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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独女,就是闻亦的母亲,闻琳琅。
闻亦的父亲身份成谜,没有人知道他是谁,而且大家记忆中,闻琳琅是没有结过婚的。
有人说其实是招了上门女婿,但是结婚没多久就离了。也有说闻琳琅年轻时跟人私奔,被抛弃后怀着孕回来生下了闻亦。
反正这种豪门辛秘都是真真假假,总有相悖的传言并行,除了当事人,没有人知道真实情况是什么。盛星河对这些不感兴趣,他也是别人谈论的时候无意中听到的。
闻亦磨磨蹭蹭到四点左右才出发,盛星河给他开车。
闻勤生居住的地方也是闻亦长大的地方,小区起码五十年以上,老式的三层洋房,即使现在看也很气派奢华。
院子深阔,打理得严谨整齐,看起来十分沉闷。
每栋房子的间隔都挺远,但是放眼看出去,其他人家庭院里则有生机得多,或有桂花的浓香扑鼻,或有银杏金灿夺目,还有一户人家种了攀墙的蔷薇,一目耀眼的红,以摧枯拉朽之势烧到房顶。
如此对比之下,闻勤生的房子像迟暮老人独居在一群活泼丽人中,更显得老气沉重。
进到屋里,安静死寂,佣人们个个表情平淡。管家年龄很大,留着雪白的小胡子,也是个严肃的人。
这栋房子里没有笑容。
闻亦平时总贱嗖嗖的,性格开朗得过了头。盛星河有点质疑,这样的家庭氛围怎么可能养成闻亦这种人。
或者换个说法,闻亦这种性格的人在这种家庭长大,过的得有多压抑
正好赶上晚饭的点,管家问过闻亦的意见,将盛星河一起请上了餐桌。
吃饭的时候,盛星河终于见到了闻勤生。
闻勤生今年七十多岁了,头发花白,坐姿却不显老态,依然坐得很端正,看得出来是个要强的人。他是那种强势又严肃的老人,气场极强。
他只看了盛星河一眼,什么都没说。
事实上他连闻亦都不怎么搭理。
现在所有人都管闻亦叫一声闻总,但是仅在几年前,这个称呼前面还有个“小”字,那时的闻总还是指闻勤生。
前几年闻勤生才把公司事务放手交给闻亦,从此深居简出。
但是所有人都觉得,闻风集团旗下那么多的商业板块,之所以至今还能这么好地粘合在一起,是因为闻勤生还在,跟闻亦这个花花公子关系不大。
那个年代出头的商人精明强悍,手腕远不是闻亦这种富三代能比的。
更有人预言,一旦闻勤生去世,闻风集团就会立刻缩水,分崩离析。闻亦这样的软性子,根本守不住闻勤生打下的江山。
闻勤生看闻亦的眼神一直带着苛责,闻亦在他面前似乎也很气怯,被闻勤生的气场压制得死死的。
不敢活泼,不敢放松。
晚饭很丰富,气氛很诡异。
爷孙两人在餐桌上一句与公司相关的话都没聊,连工作都做不了粘合剂,两人像灵魂隔了十万八千里的陌生人。
闻亦也知道气氛不好,怕盛星河不自在,在桌下捏了捏他的手。
盛星河朝他看过去,闻亦给他夹了一筷子肉,低声说:“小狗多吃点。”
盛星河低声说了句谢谢。
闻勤生听见声音,朝窃窃私语的两人看了过来。
闻亦注意到他的视线,身上刚冒头的活泼就立刻消散了,他垂眸看着眼前的饭碗,安静地吃起了饭。
闻勤生的视线又转向盛星河,盯着他看了好大一会儿。盛星河目光坦荡地抬头,和他对视。
闻勤生突然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盛星河回答:“盛星河。”
闻亦抬头看向闻勤生,闻勤生看了他一眼没说话,餐桌上再次归于平静。
吃完饭,外面下雨了。闻亦要在这边过夜,盛星河也一起留下了。
管家进来,提醒闻亦要把车停到车库里,闻亦让盛星河去了。
盛星河把车在车库里停好,撑着伞穿过庭院,视线透过雨光,他看到窗内坐在小厅里的爷孙两人。
玻璃窗内的灯光在雨中被晕染得有种古老的油灯的感觉。
闻亦半垂着头,似乎心不在焉,还有点局促,跟他平时一点都不像。
而闻勤生坐在闻亦对面的沙发上,手里拿着烟斗,他蹙眉看着闻亦,还是那种苛责的眼神,就像闻亦做错了事。
他看起来对闻亦不满,可实际上他又对闻亦漠视得彻底,这是一种很矛盾的态度。
似乎还有别的隐情,说不上来,盛星河只觉得很怪异。
盛星河进门后,管家很周到地让人上了热茶。
不多时,闻亦从小厅出来,看到盛星河:“少喝茶,待会儿睡不着。走,我带你去客房。”
盛星河站起来,跟闻亦上了二楼,停在一间客房门口,闻亦说:“你睡这间,早点休息吧。”
自从下午来到这里,闻亦就像变了个人,局促又仓惶。直到这会儿没有了别人在眼前,他才有了点平时的样子。
盛星河没进屋,问:“你房间是哪间”
闻亦指了指另一侧的一间房门:“那间。”
他突然顿住,转头看向盛星河,挑了挑眉:“你想干什么?”
盛星河本来就随口一问,闻亦这反应倒像是自己想干什么似的。见他又变得贱嗖嗖的,盛星河反而放下心了,他说:“晚安。”
然后就进屋关上了门。
闻亦看着关上的房门,轻笑了声,然后强装出来的平静慢慢皲裂。他抬头望向三楼某个角落的方向,眼神中情绪复杂难辨。
盛星河洗漱完上床看了会儿手机,见时间不早就准备睡了。他听着外面喧哗的雨声,很快就昏昏欲睡。
就在他即将沉睡的时候,屋里白昼般闪了一下,两秒后,延迟的雷声轰然响起,盛星河在黑暗中睁开眼睛。
白光和惊雷似乎带来了某种作用,惊吓的同时,令盛星河茅塞顿开,他突然想明白了闻勤生看闻亦的眼神。
那种让他觉得说不上来的怪异,他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了。
那种苛责的眼神不是在谴责闻亦做错了事,而像是,闻亦就是错误本身。
这个夜晚注定不太平。
不知道过了多久,盛星河已经睡得很沉。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拖长的、超乎寻常的惨叫。在电闪雷鸣的雨夜长响,有种悚然的恐怖。
那是狂笑,也是悲嘶,听起来饱含恐惧,又透露着得意。
那是只有地狱里才有的声音,是受苦的死灵和狂欢的魔鬼,一起发出的尖鸣!
盛星河猝然睁大双眼,怀疑自己是在一场噩梦里。
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
很快,门外响起匆匆的脚步声,有远处传来的,还有一些是从他门前经过的。
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