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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星河没说话。
白景急了,直接起身把他拽起来,攥着他的衣领,问:“你干了什么?”
盛星河看他这个反应,心中更加绝望,白景看起来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在白景的追问下,盛星河把闻亦一直在自己那里,前些天跳海的事告诉了他,当然隐去了很多自己的所作所为。
然而白景再看盛星河时,眼睛还是含恨带怒,直接让他滚蛋。
盛星河没滚,他看着白景,突然眯起眼问:“你为什么看起来不那么伤心?”
白景愣了一下,接着扯了扯嘴角:“因为我以为他一年前就已经死了,伤心过一次,已经脱敏了行不行?”
是了,盛星河心想,白景经历过闻亦的死亡演习。
盛星河走了。
白景送走盛星河后,一个人在沙发静坐了一会儿,然后起身进到书房,在窗边的沙发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书房里雾气弥漫,全是烟味。
他喝了口茶,说:“刚才他问我为什么不那么伤心的时候,我冷汗都要下来了。”
闻亦坐在书桌后头,咬着半支烟,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盯着显示屏上的监控画面。
画面上显示的正是客厅里的场景,他的视点落在盛星河坐过的位置。
他盯着那个空荡荡的座位看一会儿才收回视线,取下眼镜说:“嗯,他现在很不好糊弄。”
第68章灯塔
白景问:“我演技不赖吧?我觉得我那段反应最牛逼。”
闻亦:“哪段”
白景:“就他问我你最近有没有联系我。我当时的反应绝了,特别真实。”
白景对自己的演技莫名自信,说:“真的,你把那段找出来,你再仔细看一遍,你琢磨琢磨就知道我那段反应有多绝了。”
“行了行了。”闻亦笑道:“下届影帝非你莫属行了吧。”
白景突然看着他不说话了。
闻亦:“怎么了?”
白景:“还不跟我说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他看盛星河刚才那个精神不正常的疯癫样子,就可以想象闻亦逃得有多难。
那天他接到闻亦的电话,找了一个在那座城市信得过的朋友,过去海边接闻亦。他自己则一分钟都没耽搁,当即开着车上了高速。
一个南下,一个北上,第二天早上九点多,他们终于在高速上的某个服务站汇合。
当时白景又是哭又是笑,好大一会儿才冷静下来,闻亦则半死不活的样子。
白景目光有些不忍心,说:“你当时看着像没了半条命,逃出来不容易吧?”
闻亦看着他,轻轻吐了口气。
手臂上愈合的伤口一直痒,他就开始怀疑里面有定位芯片,抽血根本不需要割个口子出来,盛星河划他这一刀显然是有别的目的。
第一次出逃那次,他在加油站打电话,电话挂完不到十分钟,盛星河就开着车赶到了。
那么快,肯定不是根据加油站的电话号码找到他的,那个电话打出之前,盛星河就已经确认了他的位置。
第二次出逃,盛星河是早晨五点左右发现后控制住车辆的,以他的生物钟来说,这个时间点不该醒来的。
闻亦猜测他肯定设置了什么提示,比如他离开房子多远的距离后会通过手机提醒盛星河这种之类的。
那天在船上,他被玻璃砸中,手臂被玻璃扎穿。
当时盛星河和医生在外面准备清创的东西,他醒过来后,意识到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他拔出玻璃,在埋了芯片的地方刺入,咬牙划开,再用尖端一挑,把芯片挑了出来。
那声惨叫不是拔玻璃发出的,是他用手抠芯片时实在忍不住了。
当时他手臂上那么多伤口,医生也分不出来。
伤口感染发高烧的那两天,他只能喝水,喂任何东西都会呕出来,因为没清醒,甚至还会呛到气管。
医生不敢让他进食,只是输营养液。
汗水如瀑布往下淌,他不停呓语,嘀咕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脑袋不清醒,躺在床上只是哭。
有面目可憎的恶鬼拿着烫红的熨斗要把他熨平,浑身都乏力得不能动弹。
最脆弱的时候,他接连不断做最害怕的梦,呼吸急促得厉害,像初到陆地来的鱼。
闻亦当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吞噬他的力量,他希望能有一个人出来帮帮自己,帮他把那个可恶的东西打跑。
他觉得那个人应该是盛星河。
好几次他差点喊出声,叫盛星河来,可很快他又立刻惊醒,想起盛星河现在这么厌恶他,来了也只是会嘲笑他。
于是他又把这话吞了回去。
在那场高热的病痛中,他就这样反复在期望和放弃中来回挣扎,又在挣扎中寂灭,像他过去人生中的缩影。
即使在那些时刻,芯片也一直被他死死握在手里。从那天起,日日放在身边,没有一刻懈怠。
白景听了直皱眉,光是听讲述都能感到疼痛的程度。他问:“你恨死他了吧?”
闻亦歪了歪头,表情困惑。
要问闻亦被盛星河关起来这段时间,是什么感受?
他可能只会说,像被自己养大的狗咬了。
闻亦身上有一种不易被人察觉的,惊人的承受痛苦的能力,那是自他童年起始就在他身上如影随形的品质。
除此之外,他还有惊人的耐受性,惊人的敏感度,惊人的好脾气。
很多事情都是一事两面,黑白双生。就像闻亦不具备爱一个人的能力,他同样也不具备恨的能力。
跟自尊无关,那像是一种天生的残疾。就是没有那种能力,就像有人生来没有手或脚。
他只是想不通,他的小星星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闻亦以为是连丘教坏了他,以为是仓促的地位跳跃改变了他,以为是浮躁繁华的环境影响了他。
怪来怪去,就是怪不到盛星河身上。
在知道他订婚已经一年了这件事之前,他看盛星河完全是把他当成两个人看待的,好像曾经的天使现在被恶魔夺了舍。
因为他不相信,一个那么好的青年会无端变成现在这样。
其实真正让他心碎的根本不是盛星河要结婚了这个事实,毕竟这种事他早就有过预见。
而是那一刻他才开始确信,曾经的小星星真的永远也回不来了。
如果是那个人,绝对不可能在有未婚妻的情况下,还和别人发生什么。
忠诚,坚贞,这些好品质已经完全从他身上消失了。
白景问:“你是故意选在他结婚当天跳海的吗?”
闻亦嗯了一声。
白景看他的眼神更悲情了。
闻亦嘁了一声,像讲个趣闻般的,说:“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肯定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