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关于寿命

“我看你小子是不要命了，竟敢这么对我说话！”

帕瓦脸红的近乎要和她的头发一个色泽，恼羞成怒似的恨恨挥出一拳。拉尔克脖子向下缩了缩，灵巧的躲开，正愁没东西转移自家大姐头注意力之际，他的眼睛陡然一亮，接着便有道熟悉的人影闯入他的视野之中。

“大姐头，你看，那不是海文那小子吗？你不是总惦记着要和他再打一场来着，正巧，现在可是好机会啊！”

“哪里？”

帕瓦顺着拉尔克手指的方向去看，样貌英俊的海文在一众被纵欲搞垮身子的居民中显眼的像是混在一窝泥鬼中的天马，一抬眼便能看见，站在他身旁的金发女孩也不逞多让，一颦一笑间尽显高雅的贵族气质。二人就这么有说有笑的走在路上，不知街边有多少人的目光都被他们给吸引了过去。

拉尔克本以为大姐头会兴致冲冲上去找海文再打一架，却没想到她只是不甘的啧了一声，随即便转身离去。

“大姐头，你这是咋了，为什么不上去再找他打一架？”拉尔克不解。

“你是蠢吗？”帕瓦烦躁的飞出一脚将男人给踹出老远，来回揉搓着手指，发出咔哒的响声。

拉尔克一言不发撅着屁股趴在地上，感受来自后方火辣辣的痛意，还是那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觉，这才是他认识的那个大姐头。

“看不出来那两人正在约会？我可不是那么不讲风情的人，找人打架也不该挑这种时候打啊！”帕瓦小声嘀咕。“真是个没眼力见的小鬼！”

-----------------

然而在帕瓦口中正在约会的二人其实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约会。他们一个是自打从孵化仓里爬出来以后，几十年都被关在静谧之地里的克隆人，而另一个也同样好不到哪里去，身为王族的她因为过早便背负起了沉重的命运，因此也无缘接触到这类关于男女交往的知识。

因此，在海文与佩尔露丝潜意识中，这其实只是场和同伴一起出来的正常出行而已。

这里是“长生者大道”，紧邻着天神祭场，本来他们此次前来只是想要观摩一下接下来的战场来着，却在不知不觉间被这里热闹的氛围所吸引，回过神来时已经一同淹没在人群之中。

这里虽说是大道，其实是截取了城中湖的中间段设做商业街，目测下来整条街道约莫要有一里长，地面由波光粼粼的湖水替代，神人们在湖面上设立法术，让寻常人在上面也能自如行走，却不至于掉入水中。

游鱼等物却丝毫不受其影响，仍能自如跃出水面，再重新潜入湖底。倘若有人一时兴起，想要抓鱼做了，也知晓蹲下身子，将手伸出水中，不消片刻便会有鱼群自己送上门来。抓到鱼以后也可当即交给旁边服务型的天使，向其告知口味以后甚至不用几秒便能得到一份香喷喷的鱼烩。

这里没有设立街灯，作为替代的，是一群身着暴露礼服的女性天使，她们不分昼夜在上方不远处飞翔，为地面撒上炫目却不至于耀眼的光亮。

除此以外，水下还驻有一整支由天使组成的乐队，他们与游鱼一起在通彻透明的水体中畅游，齐声奏鸣乐曲，时常是恢弘的圣歌，但若是有人愿意花上点寿命，天使们也不会介意换换曲调。

而现在天使们所演奏的便是首悠扬的抒情曲，似乎是由刚才某位嚣张跋扈的年轻人所点，那人很是阔绰的包下了今夜全部的时间。而曲目确实很动人，但佩尔露丝似乎不是很喜欢，甚至反感到忍不住吐吐舌头，发出抱怨：“该死，这是洛尔卡王国的宫廷曲，在佩鲁德连女人都不愿意唱这种软弱的歌调。”

“偶然听听似乎也不错。”

海文没怎么听过歌，倒是并没有觉得这歌有什么问题，他试图安抚女人不满的情绪，可女人并不领这份情，直到轻轻敲打两下自己随身携带的利剑，在听到手甲与金属相撞的响声后难看的脸色才慢慢舒缓。

“以后少听这种歌，只会消磨人的意志。”

二人本来是站在街口的，现在本准备向里面深入再看看，却被名坐在路边小椅子上，白发苍苍，眉间多长只大眼睛的天使给拦了下来：“二位先等等，要进这长生者大道是要先测定寿命的，免得你们挥霍无度，把自己命给花完也不知道。”

“原来还有这说法，之前我也没来过这里。”

既然如此，二人便在路边站定，等着老天使的检查。老天使先是走到佩尔露丝的跟前，两只眼闭上，独留额头那只大眼紧盯着女人的脸不放，没过一会就得出了结果：“三月多二六日。”

“这么少？”

即便之前佩尔露丝便有讲过自己寿命不长，但海文还真没有想到连一年的时间都没有。

“为了力量，总得付出些什么。更何况这三个月时间早已足够。”佩尔露丝本人并不以为意，应该早知道自己的情况。“只是还说来买点东西庆祝我们即将正式参加大赛来着，恐怕现在是什么都买不起了。”

“无妨，我是克隆人，寿命很长，你想买什么我给你买就是了。”

海文本以为自己作为教会克隆人寿命应该很长才是，而老天使只是瞥了他一眼便鄙夷的得出结论：“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五个月多三天。顺带一提，有半月还是你最近赢来的，离开霍利兰德便不作数的。”

“.......”

“怎么会这么短？你是不是看错了？”

海文有些无法接受这一事实，自己明明身体好好的很，却被突然告知还有四个月就要死了，这换谁来恐怕都无法接受。

“这是独一真神大人特地赐给我的未来眼，准得很，不会出错的。”老天使不耐烦的推开海文，慢腾腾坐回小椅子上，给二人让出道来。“好好进去瞧瞧你们买不起的宝贝吧，短命鬼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