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心竭力地挖土。
而雌虫正定定地站在窗前,目光锁定在他的身上。
这是感激?
亦或是好奇?
兰登将铲子转了一个圈,在原地停留了数秒,转头发现雌虫仍在看着他。
于是他将铲子扔下,试着朝房子走去。
雌虫的视线随着他移动,他的眸子变成了深邃的暗红,涌动着一种奇怪的情绪。
……就像是,想把他作为一种美味的食物吞掉一般。
兰登停下来,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雌虫的目光好似带着些许失望,但是很快,他调整了过来,转过身背对着他。
那残缺的羽翅失望地耷拉了下来,覆盖在他的背上,微微地震颤着。
雾气开始变得稀薄,很快要将这间房间隐没掉。
波频开始变得不稳定。
兰登握了握拳,朝着房子跑去。
不行,他不能这样轻易放弃。
毕竟是一只受伤的残缺雌虫,再怎么样,也不会在精神海中对他造成太过分的伤害。
如果连霍尔斯的精神体他都不敢触碰,更何谈未来要接触的那些S级军雌呢?
趁着雾气还没有完全消散,兰登快走了几步,径直向前推开了那扇小门。
**
房间的布置竟然发生了变化。
雌虫的领地似乎得到了扩展,现在除了那间小浴室之外,还增加了客厅和厨房的区域。
兰登新奇地按压了一下精神海中的沙发,甚至连材质布局都和他居所中的那一张非常相似。
但可能因为雌虫视力没有完全恢复的缘故,它的布料瞧上去更加白净柔软,像是笼罩了一层薄薄的白纱。
兰登打量了一下这片小空间,在窗前新奇地拨弄了一下能发出清脆乐声的风铃,透过窗户往外望去,原本在阳光下肆意生长的花园植物正被浓浓的黑色云雾掩盖。
这是一个黑色调的“家”,也是雌虫在精神海中的居所。
他转过身,却看见雌虫竟然已经从刚刚注视他的小房间走了出来,站在客厅的边缘。
他的神情瞧上去有些许的胆怯,像是惊喜,像是不敢置信,目光像是拉丝的焦糖一般黏在他的身上……
兰登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手指不小心按住了窗台的仙人掌,指尖瞬间渗出了一点血迹。
他轻轻嘶了一声,下意识地想要去找一张纸巾将血液擦去,却敏锐地感觉到,雌虫的神情瞬间变化了。
他微微绷直了身体,瞳孔紧缩,像是一匹饿狼一般,直愣愣地盯着他的指尖。
兰登看着自己指尖溢出的这一滴血珠,愣了愣。
他只知道雄虫的血液在现实世界中对雌虫有莫大的吸引力,但却不知道在精神海中是否还有同样的作用。
但显然,霍尔斯的表现告诉了他,他非常喜欢。
和在现实世界中的冷静克制不同,精神海的他表达更加直白。
他去掉了所有的伪装,眸子里盛满了渴望。
但不知道出于何种顾虑,他即使脊背绷得笔直,额角显露出青筋,也没有轻举妄动。
就像是被买回家的修狗,虽然非常想要扑到主人的怀里撒娇卖萌求抱抱,但是在没有得到允许的指令之前,无论多么渴望,都会克制地蹲下。
兰登迟疑地朝他招了招手,就看见他迫不及待地飞了过来。
但是由于羽翅不平衡的缘故,他的飞行有些跌跌撞撞,让兰登看得都有些提心吊胆。
“急什么。”兰登抬起手,雌虫一个急刹,停留在了他的前方一米处。
看着霍尔斯仍然谨守着分寸,兰登放下心来。
他的唇角溢出了笑意,忍不住想要去摸摸他那调皮地翘起如毛线团般的短发,却看见雌虫眸子还是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的指尖,喉结难耐地上下滑动。
兰登顿了一下,将指尖放在了他的面前。
他的舌尖立刻卷了上来,迫不及待地将那溢出的血珠吮到喉间,犹如喝到了最甜美的甘泉。
兰登认真地看着认真咬着他指尖的雌虫,不由得思考:
在精神海中饮用他的血液,和现实中会有什么不一样吗?
他试着用力,让自己的伤口变得大一些,然后集中精神在他的指尖,果然,他发现丝丝缕缕的白色精神力就这样缓缓渡入到了雌虫的身体之中。
此时的雾气也发生了变化,浓浓的黑色雾气似乎也染上了一抹红粉,随着指尖的被舔舐,窗外的天空都变得渐渐明亮了起来。
看上去效果不错。
兰登眼睛一亮,还想要做些什么,却发现雌虫克制地将他的指尖吐了出来。
“你不要了?是不喜欢吗?”兰登看了看自己指尖,又挤出两点血珠。
雌虫摇了摇头。
兰登垂下眼,和雌虫的目光对视。
他的目光直白且明晰,暗红色的瞳仁随着光影的转动而逐渐变幻颜色,给人一种既危险又深情的错觉。
“您会痛。”
兰登只觉得心尖微微一动,他……真的很乖巧。
“别浪费。”
兰登将指尖抬了抬,雌虫犹豫了一下,便将齿尖抵在他的伤口之上。
他的动作却十分克制,吸吮的力道也控制地极好。
牙齿微微用力,却又不敢过分,看起来像是在撒娇。
“好了。”
霍尔斯张开口,将雄虫的指尖吐了出来。
然而兰登却对他身上的变化感到惊讶。
兰登用手指摸了摸雌虫的肩胛骨,按压下去,会出现一片桃粉的漩涡。
“你为什么又变红了?”
雌虫低下头,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再开口时嗓音竟有些喑哑。
因为刚刚食用了您的信息素。
霍尔斯想说。
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因为您很甜,阁下。”
第18章
他的精神海中突然掀起了风暴,外面的那些黑色的云雾迅速翻涌卷集,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先兆。
在兰登看来,面前的雌虫就像是一片澎湃的积雨云,只消轻轻一拧,大雨就将磅礴而落。
……
霍尔斯睁开眼。
他强迫自己从幻想中醒来。
不知为何,他觉得好多了,仿佛真的得到了足够多的雄虫信息素,平息掉了心底燃着的火焰。
脑袋的钝痛也得以减轻,精神海被开垦出一片小的裂隙,仿佛只要雄虫播下花种,他便能够得以解脱。
霍尔斯翻了一个身,浴室的环境一片狼藉,他把自己藏在浴缸里,而水满溢出来,打湿了整片地板。
霍尔斯慢吞吞地起身,他尝试去够那竖起来的拖布——
非常顺利。
直到此刻,他才再一次惊觉,他身上已经没有限制活动的锁链了。
霍尔斯将每一滴水珠都清洁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