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艰难的胜利

电磁光束如惊雷般从人群中穿过，发出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爆鸣声，所经过的地面都因此染上一层焦黑之色。感受到来自身后的炙热，海文侧过身，光束从他的身旁擦过，正中虚妄的胸口。

更加耀眼的光芒很快爆发出来，那是虚妄自己的防御屏障与电磁光束一点点彼此消耗所造成的结果。

借着祂与光束纠缠在一起的时间，海文悄然来到虚妄的身后，就在将剑挥出去的瞬间，声音再度响起。

“神说，凡人不得僭越。”

什么？

强大的斥力顿时从虚妄的身边迸发出来，将海文的身躯震飞出去数米之远，最后靠拼命拍打翅膀才勉强停住。

没想到对方从加里攻击下恢复的如此之快，海文本以为祂得有好一会才能继续发动能力。但这一次也不算没有结果，对方虽然弹开了自己的身体，但碧娜的光束却没有一起被抹除。

望着正忙于与电磁光束对峙的虚妄，海文猜测祂的能力恐怕只能对于生物有效。

“朝着祂开火！”

海文重新落回猎人们的身旁，大声喊道。

猎人们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彼此心中都有着同样的疑惑。

他们的子弹真的能对这样的怪物造成伤害吗？

话虽如此，此刻他们除了战斗便只有站着等死的份，因此绝大部分人还是听从海文的话，扣动了扳机。

一轮弹幕射去，察觉到危险的虚妄下意识分神去拦截，却在不知不觉中疏忽了对电磁光束的防御。也导致光束最后一点能量成功突破屏障，将虚妄的右肩膀所洞穿，留下一道眼睛大小的空洞。

“好哎！打中他了!”

虽然不知为何，但见到攻击奏效，敌人受到实打实的伤害，猎人们难免会为此而欢欣鼓舞。

“所以这是为什么？”莱恩刚准备问海文这其中的理由，却发现刚才还在身旁的魔人又一次消失了，再捕捉到他的身影又是在虚妄的身边。

“真是个急躁的家伙啊。”男人忍不住苦笑。“不过如果我有像他那样的力量八成也会这样吧。”

在明白对方能力的本质之后，海文心中立刻有了应对方法。他先将大剑重新插回背后的剑鞘，转而张开手，发射出复数的火球，又唤起狂风，在助长火势的同时改变火球的行动轨迹，让其变得更加难以捉摸。在虚妄打算躲闪的瞬间，又有岩石凸起，将其退路封死，让其不得不留在原地防御。

在火球与之接触的瞬间，烈焰高涨，将虚妄的视野所遮蔽。虽然不知道对方究竟是靠什么来感知外界的，但海文早已习惯这样的战斗方式，于是下意识这么做了。

因为海文只是简单的动用元素，因此威力会稍微差一些，只能分散虚妄注意力片刻，但他所需要的也只是一瞬。

就在虚妄忙着抵御火焰的时候，一只巨大的鬼手从海文的背后伸出，抓住忆旧世界的剑柄而后用力投掷出去。

而海文不知道是，虚妄所能感知到的是现世界的所有东西，而他的这把忆旧世界却是彻头彻尾的旧世界之物，因此在对方的眼中，这把剑至始至终都没有存在过。

也正因此，这把剑在此刻才能轻而易举的破开虚妄的防御，将其身体所洞穿。

但即便是在半边身躯已然破碎的情况下，虚妄也并未倒下，他捂住自己破碎不堪的身体，不断有黑色的气体从伤口中涌现出来。在祂那失去手掌遮挡，本该是眼睛的位置，所露出来的却是两张嗤笑的面孔。

“神说，你们都该死。”

这两张面孔齐声尖啸，发出感到令人不快的笑声。但也没有人有时间顾及这些，在声音发出的瞬间，众人再一次痛苦不堪的倒地。靠祂最近的魔人状况最为糟糕，甚至因此而解除了魔人化，在原地蜷缩成一团，指尖将自己的掌心掐出血来。

可恶啊，明明只差一点，只要能再来一次就一定能将其杀死了！

在死亡临近的苦痛中，海文在心中发出不甘的嘶吼。他一面痛恨自己的无能，又一面衷心期望着奇迹的发生。可加里已经死去，场上除了碧娜恐怕再也没有人有反制这一招的手段。

绝境，这一瞬间可谓是真正的绝境。就在海文都快陷入绝望之中的时候，下一秒奇迹却切切实实的发生了。

不知道伊凡是怎么来到虚妄面前的，当海文意识到的时候，他便已经站在虚妄的面前。

没有任何对话，恐怕他能来到这里就已经耗尽了全部的力气，海文所看见的，只有满足的笑容。而后，伊凡机械手的拉环自动弹开。

“咔哒。”

听到链条断开的声音，下一秒，绝境中有了光亮。那是爆炸的火光，亦是人类自身意志所散发的不屈的光辉，是伊凡燃烧自己所点燃的未来之火。

“不可能，区区凡人而已！怎么会！”

火光中，虚妄痛苦的呼喊着，死亡的效果也因此失效。但即便是这样，祂也还未死去，还试图发动最后的反击。

“神说，你们······”

没等祂的话说完，海文便强撑着站起，一拳打在虚妄的脸上。在经过两次死亡后，他也没剩下太多的力量，甚至连魔人都做不到，只能如此来发泄自己的不满。

眼角的余光看见碧娜的电磁炮已经充能完毕，他心中立刻有了主意。

他一把抓住刚准备逃跑的虚妄，强行将其和自己绑定在一起。火焰很快顺着蔓延上海文的身体，但他却并未因此而有片刻的犹豫，死死抓住虚妄的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现在的机会可是由他同伴们性命所换来的，他又怎敢轻易舍弃。

而现在也轮到他了。

下一秒，电磁光束如约而至，将二人的胸口一起洞穿。伴随两个人的倒下，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

“结束了？”有人难以置信的问。

在见许久没有动静后，有人欢呼：“结束了！”

审判之仪的空间一点点破碎，早晨的阳光将所有人激动的面庞照亮，只有少数人面带愁容。苏西洛便是其中之一，望着自己手中的枝条，本以为自己不会流泪的他，视野一片模糊。

只记得刚才伊凡在一瞬间说的话：“送我过去，哥哥，我有自己该做的事情。”

抚摸着自己手中的两把黄铜花，男人半哭半笑：“你也成为真正的绅士了呢，不管怎样，我都为你感到骄傲，我亲爱的弟弟。”

“是我们赢了！”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碧娜放下电磁炮，叹了一口气，缓缓朝着海文倒下的地方走去。她先从虚妄的尸体中取出蓝色的结晶，而后又从怀里取出之前海文见过的那枚机械心脏。在将结晶插入凹槽中后，机械心脏骤然亮起，竟和真正的心脏一般缓缓跳动起来。

“起来吧，现在还不到你休息的时候，别以为这样就结束了，旅人。”

说着，碧娜便将这枚心脏插入海文那本已被洞穿的胸口之中。下一秒，本已没了生机的海文竟然重新有了呼吸，胸脯也开始有规律的起伏着。

“这还真是一场艰难的胜利啊，不是吗？”坐在海文的身旁，碧娜颇为感慨的抬头，天空湛蓝，那是布拉德数十年都不曾再见过的美丽色泽。在灾厄器被摧毁的瞬间，笼罩王国的大迷雾终于开始消散。

“醒来之后请为此而感到骄傲吧，这一次并不是我们的胜利，而是完全属于你们人类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