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是不是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
许识敛被小岛的夜风吹着,时间好像被灌了迷药,又慢又醉地原地绕步,以至于他半天才找回自己:“怎么了?”
“主人,”小耳是有礼貌的魔鬼,“我可以吃你的嘴巴吗?”
【作者有话说】
我开始兴奋了
第39章重返地狱(一)
许识敛像在黑暗里漂浮,简直是头重脚轻了:“这又是从哪学的?”
许识敛一直在走,小耳从左边绕到右边,看不出他的态度。心思简单的魔鬼说:“可我想试试,我不会伤害你的。”
许识敛说:“不行。”
就是这样毫不留情地拒绝了魔鬼真诚的孩子气。
罗生门如同一个隐匿的卷宗。岁月将它侵蚀成了深色,看不出是红还是蓝,既不神圣也不阴森。一扇令普通人失望的,低调的旧门。
小耳上前踹了一脚,没有反应。又去扒拉,门纹丝不动。他想了想,张嘴开始喷火,被许识敛呼啦到一边。
“太过分了。”他很受伤,“不管是里面还是外面,我都打不开。”
他想看人类是怎么开门的,许识敛从刚刚开始就有种不理他的意思,说什么都没有回应。小耳也不说话了,明目张胆地盯着他研究。
许识敛将右手覆上去,门发出轻轻的晃动声。
原来是这样。小耳想欢呼,但想到许识敛不会理他,他也决定不主动说话。老这么对他!他要赢回来一局。这种脑回路,小孩子的剪刀石头布。
门开启的速度如此缓慢,许识敛被他盯得很不舒服,莫名其妙地开口说:“我明天有演讲。”
这纯属没话找话,说出来他自己都后悔。
小耳,将狐狸式的打探进行到底,纹丝不动,眼睛瞪得大大的。
许识敛连余光都不再扫他,低了低头,又抬起来:“演讲就是在很多人面前说话,你知道吗?”
最后,实在忍无可忍,看了小耳一眼。
萤火虫和小耳都在看他,这种感觉,凶猛的夜扑上来撕咬了他一口。
他心头剧烈一跳,小耳突然捂着胸口一脸懵懂地跌坐在地。
许识敛想问他这是干什么,张了张嘴,口干舌燥,吐不出字。
和宿主感同身受的功能就是这么没道理,小耳惶恐道:“你怎么了?”
“……这是我该问的吧?”
刺眼的光打来,罗生门开启了。
许识敛退后半步,看到小耳还茫然地坐着,就拉了他一把。门后就是河,离得太近会被卷进去……为什么会是河?在想象中,地狱常常是一节节台阶。
“你会害怕吗?”
害怕啥,地狱?小耳的头发在强风里吹起来,他张大嘴巴让风灌进去,喉咙里发出哇哇哇的叫声。真好玩,魔鬼开开心心。
“……你上次被别的魔鬼欺负,”许识敛佩服道,“已经忘了?”
“啪”一声,小耳的嘴巴合上。糟糕!
与此同时,罗生门开了,一片红色的海,昏暗的地方,像一个巨大的房间,而主人忘了开灯。
小耳如梦初醒。都说魔鬼遇到差劲的宿主就会变笨,也不知道许识敛明不明白这都是他的责任。
被谎言喂大的魔鬼说:“没有忘,但是主人会保护我的。是吧?”
许识敛看向他。
短短一瞬,小耳感受到来自宿主的情感,像是摇晃的杯子,快溢出来的水。他理解很久,欣喜道:“你改变主意啦?”
许识敛愣道:“什么?”
“就是……”小耳像条小毒蛇一样爬到他身上去,他舔了舔嘴巴,思考要从哪里下嘴。
许识敛猛地将他推开,红海推开绿岛——
海,倾斜的海。罗生门彻底开启,一片倒翻的红色颜料。地狱是歪的,黑洞洞的不祥之兆。本来就诡异,现在更像是进去就出不来了。
许识敛没有见过这样的倾斜地狱,被震撼到说不出话。
几次三番都是这样,小耳很不高兴,为什么许识敛和那个女生不一样呢?他问道:“你干嘛老拒绝我。”
“你是在模仿什么吧?”许识敛以他的逻辑反问。
“模仿什么?”小耳装傻。
就和小孩儿模仿大人骂人一样,魔鬼也喜欢模仿人类。许识敛狐疑道:“是不是看到有人这么做,你就好奇了?”
竟然猜的八九不离十,小耳伸长脑袋问道:“可以吗?”
许识敛说:“不可以。”
“哦。”小耳缩回脑袋,犯愁地思考。
许识敛看着他那样,又说:“别人也不行。”
“没有,”小耳说,“我就想和你试。”
许识敛一时失语,沉默了会儿,问他,“往前看,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小耳也没有见过,透过魔鬼之眼,他看到远处的地狱同样是倾斜的,魔鬼们正匍匐着前进,“大家都在爬。”
“看来我们等不到船了,”魔鬼舒展身体,“我带你过去吧。”
“要怎么做?”
怪物,巨大的怪物。随着白光散去,他看着小耳从一个标志的人类变成了这么个丑陋的怪物。它就和地狱里其他怪物没什么两样!黑色骷髅架子似的背脊,白石块一样的牙齿,黑色窟窿的眼睛,还有又像牦牛又像山羊,最像铁叉的犄角。
许识敛四肢僵硬地仰望着这样的小耳。
小耳一无所知地炫耀道:“看!我现在可以变得这么大。”
能量获得的越多,魔鬼就越厉害,变出的体型也会更大。小耳觉得自己如同天神一般散发着魅力,见许识敛不动,伸出蜘蛛似的手臂想捞他。许识敛猝然后跳几步,神色紧绷,一手按在弓箭上。
小耳不满道:“主人,你知不知道有的魔鬼还长着猪耳朵啊。”
许识敛说:“你的魔鬼形态都和白天不一样。”
“那个时候我太累了。”忽大忽小的小耳给了一个粗糙的解释。
许识敛只能忍住想呼救的心情。谁又能来救他?
他勉强站起来,跳到小耳的手掌里。小耳带着他飞起来了。飞去夜色浓郁,血红的夜航河。门在他们身后合上,小耳摇摇晃晃的背部就像魔鬼船夫的幽灵送葬船。
“你不会要吐了吧,”小耳问他,“我就那么丑吗?”
噪音,都是噪音。许识敛开始怀念那对船夫父子。他们不会左顾右盼,眼里只有桨和水果,以及地狱深不见底的河水。
“那个大怪物在哪?”
小耳想了很久,才想到他说的是清洁工魔鬼:“他?他不在了。”
“不在了?”许识敛将弓箭放下,狐疑地拍了拍小耳厚实的背部,“你现在的身形……好像也能打过他。”
“你怎么老想着打架?就不能热爱和平吗。”
魔鬼的皮肤表面坚硬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