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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都是一个理智清醒的人,他觉得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闻亦会交给他一些比较重要的工作,偶尔还会带他出席宴会和社交场合,给出的理由是他比刘助理伶俐。
这天,闻亦提前跟他说让他晚上陪自己去参加一个晚宴,还问他:“有喜欢的明星吗?”
盛星河:“我不追星。”
“哦。”闻亦眨了眨眼:“那今晚对你来说可能有点无聊。”
到场很多艺人,盛星河看着这些经常出现在电视里的面孔,难怪闻亦问他有没有喜欢的明星,这是近距离追星啊。不过如盛星河所说,他不追星。这些人他只看着眼熟,甚至很多叫不出名字就。
宴会主办人叫司澜沧,是全国最大的娱乐公司的老板,和闻亦私交不错。闻亦经常勾搭司澜沧公司的小艺人,司澜沧曾在闻亦面前调侃,说自己是闻亦的“供应商”。
宴会场地是近郊的一栋别墅,院子很大,又种满了绿植,盛夏时分的夜晚,晚风习习,绿荫随风而晃。
院子中间有一块下沉式圆形空地,是舞池,旁边有乐队演奏着舞曲。
盛星河穿着闻亦给他置办的西装,优越的长相和好气质让他频频被人误认为是哪个明星,找他搭讪的人很多。
闻亦见他一进来就没落单,和人交谈的时候有进退有度,便放心地忙自己的去了。
直到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光,闻亦才来找盛星河,邀请他:“跳舞吧。”
盛星河看向院子中间那个下沉式的舞池,不少人在里面翩翩起舞,畅快的舞姿和乐队精妙的探戈舞曲融合,还伴随着喧嚣的蝉鸣,树荫花影香鬓更是让人眼花缭乱。
他觉得这种热闹的场景似乎跟自己有壁,第一反应就是拒绝:“我不会。”
闻亦:“我教你。”
盛星河还是拒绝,他在玩乐的技艺上一向缺乏天赋,于是说:“我应该学不会。”
“学不会就学不会,又不让你参赛。”闻亦很随意,他的眼睛在月光下很亮,说:“借用某著名电影里的一句话:探戈不是人生,无所谓对错。跳错了也没关系,继续跳下去。”
闻亦的好脾气和随和很容易让人放松下来,对他产生信任感。在这样的月光下,面对闻亦的邀约,拒绝的话就再也说不出来了,盛星河随着他走向舞池。
闻亦面对面和他一起站好,然后调整两人的姿势。
盛星河的手搭在闻亦肩上,看了看四周,突然说:“闻亦,这不对吧?”
“怎么不对”
“我为什么要学女步”
“……”
小兔崽子还挺警惕。
盛星河比他高小半个头,自己跳女步也不算委屈。于是闻亦抓起盛星河的手,放在自己腰上,自己将手搭在他肩上,说:“这样行了吧?”
闻亦一边教他一边嫌弃:“你这腿怎么跟今天刚长出来似的。”
那是怎么样的仲夏夜啊,清风拂过层层叠叠的屋顶,拂过木窗和爬藤。夜晚美极了,美得不真实,不真实到甚至可疑。
盛星河突然想跟闻亦多说说话,于是问:“刚你说那句话,是哪部电影里的?”
闻亦:“闻香识女人,你没看过吗?”
盛星河:“没有。”
闻亦:“其实,我还特别喜欢这个电影里的另一句台词。”
盛星河:“什么?”
闻亦:“Remember,whenindoubt,f.u.c.k.”
(记住,当你有疑惑,就去作.爱。)
盛星河:“……”
闻亦低声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是不是挺符合我的风格,我死后要把这句话刻到碑上当墓志铭。”
盛星河侧耳聆听着乐队正在演奏的舞曲,说:“这首曲子……听起来很奇怪。”
闻亦:“怎么奇怪?”
盛星河不知道怎么形容,说:“好像包含了很多东西,还有点绝望。”
闻亦:“PorUnaCabeza,西班牙语。这首曲子据说是作曲家赌马输了之后做的,直译是‘只差一个马头’,意思是他押的那匹马比冠军马只落后了一个马头的距离。在中文里,曲名被翻译成了《一步之遥》。”
“这首曲子将感情历程和赛马进程进行了拟合,有试探暧昧,有缠绵悱恻,还有激烈壮观,可不管是什么,映射到感情中,就是说最后总有差一点点的遗憾。”
“就像一场让人意犹未尽的舞蹈,永远都只差一步。”
闻亦又说:“你说的绝望,应该是那种距离胜利和圆满只差一步,却永远无法到达的遗憾。”
盛星河长了个理科脑子,并没有完全领会闻亦说的这些,但是他很喜欢听闻亦说话。他看着闻亦在那里滔滔不绝,眼里几乎看不到其他人。
他们在音乐中旋转,一会跳进月光中,一会儿旋转进夜色的树荫里。杂乱的树影在闻亦身上闪现又消失,他的眼睛在月光下看起来也有种柔软的光质。
他们都不再说话了,舞步起伏连绵,他们也随之升降、倾斜、摆荡。
远了,又近了。
拥抱了,又分开了。
直到最后一个音符停止,两人的呼吸定格,离得很近,盛星河的手还放在闻亦腰上。
他不想松手,觉得还差一步。
可是音乐已经停了。
盛星河从此以后,再没有在任何一支舞曲中感受到这样的悸动和张力。
这时,旁边有人喊闻亦。
闻亦转头回应了一声,又转回来看向盛星河,气氛暧昧到十分微妙,连盛星河都能感受到,更不用说闻亦了。
这样的夜晚,这样的音乐,暧昧滋生得太容易,也太理所当然。
闻亦沉默片刻:“我过去一趟。”
顿了顿他又说:“你也别闲着,放松一点,可以跟人聊聊天喝喝酒,我今天带了司机。”
盛星河答应下来,然后看着闻亦转身往人群中去。他一离开自己身边,就又变回了一个花花公子。
叫闻亦过去的人正是宴会主人司澜沧,他坐在树下的露天沙发上,旁边还有几个认识的人,闻亦看到了赵言卿也在。
赵言卿也是个玩咖。
爱玩没什么,能力才是男人之间互相评分的标准。可赵言卿不仅是个玩咖,他还是个草包,就仗着有个好助理。
闻亦曾经开玩笑说要把赵言卿的助理撬过来,结果被赵言卿像条护食的狗一样吠了一脸。
从那之后,赵言卿每次看见闻亦,就跟防贼似的。妈的,闻亦感觉很憋屈啊,他差点怀疑自己当时说的不是撬他助理,而是偷他老婆。
脑子呢?我要是真打算撬,我还跟你说
从此,闻亦判断赵言卿也是个煞笔。
赵言卿看到闻亦,不冷不热地打了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