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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酒杯里,打在他的脸上,在他的发丝上筛出细密白亮的水珠,可他还是一脸平静。在暴雨中捧着酒杯,喝了一口又一口,着急想把自己灌醉。
整个人都透露着一种平静的疯感、克制的癫狂,还有浩荡的死气。
深夜,疑似疯女人的惨叫,潜入房间的袭击,匆匆到场的医生,悄悄离开的车辆,众人隐瞒的态度。
盛星河觉得这情节莫名熟悉,似乎在什么电影和书中见过。
高度的洋酒,让闻亦很快进入了一个眩晕的世界。
他突然开口,说:“你度过了一个奇怪的夜晚。”
盛星河见他愿意主动提,于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这是怎么回事?我听到一声惨叫。”
闻亦:“你看起来并不害怕。”
盛星河:“我没那么胆小。”
闻亦:“你很安全。”
盛星河:“我没有怕,那到底是什么?”
闻亦:“我不能告诉你。”
盛星河不再说话,沉默了下去。
闻亦看着茫茫的雨夜,突然开始独白:“我背负着一个影响一生的致命错误,我日夜被它的阴霾笼罩着。这么多年来,我试图摆脱它。但是……”
他看起来疲惫至极,似乎期待一场久违的安息,那像是对死亡的向往。
“今年春天,我心痛难耐,形容枯槁。”
“然后我遇到一个善良的人,陪伴着我度过难关。和这个人在一起时,我仿佛获得了新生。感觉更加高尚,更加纯洁。”
盛星河瞳孔颤了颤,心里漫上清凉的水。
闻亦看着窗外的雨,继续说:“告诉我,我是否有充裕的理由,跨越障碍去争取这个人的心”
盛星河有些不太相信,还有点莫名其妙,问:“这个人……是我?”
闻亦:“不是。”
盛星河心沉入水底,咕嘟冒了个泡,然后就没有声息了。
他在心里猜测,那这个人是谁?能给闻亦这种人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闻亦:“是简爱。”
“……啊?”盛星河愣在那,大脑宕机。
闻亦突然蜕掉疲惫的皮,贱嗖嗖地笑了起来:“刚那些是话剧简爱里的词,我说的怎么样?”
他借醉酒的荒唐装疯卖傻,只是一个瞬间,又变成了平时盛星河所熟悉的样子。
仿佛刚才的疲惫和死气都不曾存在。
盛星河有种被戏耍了的感觉,语气微怒:“你说这个干什么?”
闻亦眯了眯眼:“好有意思啊。”
接着他哼了一声,语气强硬:“别瞎琢磨我们家的事,生活不是小说,没那么多匪夷所思的剧情,回屋洗洗睡吧。”
盛星河:“那我回屋了。”
“嗯。”
盛星河走到门口,闻亦突然喊住他。他回头问:“怎么了?”
闻亦:“我改主意了。”
折腾了这么久,天已经蒙蒙亮了,窗外的雨丝渐白,发着一种氤氲的光质。闻亦在这种光里,湿漉漉地朝盛星河走过来,说:“别走,留下来,我想作.爱。”
盛星河嗓子很干,张了张嘴:“在这?”
闻亦嗯了一声,说:“他们天黑之前不会回来的。”
盛星河不知道闻亦说的他们具体都是谁,其中肯定包括闻勤生,但是“们”里还有谁?
他又想起那片一闪而过的雪白的裙角。
不等他多想,闻亦把他推到床上,盛星河努力去忽略床上的血。
闻亦已经单手撑着跨了上来,居高临下地说:“我们来试试,看你能不能再把我做晕过去。”
盛星河能感觉到闻亦在把自己当工具,可是自己也在拿闻亦“脱敏”,这么想想,好像很公平。
他小心地撑着身体,避免压到他受伤的那只手,问:“你想那样?”
闻亦轻声嗯了一声。
窗外雨声初歇,凌晨的天空是一片深色的黛蓝。水滴从叶尖坠落,溅起无数水星。
潮湿的大床,湿漉漉的皮肤,汗水是逆流的快乐的河。
闻亦几乎是缠在盛星河身上,疯狂地和他接吻,那个紧迫的势头,让盛星河觉得他像是快死了,急着吸自己的阳气续命。
气息分开后,两张嘴唇中间还连接着透明的银蛇。
闻亦意识昏沉,那是他一直、一直都在不停追逐的,生与死的临界点。
能让他暂时抽离这个世界的……
真空状态!
可是闻亦觉得还是不够,喘息间,他突然拉起盛星河的手,放在自己脖子上,命令:“掐我。”
盛星河在闻亦发给他的小视频里看到过这种,窒息感会让人快澸加倍。他掐住闻亦的脖子,温柔地压迫着气管。
盛星河自己算着时间,每次都提前松开手上的钳制,把时间控制在安全范围内。所以他没有意识到,闻亦在窒息状态下没有过一次主动要他停止的情况。
那种感觉就像是,即使盛星河不松手,闻亦似乎也不介意就这样被掐死。
盛星河没把闻亦做晕过去,不过只是没有那种拉灯似的眼前一黑的那种晕过去,因为他确实被盛星河弄到了神志不清将要晕过去的边缘。
所以盛星河觉得自己任务应该也算完成得不错。
床上有血,有闻亦带上来的雨水,还有两人的汗水,还有别的。肮脏得像个淫秽的窝,盛星河想起来换个床单,再抱闻亦去洗澡。
闻亦拽住他,气若游丝:“不要洗,就这样睡。”
盛星河有些迟疑,他有点轻微洁癖,闻亦却抓着他不放,迷迷糊糊地再次重复:“不准走……就这样睡。”
盛星河依了他,在他身边躺下,然后将他抱在怀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疼。
然后盛星河又觉得自己心疼闻亦这事儿有点太可笑了,共情谁都别共情资本家。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一个丫鬟不可怜自己,倒去可怜锦衣玉食的主子
同情领导是不幸的开始。
第31章闻总的左右脑
盛星河醒来的时候已经午后快一点了,床的另一边摸上去是凉的,闻亦早就起来了。
他起身洗漱完没有直接出去,拿出手机给闻亦打电话,闻亦那边直接挂了没接。
过了一会儿,闻亦从外面推开门,靠在门框上问:“怎么了?”
盛星河:“这会儿外面有人吗?”
“人?”闻亦不解地往门外看了一眼,然后才反应过来盛星河为什么这么问,他是怕从自己屋里出去会被佣人们看到。
他笑:“直接出去就行了,怕被人看到”
盛星河一脸“你这种态度可不行”的表情:“你就不怕他们说你吗?”
闻亦笑着问他:“说我什么?私生活混乱?你以为没看到你,他们就不说了吗?”
盛星河皱了皱眉:“家里和外面还是不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