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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成这个样子?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的精神一天一天消沉下去,丧失进食的欲望,从起初的一日一餐变成想起来就吃点东西,不是为了果腹,而是为了维持基本的生命体征。我时常觉得疲倦,哪怕一整天下来什么也没有做。白日里,我昏昏沉沉、提不起劲头,到了晚上却整夜整夜的失眠。我总是反复地想,真的是秦理先离开了我吗?还是我对秦理不告而别?秦理醒来后也会打听我的下落吗?秦理会恨我吗?在粟水镇的这些天里,他会不会对我产生一点点喜欢?我被这些念头裹挟,又被一点一点蚕食,渐渐地,我觉得自己只剩下一句空壳了。春节的时候,我们一家前往洛杉矶,与爷爷奶奶团聚。父母在餐桌前提出,不如等我本科毕业后就把我送来留学,既可以提升学历,也能陪在爷爷奶奶身边。对此,爷爷奶奶欣然应允,而我甚至连反驳的力气也提不起来。我的父母分明心知肚明,他们的儿子是个拿不上台面的同性恋,离家出走跑到粟水镇一趟就爱一个穷小子爱得死去活来,这种事在他们的认知里简直难以置信,曾经乖顺的儿子突然变成一块烫手山芋,那么眼不见心不烦就是最好的办法——在他们眼中,把我丢到国外生活几年,再回来的时候,说不准就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心思了,又回再度变成一个大众眼中的“正常人”。我不想去美国留学,可我也不想继续待在首都。我知道,我的选择和想法其实并不重要,就算我明明白白地讲出来,也不会有任何人在意。曾经,我不是没有设想过自己的未来,还对秦理说过,我想继续做摄影师,也想拍一部属于自己的纪录片,然而,现在的我连想做的事情都提不起任何兴致去做,至于要不要出国读书、去哪所学校就读似乎也就变得无所谓了。除夕夜,我打开手机看到别人群发的新年快乐,感到一阵恍惚。明知我和秦理根本没有交换过联系方式,也不可能收到他发来的新年祝福,我却执拗地将满屏消息一条条看完,翻到了底。秦理还在粟水镇吗?他过得怎么样?会不会已经彻底忘记了我?我攥紧手机,霎那间竟然感到无法呼吸,半晌过后,我冲进盥洗室,将一小时前吃掉的三明治吐得一干二净。六月份,我顺利毕业,没有参加线下答辩,没有出席毕业典礼,学位证和毕业证被寄到了我的家中。回顾我的整个大学时代,大一入学那年,挚友裴朔病故,引发一场蝴蝶效应般的连锁反应,到头来,我的大学时代就这样潦草地画上句号,实在令人唏嘘。九月份,我再度乘坐由首都飞往洛杉矶的航班。进入新学校之后,我开始尝试做出一些改变。我强迫自己打起精神,用繁重课业填满自己的生活,尽管带来的效果不过是杯水车薪。孔帆就是我在这时候认识的朋友。我和他的关系算不上多么要好,只是一般熟络。作为医学生,孔帆一眼就看出我的状态不对劲,在他的建议下,我开始继续系统地接受治疗,服用抗抑抗焦的药物。事实上,服药于我而言治标不治本,仅仅能够帮助我维持目前行尸走肉一样的生活,不过,就算是这样,也比之前濒死的状态要好上一些。某天晚上,我照常吃了药,随意地在手机上浏览一款购物软件,首页按照算法自动向我推荐了以前常买的男装店,我的视线在店家广告上停留了一秒钟,整个人却愣住了。画面中的模特,正是我日思夜想的那个人。是秦理。秦理蓄起了头发,相比十八岁时的寸头多了几分成熟的味道,屏幕里的秦理穿着一件纯黑色冲锋衣,单肩背着一个斜挎包,看似随意地盯着镜头,眼神里没有笑意,一侧唇角却微微上扬。那一刻,就像溺水的人用尽一切力气抓住一根浮木,我竟然产生了一种近似获救的错觉。作者有话说久等了非常抱歉!!!最近事情好多TuT虐虐的章节马上结束,小情侣很快就会变得甜甜,明天应该也会更新的。之前的章节有位读者评论,秦理去兼职做模特是不是也想过会被方应琢看到,确实是这样,他们都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爱对方。第62章离别,重逢(下)如果说十八岁的秦理还会偶尔展现出青涩的一面,眼前画面中二十岁出头的秦理已经接近一个成熟男人,毫不遮掩地显露自己的锋芒与吸引力,但他又那么年轻,一股与生俱来的少年感又巧妙地中和了他身上的攻击性。秦理果然很适合做模特。我想。我开始收集秦理拍摄过的每一张照片,并将其打印出来,粘贴在卧室里的墙上,照片中的秦理穿着不同的衣服,表情各异,但都是我想要见到的那个人。然而我却误判了自己的状况,我并没有因为可以对着照片饮鸩止渴发呆而变得有所好转,相反,我感到愈发痛苦。如今的秦理在首都读大学,见识到更加广阔的世界,成为小有名气的模特,被很多人喜欢着,反观现在的我自己,浑浑噩噩,不过是一具还在苟延残喘的躯壳,我讨厌这样的我自己,同时,我不认为会有人喜欢这样的方应琢,更何况原本就对我态度忽冷忽热的秦理。以前我们算不上朋友,甚至算不上相熟的人,恐怕现在只会更加陌生、渐行渐远。某天晚上,我去参加杜帆的生日派对,杜帆人缘不错,一共邀请了二十余人,他暂时租下一整栋别墅,大家通宵喝酒后可以在这里留宿。由于服药的缘故,我不能饮酒,那些人玩的棋牌类桌游我也没什么兴趣,只能一个人坐在茶几边,无所事事地望着窗外。这时,我用余光看到茶几上琳琅满目的饮品中,有一罐旺仔牛奶。我微微一怔,拿起那罐饮料,拉开拉环。在去到粟水镇之前,我连这种常见的饮料都没有喝过,那个时候的我总是急于作出一些以前没有做过的事,于是我问秦理,可不可以教我抽烟,秦理露出无奈又不解的表情,递给我一罐旺仔牛奶,说还是这个适合我。我无声地笑笑,举起瓶子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流进食道,尽管我现在的味觉已经变得非常不灵敏,但还是莫名觉出了一丝甜。没过多久,沙发上旁边的空位坐下一位年轻男人,他看了看我,问道:“你不喝酒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在派对上喝这种小孩子饮料的人。”我转头看向他,发现这是位没见过面的陌生人,从穿着打扮来看像这边常见到的留学生,同时长了一张容易出现在pdf中被到处传阅的脸。“酒精过敏。”我说。其实这只是一个借口。“你是哪所学校的啊?”对方报了自己的校名,继续说,“我们好像不是校友,如果我们学校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