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这次他终于认出了这个声音。
小耳找了个理由离开,他飞到屋顶上,无比震惊地问:“三哥,你为什么要打扮成这样?”
虚伪魔鬼像恶作剧被识破那样轻松地笑:“是不是把你骗到了?”
小耳恍然大悟:“你就是传说中拥有一千种声线的魔鬼。”
“没有那么夸张。我来是想问问你,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就知道是来问这个的。小耳拉长了脸:“不要催,我还没想好。”
“难道你不相信我的话?”虚伪眼神里流露出悲伤,“小七,告诉我,你有从他身上获得过任何的能量吗?”
好像除了那一次梦到太阳以外,他来到小岛从未获得过任何能量。小耳很希望自己的记忆出现错乱了,他沮丧地倒在地上,半边脸鼓起来:“可能你是对的。但是为什么呢?”
“有些人类是这样的,我们注定和他们没有缘分。”虚伪蹲下来安慰他,“你考虑好了吧,三哥会帮你的。”
小耳把玩着他的假胡子:“没有。我要再想想。”
“你确定?马上就没有时间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现在这样,应该还可以撑半个月。”
虚伪十分笃定地否让道:“不,没有时间了。”
小耳问他什么意思,他说:“小七,最多一个礼拜,你如果还没有想清楚,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你。”
许识敛给妹妹送完东西后,回到房间里。
小耳在窗户前无精打采地趴着。许识敛问他:“怎么了?”
许识敛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脸:“是不是想睡觉?”
他没回话。不高兴了?许识敛稍一低头,小耳就把脸侧开:“到底什么时候可以找到太阳?”
“……不知道。”许识敛退后半步,皱着眉,既抗拒又不解,“你提供的信息太少,还指望一下子就找到?”
小耳松散地坐起来,做什么都没劲儿。他看向宿主,来来回回、上上下下地打量,眼神里说不出的失望。为什么许识敛就不能给他能量呢?他没话说了,转身背对着他。
一时间,许识敛也想立刻转身走掉。
但他几次试图离开,都没有做到,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不是我不帮你,我又不认识小岛的每一个人,你总得给我时间。”
许识敛等了会儿,意外地听到小耳叹了口气,不免微微一怔:“没见过你这么多愁善感。”
小耳捂着脑袋,痛苦地说:“再不见他,我是会死的!”
许识敛脸色冷了下去:“什么意思?他到底是谁?”
“是很重要的……”人?还是魔鬼?小耳又不确定了,“反正就是很重要。”
“多重要?”
小耳想也不想:“最重要。”
说完,他就觉得非常不舒服,胸口传来钝痛感,上不来气,顿时郁闷地扫了眼宿主。许识敛看他的眼神,他不理解……
“你不是说要帮我找他吗?”
真不知道耗在这种问题上还有什么意义,但许识敛控制不住自己:“找到了,然后呢?”
“先找到再说……”
虚伪魔鬼的耳朵好忙。
一方面,他在听三楼的动静,另一方面,他在二楼,许梦呓的床前,听她的呼吸心跳。
事情比他想象中发展的还要糟糕。就在刚刚,这个女孩对哥哥说:“谢谢你的药,哥哥。这不是神仙给我的,是你给我的。”
她还说,我确实感觉好多了。
药?什么药?虚伪魔鬼胆战心惊地听着她健康有力的心跳,意识到她的健康状况的确在好转。
难道懒惰真的找到了那个万能药水?
要真的是这样,计划就全乱了!他必须做点什么……
黑云像一只巨大的魔爪捂着月亮的脸。深夜,小耳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找舒服的姿势。
但是睡不着,很难睡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浑身都不爽利。空气都去哪里了?他张大嘴巴,又捶着胸口,最后只能呼唤罪魁祸首的名字:“许识敛。”
宿主醒着,但是没有回复他。
小耳想问他为什么不舒服,看过去,只看到他一只胳膊搭在眼睛上。
“怎么了……”
他推了推他,仍是没反应,但很确定他还醒着。
越来越难受了,小耳被折磨得不轻,他快恨死人类丰富的情感了。与此同时,他也非常不理解,为什么都这么难受了,许识敛还能一声不吭,如此平静。
真能忍。他凑近些:“我知道你没睡。”
然后,继续推着他的胳膊:“怎么了,就心情不好……睡前还好好的……”
手突然被一把握住,许识敛就像忽然爆发的火山。
“什么是‘最重要’?什么又算‘重要’!跟我说这些,你是觉得一点问题都没有吗?要是这么在意,要是他让你跟他走,你是不是也同意了?”
小耳一脸的不可置信,倒不是因为他这番话,而是他脸上反光的斑驳。一双盛满悲伤湖水的眼睛。
啪嗒,不可思议的东西滴在魔鬼的手上,像一记重重的鞭伤。
“不是……”他刚一开口,许识敛就翻身下床离开了。
小耳的手背传来痛感,他呆呆地舔舐上去,咸的,真的是咸的,和梦里的味道竟然一模一样。
他最后在树上找到了宿主。
小王子孤零零坐在树上,看着远方。
小耳爬上去,他也没有回头。离得近了,发现他并没有挡,眼睛湿过,用红色的血丝描绘着心碎。
魔鬼的心自然也跟着一起碎了。他手足无措地说:“你为什么哭呀?”
许识敛偏偏脑袋:“你来干什么?”
这样的夜晚,比起伤心,更适合跳舞。远处热闹的歌声传来,人们大概也在做着这件事。
“感觉你和我的世界完全不一样。”小耳笨拙地说,“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能忍……”
许识敛看向他。还以为他是心碎的小王子,现在看来,是心碎的小狐狸,小狼或者小老虎,即使红着眼睛,都能冷漠地瞪着他。
魔鬼在这种攻击下茫然不知所措:“是不是,是不是我惹你不高兴了?”
那我还是走吧,他刚后退一点,许识敛就一把拉住他,眼神倔强又忧伤。到底是想他留下还是想他走?人类不同的情绪原来是可以相互打架的!
小耳憋了半天,对他说:“我没有说要和他走。”
这样安慰似乎很正确,宿主神色渐缓,呼吸也平稳了些。
小耳也不知道他在找他要什么春天,只能老老实实地说:“看见你哭,我也很想哭。但我是魔鬼,不知道要怎么哭。”
许识敛微弱地吸了吸鼻子,问道:“为什么你也想哭?”
“因为你是我的主人。”
许识敛又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