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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粗糙,老师这里有一支没开封的护手霜,你拿去涂吧。我愣在原地,没有立刻接过周老师的礼物,周老师又笑了,他又说,那老师帮你涂好不好?我真的觉得很奇怪。【2017年5月6日】周老师说他五一假期时去了别的地方旅游,给我买回一个吊坠当礼物,想要给我戴上。我彻底意识到这样不对劲,真的会有老师给学生送项链吗?而且还是男老师对男学生……我跟他说,这个礼物我不能收。周老师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说,那你把桌上那杯茶喝了吧,之前不是还夸过味道好么?我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就喝下了那杯茶。周老师又问我,下午最后一节课的时候可不可以去器材室帮他搬东西。等我真的到了器材室,周敦行却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凑过来亲我的额头和脸颊,他说,小禾,老师真的很喜欢你,你来做我的小情人好不好?我当时吓坏了,本能地开始挣扎,也是在这个时候,我发现一件更可怕的事,我的四肢竟然变得酸软无力,额头也滚烫得要命。周敦行说:“小禾,那杯茶水里加了点会让你舒服的东西。”【2017年5月8日】也许人真的会选择遗忘掉一些东西吧,关于五月六号的记忆,有一部分竟然已经模糊了,也有可能只是因为我不愿回想,即便是面对着我最信任的日记本,我也不想写下来。那天回家后,我洗了澡,然后发起了高烧,五月七号在家躺了一整天,妈妈以为我被传染了换季时的流感,并没有怀疑我。不过,在五月六号那天,竟然有别人看到了我和周敦行……那个人朝着器材室的门扔了一块小石头,周敦行吓了一跳,我也向那边看过去,正好看到了那人的侧脸,是同班的秦理。他看到我了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是想帮助我吗?我的脑子很乱,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2017年5月17日】我观察了秦理几天,确信了一件事,他不知道那天器材室里的人是我。既然这样,我还是不要主动对其他人说这件事了吧……发生这种事,真的会有人相信我吗?如果别人只是不相信我,那也没什么,如果这件事被传出去,别人又会怎么看我?我不想被添油加醋地嘲笑。更何况,那样一来,爸妈也会知道,他们承受不住这种打击的……话说回来,虽然我和秦理是同班同学,但是我们一句话都没有讲过。秦理在班里的人缘一直不太好,但这并不是他自己的问题,一直有几个小混混在霸凌他,其他人不想得罪那些混混,自然也不敢与秦理主动接触了。不过,秦理看起来并不怕那些人,他打架也很厉害,我真的很想成为他这样的人,如果我也能那样,应该就不会被人欺负了吧。这段时间,周敦行一直在威胁我,他说那天他拍了很多我的照片,如果我不乖乖听他的话,就把照片公布出去。周敦行吸取了上次的经验,不敢继续在学校里那样做,他开始带我去旅馆。【2017年9月28日】我真的感觉很痛苦。每天晚上都会控制不住地呕吐,把一天内吃的东西全部吐出来,直到胃里没有任何东西,又一阵一阵地反酸水。我悄悄拿了一把家里的水果刀,开始用水果刀划自己的胳膊,但我并不想靠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我只是想用疼痛和流出来的血遮掩另一种痛苦。撑到高考就好了。要么去上大学,要么去打工。高考结束以后我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周敦行也这么说,撑到高考就好了。【2018年1月1日】新的一年。可我真的撑得过去吗?【2018年4月19日】第一次尝试自||杀。没成功。【2018年9月20日】第二次。【2019年2月4日】今天是大年三十,离高考还有四个月。【2019年3月1日】周敦行当上了粟水中学的校长,不再教我们班的数学了。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又开始整夜地呕吐,总是控制不住地想,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现在两条胳膊上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肉,不过好在冬天的时候可以用厚衣服遮住,基本上没有人发现。是啊,无论我怎么样,都不会有人发现。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我太痛苦了。今年三月一日的这一篇日记,是严小禾在世时留下的最后几句话。这个作为日记本的笔记本很厚,从严小禾从刚上高中时开始记录,除去学校里的事情,严小禾也常常用纸笔记录他观察的世界,他的心思比常人更加敏感细腻,也常常观察到生活中一些独特又可爱的东西,比如形状古怪的云,路边的流浪橘猫,学校里开的不知名野花,还有来自别人的善意。器材室那晚,我看清楚的人只有周敦行,并不知道屋内另一个人是严小禾,如果没有严母拿着这本日记给我看,我也永远不会知道,严小禾看到了我,并且曾经犹豫过,要不要向我寻求帮助。然而,向他人求助同样需要勇气。我与严小禾并不相熟,因此,严小禾不清楚如果我知道真相后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帮他,他不敢拿这件事来赌,最终选择了放弃,这是他眼中的另一种自保方式。面对周敦行的施压,严小禾最终选择了一再忍让。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和他很类似,我同样在忍耐秦志勇。我和严小禾都期盼着六月份的那一场高考,都想着高考之后可以开始新的人生,可是也都没等来愿望实现的那一天。周敦行当选校长是压死严小禾的最后一根稻草。眼看着衣冠禽兽可以在外无限风光,受到他人敬仰,严小禾无法承受来自现实的落差,最终选择了结束年轻的生命。我又忍不住想起孟泽。孟泽是严小禾之后新的受害者,他们面临着同样的困境,但是孟泽做出了另一个选择,他抓住了方应琢伸向他的手。看完日记后,我沉默许久,才向严母承诺,自己一定会尽力帮忙。等到严母离开后,方应琢给日记进行了拍照备份,“这些可以作为受害人陈述和证人证言,报警的时候会用到。”“嗯。”我点了点头。我和方应琢坐在椅子上,盯着桌面中间那本合上的日记,久久无法迅速地从沉重的真相中抽身。过了半晌,我对方应琢说:“你在粟水中学遇见的那个男生叫孟泽,他父母在镇子上经营着一家水果摊,我们一会去那边看看吧,你不是很想找到他吗?”“好。”方应琢答应下来,而后方应琢起身,从商店货架上拿下一个面包,撕开了包装,递到我眼前,“秦理,先吃点东西。你看起来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