”小耳不乐意,“我现在很累。”
许识敛根本不体谅,就是这样强硬地看着他。魔鬼只能无奈照做,心想,刚刚爆炸鬼要是炸死你就好了。
等等,爆炸鬼死了,那他的宿主……
树上一个孩子在黑暗里看见了许识敛,叫道:“识敛哥哥,你没事吧?”
许识敛反问道:“怎么了?”
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一个趴下来说:“出事了,听说小镇里有人看见大胖……看见他脏兮兮地跑来跑去,一直喊让别人救他,然后……然后突然肚子爆炸了。”
五脏六腑都炸了出来,就是这样诡异地,死了。
许识敛大脑一片空白。
他的体内,魔鬼被这莫名其妙的死法逗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哈。”
哈完了,小耳才反应过来,惊道:“不是我!”
【作者有话说】
这章节名称也太难想了,随便写一个。
第23章外面的世界
在小岛的外面,还藏着一个世界。
“就在海的那头,”母亲过去跟许识敛说,“和你捉迷藏呢。”
这类传说有多个版本,每一个都承受了数百年的渲染。
有人说,外面的世界更广阔。也有人说,拥挤得不像话,人被迫住在黑漆漆的洞里,要想找到这些同类,就需要准备一颗炸弹,然后在黄烟里呼唤尸体的名字们。
这都是一些醉鬼大人的玩笑话。许识敛在小时候听过,至今也认为是低劣且过分的笑话,所以印象深刻。
对许识敛来说,小岛之外的世界,就像父亲每次归来带给他的礼物一样,带着海水的咸涩味。爸爸说,航海家奔放的自由里往往充斥着犹豫和懦弱,在他拆礼物的时候,心情大概也是一样的。
“拆开看看。”
第一次收到时,父亲对他说。
许识敛当然感到好奇,也觉得兴奋。因为父亲一到家,只对他招了招手,许梦呓要跟来,他却说:“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情。”
就是从那次挨打开始,他们之间多了一项父子间的专属游戏。
尽管不是踢球。
于是在屋外的树下,许识敛在裤子上抹了把手心的汗,故作冷静地问爸爸:“里面是什么?”
“可能是好东西,”许慎说,“也有可能是坏东西。”
听上去,他就像在开玩笑。于是许识敛快速地笑了一下:“为什么会是坏东西?”
许慎不是浪漫的丈夫,更不是温柔的爸爸。他的表情时常写着四个字:“没有意义。”
现在,也是这样。他说:“你可以不接受。”
许识敛连忙躲掉了父亲要回来的手,不服气道:“我又没说我害怕!”
许慎看着他,一言不发。许识敛小,父亲的一切来意都像是激将,他绝对要反着来,正打算毅然决然地拆开,许慎又制止了他。
即使在黑暗里,许识敛也能感受到父亲的目光非常复杂。
爸爸……就像在自责。他神色凝重,犹豫不决。这简直和一场轰轰烈烈的道歉没什么区别。
许识敛有些不好意思,也觉得感动,但他的细腻都是从母亲那里学到的。很遗憾,没能胜于蓝。母亲很少对着自己的丈夫表达,他更不懂如何对自己的父亲表达。
许慎缓缓松开了手,似乎想清楚了,五官舒缓开来:“你决定好了再拆。如果打开了,里面的东西就是你的,不会再变了。”
许识敛对他挑眉道:“好啊,我才不怕输。你吓唬不到我!”
第一份礼物,是星空般的色彩,一瓶漂亮的蓝色液体。
“这是什么?”许识敛在月色里晃了晃,“是染料吗?”
“我不知道。”许慎摇摇头,“这是你的东西,你自己决定吧。”
不告诉我,万一我好奇喝了怎么办?许识敛说:“那要是染料,我喝了就死了!”
他刻意把话说得狠绝,当时又生着病,期待着父亲否认,期待他露出不舍得的样子。也许不同于妹妹是女孩,爸爸对他就是要更严格。
果然,许慎不吃这套,就是这样无动于衷地看着他,似乎已下定主意,做个绝对的坏人了。
许识敛赌气地喝了个精光。其实喝着喝着,他速度就慢下来……浓郁的奶香,竟然是牛奶。
许慎这时候才不急不躁地开口:“草原里有户人家,家里的奶牛下的奶是蓝色的。听说很有营养,可以补身体。”
许识敛郁闷道:“是比普通的好喝,但真是个怪事。”
更怪的是,这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