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正式登上舞台

“二位当真要参加神圣联盟赛事？”

负责接待二人的是个头发胡须都已花白的老头，名为帕威尔。据说他是真神祭场的大祭司，地位差不多等同于未来教会的大主教，可在海文看来对方似乎缺乏上位者的冷漠，恭顺的模样更像是位合格的仆人。

“当然，有人替你取悦诸神难道不是件幸事？你应该高兴才是。”佩尔露丝愉悦的开口作答。或许是知道比赛将至，她表现的相当兴奋，来时路上走路来都不再沉稳，如女孩般蹦跶，腿甲不断哐当作响。

但这并不怪她，在与刚才那位报名的两兄弟擦肩而过时海文双手也忍不住颤抖。和之前遇到的那些家伙不一样，来的都是些高手，这赛事绝对不会无聊。

“是的，我为此感到倍感荣幸。要知道祭典已经有接近半年没有举行了.......”

“可你看起来并不像是高兴的样子。”

“您可知在祭典死亡亡灵魂便会被真神大人收去，不再有机会复活？”老祭司慎之又慎的开口。“生命可贵，还请二位考虑再三......”

他居然试图劝阻我们参加比赛，真是古怪，这样的人怎会当上祭司？海文感到稀奇，并因此多看了老人两眼，发觉他竟然急的额头流出汗来。怪事，还真是怪事。

“我们来霍利兰德都有自己所要追求的，”佩尔露丝已经开始为老人的磨蹭感到不快，“我们不畏惧死亡，还请您不要阻拦。”

闻言老人脸上的汗珠变得越发多起来，从脸颊两侧滑落进脖颈，为此他不得不取出只手帕来回擦拭。

“是的，我知晓各位都是不畏惧死亡的勇士，可这次参加的人可与往日不同，你们.......”

帕威尔说着突然闭上了嘴巴，苍老的脸庞痛苦的扭曲，手紧紧攥着手帕，同枯枝无异的指节凸起，仿佛下一秒就要折断。

“您没事吧？”佩尔露丝被老人的表现所吓到，以为这是因自己刚才的冒犯所导致，赶忙上前将老人扶稳。

“我当然没事，只是说了些本不该说的话，神明大人略施惩戒罢了。”

帕威尔虚弱的推开佩尔露丝的手，扶着把手颤颤巍巍在身后那把点缀着宝石的黄金椅子上坐下，缓缓阖上浑浊的眼睛，同时张大嘴巴一个劲吸气，却鲜有出来的气。

“你们的心意我已知晓，算上你们十二位斗士皆已归位，祭典将于明日正式开始。”老人坐在椅子上气若游丝，仿佛下一秒就会送命。

“你刚才所说的那人是什么意思？”海文看得出来老人只是表面虚弱，生命力其实还旺盛的很，至少比他们两个人加起来要多。

“饶了我吧，大人，”坐在椅子上的大祭司给他一个干涩的微笑，“如果您当真害怕就不该来这里，现在就算知晓也无济于事。就让我这把老骨头安安稳稳再待几年去见真主吧。”

“那么你们谁是剑，谁是盾？”老人问。

海文与佩尔露丝短暂对视一眼，这个问题早在刚刚结盟就已商讨好，根本无需犹豫。

“我是盾，他则是剑。”佩尔露丝说。

“很好，”大祭司勉强点点头，“上前来，伸出你们的右手。”

二人顺从的走上前去，让老人用他那鸡爪般手指在印有神赐恩典的手背上轻轻一点。炙热的灼烧感顿时传遍全身，海文赶紧绷紧身子，让自己不至于过激拔剑出鞘。

三道本不连贯红色的印记逐渐开始融为一体，变得细长而尖锐，最终化为利剑的模样稳稳停留在手背，灼烧感也随之消失。海文瞥一眼佩尔露丝白皙的手背，她的印记则转为坚实的盾牌。

“很好，这样一来你们便有了参赛的资格。今晚请先在祭场住下，明日第一缕晨曦到来时真主大人会亲自宣布比赛的顺序。”老人大口喘着粗气，软绵绵瘫倒在椅子上，看样子一时半会是没法再起来。“来人，送二位斗士去他们的房间。”

老人的话音刚落，两位一模一样的天使便从柱子两侧闪出，一左一右分别来到海文和佩尔露丝的面前。

“二位，请随我来。”站在海文这边的说。

“为了避免意外发生，同组斗士应该住在一起。”站在佩尔露丝这边的先打量二人一眼，接着迟疑的开口。“但看二位的模样似乎还没有熟络到那种地步，需要多安排一间屋子吗？虽然这不符合规矩，但只要是斗士的要求我们都会尽可能满足。”

“不用，住一起也方便些。”佩尔露丝不假思索的拒绝。海文看着她欲言又止，既然女士都已开口他更加没有理由拒绝，只能跟着点点头。

“那么抱歉是我眼拙了，”提问题的天使欠身道歉，接着越过大祭司的宝座，向着里侧走去，“还请随我来。”

“我们留在旅馆的东西怎么办？”佩尔露丝没料到自己会直接住在祭场，因此什么也没带过来。“可以回去取吗？”

“在安顿好房间以后二位当然可以照常出入，只要能按时参加比赛就好。”海文这边的天使点点头，“如果您嫌麻烦只要说一声，自然会有天使为您取来。”

“那就好，”佩尔露丝好似松了口气，“我可果有不少东西没拿。”

跟着两位天使走进里侧，闪出来的却是道螺旋向下的阶梯，海文试着向下看，却蜿蜒一直见不到尽头。八成会直达祭场的地底，和地牢似的，海文忍不住想。

阶梯没有火把，两位天使的翅膀就成了最好的灯光。海文与佩尔露丝沉默的跟在他们后面，越往下脚步声便越让人感到窒息。

“你说，我们会赢吗？”佩尔露丝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会赢吗？海文自己其实也说不清楚，但他知道这时还是说点积极的话比较好，因此肯定的点点头：“无论如何胜者都会是我们。”

“是啊，你们会赢的。”前方领路的两位天使也齐声附和。

海文本想着向他们道谢，却在看见他们的眼睛时却有一股凉意爬上身体。那眼睛里充满奇异的光辉，瑰丽而充满神性，是绝不属于凡物的眼睛，而是祂的。

“显而易见，不是吗？”在留下嘲弄似的这句话后，两位天使的眼睛重新恢复正常，他们茫然的看了看彼此，不明白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谢谢。”佩尔露丝轻声道谢，她也什么不知道。

从未有过的悲哀转瞬将海文给吞噬的只剩下一具痛苦的躯壳，祂一直在注视着自己，在操弄自己的人生，迄今为止，一切相遇，无论是敌人还是朋友都只不过是安排的一清二楚，实际上自己一无所有。

明明身边仍有佩尔露丝陪伴身边，可海文仍旧感到孤独。她又会在什么时候离开？在夺冠之后？他不无痛苦的去考虑。

不，他不希望佩尔露丝离去，他从不希望自己任何一位友人遭受苦难。

加里，杰梅斯，伊凡以及菲莫特他们都是好人，害死他们的从不是自己，而是灾厄使，是在上方嗤笑这一切的至上真神。

很久就已种下的愿望萌芽终于成长，海文终于明白自己所要做的从来不是漫无目的旅行，他真正应当做的，是终结这该死的命运，将所有人的人生全部归还于他们本身。

解放这一切。一个声音在海文耳旁响起，这一次不再是真神的声音，也不是远古者，而是他所发自内心的呐喊。直到这么久男人才知晓自己所应该做的究竟是什么。至此，男人如重获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