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龙

我，家住农村，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娃。小时候吃过午饭，我就迫不及待的提溜个小马扎奔向村东头大槐树。那里并没有什么新奇的游乐设施吸引我。吸引我的是杨爷爷的故事，不不，杨爷爷说那不是故事，都是他亲身经历的真事儿。说起杨爷爷，那可是我们村的能人。年轻时，他走南闯北足迹遍布祖国各地，由于他老人家见多识广，村里人谁家有个大事儿，都过来咨询他，连我们村长都对杨爷爷毕恭毕敬。他老人家几乎每天都会蹲在那里抽着烟斗晒太阳，兴致来了就会给我们讲些他年轻时经历的神神怪怪的事情，什么黄皮子啊，狐狸精啊，女鬼啊妖怪的。。。有些故事虽然反反复复讲了无数遍了，但我还是喜欢听。即使有时候晚上会做噩梦，害怕到只有钻到父母的被窝才敢睡觉，但第二天还是想去听。当然，这也是那是个物质信息都匮乏的时代造成的。当时电视机还不没有普及，我们村就只有村长家有台小小的黑白电视机的。到了周末，村长才会把电视机请到院里播放半个小时。那天可热闹呢，全村人基本都来看电视，村里的老人和村长的亲戚就在院里看，挤不进院子的年轻人就趴在墙头看。我和几个小伙伴因为身子轻，就蹲在树杈上看，虽然离的远看不清，有些也看不懂，但能看电视这件事足以让我们开心了。但一周就这半小时实在是不过瘾，而杨爷爷讲故事几乎每天都有。不光讲的绘声绘色声情并茂，时间地点人物也是理的相当清晰。每个故事人物内容都不同，但又相互关联，听了这个故事就想听下一个故事。每次讲故事，杨爷爷都强调那是他亲身经历的，当时我也是信以为真，感觉杨爷爷年轻时候真是厉害，遇到过这么多奇怪又危险的事情都能逢凶化吉。杨爷爷成了我心目中的偶像。后来上了学，老师说这都是封建迷信，我也不敢反驳，老师说的话就是金科玉律，老师手里的小竹竿就是权威。但我心中总觉的杨爷爷讲的是真的。

小时候最喜欢听的是秃尾巴老李的故事。杨爷爷年轻的时候闯过关东，在那里生活过几年，他说东北人都知道秃尾巴老李。

“以前啊，HLJ不叫HLJ，叫啥呢？叫白龙江。为啥叫白龙江呢？因为江里面住着一条白龙，这条白龙可不是个好东西，每年他都要江边的百姓进贡给他食物，这食物可不是什么牛羊猪鸡，而是未满周岁的童男童女。如若不然，白龙就会江里兴风作浪，渔民们不敢打渔，一旦下水，就会被白龙掀翻船只葬身江底。渔民们为了生计只能忍受着这种骨肉分离的痛苦。在江边有一户姓李的人家，男人老实巴交的捕鱼种地，女人在家纺线做饭，两人相亲相爱，只是他们婚后一直没有孩子。在他们结婚第18个年头的时候，终于产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老李和妻子别提多高兴了。可是没过几，天江边狂风大作，老李家一阵大风过后，孩子就不见了，被那白龙擒了去成了腹中之物。第二年老李媳妇又产下一子，这个儿子却是浑身黝黑，身体特别壮实，每天多少奶水都不够供应，夫妻两人到处求人为他寻奶水。这黑小子长的也比寻常孩子快，没几天便会开口说话，个头也是寻常孩子的两倍。一天老李打渔回家，看到自家门口有一条黑色的长尾巴从屋里伸出来，在那里不停的拍打着地面，吓得他拿起腰间的柴刀砍了下去，鲜血四溅，屋内传来痛苦的喊叫声。老李跑到屋里看到这长长的黑色尾巴，竟然是从儿子屁股上长出来的。惊的他一屁股坐到地上。床上的儿子疼的哇哇大哭，转眼间化成一条黑龙飞到了空中，黑龙在空中乱飞了一会儿就落进了江中。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一条江里怎么能容得下两条龙。黑龙入了江就和白龙打了起来，怎奈这黑龙尚小，而且断了尾巴，打不过白龙。附近的百姓闻讯赶来，看到黑龙和白龙大战。对白龙恨之入骨的人们，嘶吼着拿起石头扔向白龙。黑龙抓住战机击败了作恶的白龙。从此黑龙在江里安了家，保护一方平安，使百姓过上了安居乐业的日子。黑龙受到了万民拥护，这条江以后也就改名叫HLJ了。”

我问杨爷爷：“世上真的有龙吗？”

“当然啦，我以前还在营口见过呢？”

杨爷爷抽了一口烟，目光渐渐随着烟圈慢慢的飘远，飘向了那段回忆。

“我记得好像是1934年8月初吧，当时我正在PJ市，听赶车的说在田庄台发现一条“活龙”，这可是千年难见啊，于是我跟着赶车的去了那里。当时啊，只见在路中间有个临时性的棚子，棚子下面卧着一条灰白色的龙，方头方脑，眼睛大大的，还一眨一眨。胸部和腹部有四条腿无力的瘫在那里，尾巴还不时的左右摆动着，感觉快没有生气了。有人说这龙可能犯了天条被打落下来的。人们怕他是因为缺水才这么虚弱，就不断的抬水往它身上浇。我当时也去给这条龙浇过一瓢水呢。”

杨爷爷眼中闪着光看向我，自豪之情溢于言表。

“第二天夜里，下了很长时间的大暴雨，早上人们再去的时候，这条“龙”就不见了。大家本以为这条龙就这样消失了。可是听说8月8日午后，辽河北岸东小街一个农民在附近苇塘发现一巨型动物白骨，长约10米，头部左右各有一角，长约1米余，脊骨共29节。后来这个骨架被运至西海关码头附近空地陈列数日，前去参观的人络绎不绝。”

“龙死了？”我瞪大眼睛惋惜的问道。

“应该是吧。”

“难道真的有龙？”

“当然了，小兔崽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呸，连你杨爷爷的话也不信了，以后我不讲给你听了。”

后来我还真查过《YK市志》，里面真有这个营口落龙的记载，只是现在人谁还会真的去考证这些神神怪怪的事情呢

不管真假，杨爷爷的故事给我的童年带来了很多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