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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很微妙又很无语的表情看着他,说:“你现在这种感觉我曾经也有过。但是我跟你说吧,那都是假象。”
盛星河撇开脸,很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可夏丹青还是要说,他对盛星河印象不错,不想看他越陷越深,劝道:“你别太认真,闻亦这个人是没有心的。他的可怕之处就在于,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突然翻脸。可能头一天还好好的,第二天就开始不接电话,不回消息。”
夏丹青深吸口气,问:“你见过他谈分手时的样子吗?他能一边给你擦眼泪,一边跟你谈价钱,跟谈生意一样。他甩人都是有流程的,失联、给钱、擦泪、滚蛋。”
至于对方会不会伤心难过,闻亦压根不考虑。
盛星河看着远处的一丛竹子,保持着固执的沉默。
竹影遮着木窗,里面是个安静的小厅,室内沉香袅袅,墙上挂着两幅画。左边的粗矿,右边的疏朗。
廖主任左右都看了下,说:“两幅都不错,价格合适的话,我今晚带一副走。”
闻亦听懂了弦外之音,说:“那廖主任要好好挑。”
廖主任:“闻总觉得哪副好?”
闻亦指左边那副:“这个好。”
廖主任根本没有细看,直接说:“水墨淋拉,粗头乱服。”
闻亦:“意在笔先,都这样。”
廖主任看向右边那副,画梦般的柔软笔触,收拾得很干净,问:“这副呢?”
闻亦评道:“笔锋犹豫软弱,没有江湖气,看着不通这里头的规矩,差点火候。”
廖主任又看回左边这副:“这副火候够吗?”
闻亦:“够。”
他微微倾身,低声道:“我跟您保证,一年之内,这幅画的价格会翻十番。”
廖主任垂眸看着他,两秒后,笑着转头又去看画,语气带点警示,意有所指道:“画我看得多了,没人敢蒙我,你真觉得这副,可能会涨”
闻亦:“肯定会涨。”
语气笃定得像个句号。
窗外的竹影斑驳交织,晃出风雅的古韵,屋里头谈的是腌臜事。
廖主任是官场老油子,在和闻亦一对一答的哑迷中也探完了虚实。
火候终于成了,廖主任指着左边的:“买。”
铿锵一字,意思是成交。
廖主任没待多久就准备走了,闻亦让人把画卷了装好,他亲自送到车上。
看着两盏车尾灯在拐角处消失,闻亦脸上的笑也散了。
从这晚开始,到接下来两天,盛星河能感觉到闻亦对自己的态度突然变得很冷淡。
医院。
连丘向盛星河表明了身份之后,就示意陈宁给连漪转了单人病房。盛星河没拒绝,他当然也希望母亲的医疗条件能好一些。
相比四人病房,单人病房的条件好了不是一星半点,屋里灯光是暖黄色的,隔音很好,很安静,连漪在病床上沉睡,连丘还多请了两名护工照顾连漪。
此时病房里除了病床上的连漪,就盛星河一个人。
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面对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说:“我在网上搜你了。”
屏幕上,连丘愣了下,表情居然有点不自在,只说:“那你现在知道了吧,我真的是你爷爷。”
盛星河:“你现在有三个老婆。”
连丘看着他,很认真很慎重地说:“不,我这辈子只有一个老婆,就是你妈妈的妈妈。”
盛星河嘁了一声。
连丘:“男人身边缺不了人,等你再大一点,或者站到我这个位置就知道了。”
盛星河抬了抬眉毛,用表情表示不赞成。
连丘沉默片刻:“孩子,你到我这里来吧。跟着我,以后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你。”
盛星河:“你不是有很多孩子吗?最小的那个比我都小。”
连丘被他那双澄澈的眼睛一看,居然感觉有点臊,最小的儿子是他五十多岁那年有的。
他说:“我说了,我这辈子只有一个妻子,只有她的后代才有资格继承我的一切。”
盛星河不能理解连丘这个人,既然对原配这么一往情深,为什么还接连找那么多情妇,又在她死后不停和别人生孩子,还生那么多。
他这么问连丘。
连丘沉默了片刻,说:“你真的是连漪的儿子,她当年也是这么质问我。我不为自己辩解,当年我没能说服她,现在我也不认为能说服你。”
他脸上病容明显,表情看起来很诚恳:“就当我做错了吧,当我要弥补。你来我这来吧,我能给你的是一个你想象不到的世界。”
盛星河摇头:“我不去你那里。”
连丘很惊讶,语气甚至有点焦急:“为什么?你知道船王意味着什么吗?这些以后都是你的。你可能没什么概念,我谦虚点这么跟你说吧,你爷爷我,富可敌国。”
盛星河看起来对他的富可敌国没兴趣,说:“我现在这样挺好的,你家里的人际关系太乱。我从小到大的家只有我和爸妈三个人,受不了别的家庭模式。”
他接受的是新思想教育,连丘那种家庭情况,他只是想想都别扭,本能地排斥。
连丘又问:“你是害怕吗?”
盛星河也不否认这一点,指出:“利益争夺厉害的大家族水太深,说是龙潭虎穴也不夸张。”
他这种对家族斗争毫无经验,又没有靠山的人,过去简直是送人头。
连丘看了他一会儿,眼中赞赏越浓。
他毫不掩饰对盛星河的欣赏,除了身为连漪儿子的滤镜,盛星河本人的性格也很对他的脾气。
这孩子不卑不亢,聪明理智,没有被突如其来的庞大机遇冲昏头脑,也不曾露出丑陋的贪婪之相。坚强却不莽撞,谦虚还不卑微。
连丘怎么看怎么满意。说:“我既然让你来,当然就不会让你有事。只要有我在,他们翻不出一点浪。”
他话里有掌权几十年的人才有的底气。
在连家,连丘是绝对的独裁者,他昏迷数月,几房的人为了家产和后事争来争去,惹出不少闹剧。可他一醒,哪怕人还下不了床,也没人敢在他面前造次。
连家几乎是一夜之间就风平浪静了。
得到了他这样的承诺,盛星河仍然拒绝。
连丘这就不能理解了,问:“我话都说到这个分上了,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盛星河没说话,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这时,盛星河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看了一眼,对连丘说:“今天就先这样吧。”
然后不等连丘说话,就中断了视频通讯。
电话是闻亦打来的,他让盛星河来他住的森公馆,说自己在地下停车场等他。
地下停车场
盛星河觉得有些奇怪,不等他再问,闻亦就挂了电话。
闻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