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虚妄

“真是的，能不能不要像这样随随便便就把我叫出来啊，搞得我像是你的召唤物似的。”

火光渐渐散去，半空中，琼妮丝与海文背靠背站在一起，一人一边挡下了所有的攻击。恶魔一边露骨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一边将缠绕过来的链条给震开。

“下次请我出来再不济也要用鲜血刻画出法阵，然后再献上活人为祭品，不然我就不回应你的召唤了。”琼妮丝说。

“你这是认真的？”海文瞥了他一眼，手中大剑一刻没停，将源源不断袭来的攻击全部斩断。“真是这样恐怕你就没机会过来了。”

“当然是开玩笑的，我还想多来这里玩玩呢。”琼妮丝嘿嘿一笑，伸出手，张开巨大的恶魔屏障将自己这边的攻击全部拦住。

接着，她的身体毫无征兆的闪烁了一下，整个人的状态变得极其不稳定起来。

“该死的，这里似乎有空间干扰，我在这里呆不了多久。”琼妮丝不满的咂嘴，将手攥紧，食指伸出，在指尖极速凝聚起一股惊人的恶魔之力。“既然如此，我就在走之前给你留一发大的吧！”

“恸哭吧！悲鸣吧！绝望吧！在见证我等魔主之伟力后心怀感激的死去吧！魔王法式，堕天之泪珠！”

在旁人眼中，琼妮丝似乎用恶魔语吼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咒语，但因为海文和她签订了契约，因此能听懂对方的话，而这恶魔所喊出的只不过是完全必要喊出的招式名而已。

幽紫色的光色从琼妮丝的指尖迸射出去，起初只是一道极其不起眼的细小丝线，可在半空中却骤然膨胀开，而后迅速分裂成无数细小的光团，如同泪滴一般落在噬渊巨鸦的身上。

“我说，难道像这样把攻击手段喊出来力量会增加吗？”海文忍不住好奇的问。

“怎么会，只是这样喊出来比较有气势而已啦！”琼妮丝甩甩自己因为承受太多力量而发烫的手，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尖牙。“这是巴斯特告诉我的。”

“无聊。”

闻言，海文大失所望，也不再理会琼妮丝，乘着怀特专心对付光团的间隙提剑飞速冲了出去。琼妮丝没有动，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海文离去的背影，身体一点点在空中淡去。

“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可别让我失望啊。”

琼妮丝所发出的那些光团看似平平无奇，每一个却都有着相当惊人的力量。在与巨鸦接触的瞬间就能轻而易举的将其身躯所腐蚀，即便怀特竭尽全力去抵挡也无法同时顾及到这么多光团，还是有不少部位在疏忽大意中遭受到了重创。

更加糟糕的是就在他分神之际，那该死的魔人已经悄然逼近。

“这个位置是，不好！”

在察觉到对方真正的意图后，怀特心中大惊。虽然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发现的，但看那魔人瞄准的位置毫无疑问正是自己胸口核心所在的位置。

“休想！”

怀特赶忙张开鸟嘴，打算发出干扰心智的啸叫，可就在刚张开嘴的瞬间，耀眼的电磁光束便从下方射出，正中噬渊巨鸦的嘴中。电流在它的嘴中激荡，让其硬生生发不出一点声音来。并且因为强大的冲击而身子微微向后仰倒，当他好不容易控制住身体的时候，海文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

糟了！

魔人将大剑狠狠插入巨鸦的胸口，而后猛然向下划开，拉出一条长长的伤口，藏于内部的核心顿时暴露无遗。不给怀特任何喘息的机会，海文扑打着翅膀，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挥剑直刺出去，硬生生将巨鸦的身体给开了个洞穿，从身体的另一边钻了出来。

核心顿时被破坏的粉碎，巨鸦身体先是晃荡了几下，最后失去控制般直挺挺向下倒去，还在下方忙于对付其他怪物的猎人们不得不因此而暂且避让。

“这是结束了？”

望见巨鸦倒下，猎人们都下意识以为事情已经结束，纷纷露出喜出望外的表情来。只有碧娜脸色反而阴沉下来。

“不，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这只是个开始。”

像是要碧娜的话一般，刚才已经倒下不动的巨鸦身体再一次抽搐起来，身上的羽毛剧烈燃烧着，火光一直燃烧到结界的顶部，在这冲天的火光中，怀特的身影摇摇晃晃从尸体中站起。只见他仰头，用手捂住自己眼睛，发出歇斯底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海文从天而降，破开火焰，打算给予对方最后一击。可不料在就要靠近的瞬间，一股熟悉的斥力从男人的身边迸发出来，硬生生将他给震出数米之远。

怀特本来瘦削的身体诡异的开始扭曲起来，关节的骨头破开他的皮肤，形成尖锐的骨刺，很快就再也看不出一点人形。

“他掌控不住灾厄器的力量，开始暴走了。”碧娜焦急的向着电磁炮内充能，可上一发刚刚发射出去，距离下一次发射还要准备一段时间。

怀特，不，或许曾经是怀特的怪物从巨鸦尸体上取出早已破碎核心，而后插入自己的身体中，在这破碎核心的作用下，祂那满是白骨的身躯重新覆盖上一层薄薄的血肉，血肉又很快鼓胀出肉泡，从中长出无数张嘴巴来。

这些嘴巴一张一合，同时发出所有人听不懂却又自然能理解的声音：“神说，万般力量皆归我所有。”

祂的话语一出，无论是海文的恶魔之力，还是碧娜给电磁炮充能的力量甚至连迷雾怪物的核心都不受控制的被吸引过去，在如同暴风一般将这些力量全部吸入之后，怪物的身躯再度发生变化。

重新展露出来的，是一具堪称完美的身躯，全身上下散发出淡淡金光，长有三双手臂，一双手遮住眼睛，一双手遮住胸口，一手双遮住下身，而在每一只的手背上都有长满利齿的嘴巴。在见到祂的瞬间，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产生出俯身膜拜的念头，宛如见到了真正的神明。

“······这才是第二灾厄使【虚妄】的真正姿态。”冷汗不自觉的流出，将碧娜的后背打湿。她本以为怀特以人类之躯应该做不到这一步，却还是小看了对方的执念。居然在失控以后还是成功的发挥出灾厄器的全部性能来。

虽然虚妄没有眼睛，但所有人还是感受到了祂蔑视的视线，而后在无法动弹的恐惧中，怪物缓缓开口。

“神说，亵渎者皆赐永恒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