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没有戳破对方,现在不过是一场无声的对峙。在没有胜券在握之前,他不会声张。”
但这座酒店就是他们的囚笼。
当然,在抹去一切证据之前,他们是不会允许踏出酒店的。
就算他们想要离开,也会被各种理由拦下。
“疯子、疯子!”
兰登简直被气得冒烟,这种无能为力的感受让他痛苦到抓心挠肝。
“别担心。”霍尔斯扣住他的手腕,将他拉到怀中。
兰登气得还在发抖,在他怀中轻轻颤动。
霍尔斯嗓音沉凉,带着奇异的令人信服的力量:“我们没有受伤就好。我的精神力比他强,在雌虫之中,精神力的等级障碍如同天堑,很难跨越。”
“更何况,”
霍尔斯轻笑一声:“我的精神力已经链接了星际航站的十余艘战斗机甲。”
“你什么时候做到的?”兰登睁大眼。
“在落地的那一瞬间。”
他从维生舱叼着氧气管降落的时候,就一直在思量对抗方法。
格莱斯一定早有布局。
说不定降落的地点也会有他的私兵提前登陆。
他的想法完全没错。
他能够感知到,这座贫瘠的星球上,至少有五艘S级机甲,二十余艘普通战斗机,这已经是一个小型的精锐战斗编队了。
而部分战机已经损坏无法进行精神链接,想必就是之前进行突然袭击的机甲编队。
但事发突然,格莱斯没有办法安排地太过周全,这星球也不过只有他一虫是S级,其他都是等级比他低的A级军雌罢了。
毕竟,要在短短一天内调集军力,还必须是完全信得过的亲信来截杀雄虫,这可是要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愿意跟着他一同冒险的虫必须要有巨大的利益来打动。
他并不是库洛尔军团的绝对首脑,他的行动肯定还要军方的支持。
那就是克莱尔了。
能说动克莱尔,想必他也费了一些力气。
霍尔斯眸光凛冽,他脑海飞速转动,思考着破局的方法。
他打开终端,调出了几封邮件,然后迅速编辑发送。
兰登贴在他的怀里,鼻尖全是没有来得及清洗的火药味道。
他推了推霍尔斯:“算了,别想了,既来之则安之。”
他摸了摸霍尔斯被熏黑的脸,用指尖擦掉上面蒙着的一层灰,庆幸地叹了一口气:“好在我们都还活着。”
“嗯。”
他把兰登抱坐在沙发上,轻吻他的发顶。
因为离开得早的缘故,他没有被烟灰侵染,皮肤还是向白纸一般干净,因为刚刚哭过,眼皮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薄粉。
他的眼泪是因为担心自己而流的。
霍尔斯轻轻凑近,一个轻盈的吻落在他的眉眼之间。
“对不起。下次我会更小心。”
不会让你再担心了。
兰登鼻子不由得有些酸。
带着浓浓的鼻音,他嗯了一声。
浓浓的情绪堵在嗓子眼里,无法抒发。
于是他只好不管不顾地低下头去,狠狠地吻他。
雌虫的唇瓣很软,还带着一些尘灰的颗粒感,原本有些洁癖的他应该嫌弃,但此刻却一点都不想理会,而是要狠狠地碾压下去,让那淡得有些薄情的唇染上鲜艳的红,似乎才能让他对霍尔斯的存在有一种实感。
显然,霍尔斯有些惊讶,他猝不及防得被压在沙发里,喉间溢出一丝沙哑的喉音。
“嗯、雄主……兰登、呜……”
他想要提示他不要这样,他有些脏,先得去洗个澡,但是兰登却丝毫不给他停下的机会。
灵巧的舌尖顺着他的唇缝舔舐,然后狠狠地撬开,吞噬掉他所有的音节。
霍尔斯被吻地有些懵,他看起来完全失却了那些运筹帷幄的本领,喉结本能地上下滑动,吞咽着原本渴望不已求而不得的信息素。
许久。
兰登停了下来,他喘息着,看着霍尔斯被自己啃咬得红艳艳的唇。
“好了。”他从霍尔斯的身上离开。
不得不说,吊桥效应的威力确实很强大。
从天上掉下来的那一刻。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霍尔斯。
他要霍尔斯。
第50章
兰登摸了摸霍尔斯的脸颊。
他不能想象,如果真的失去他,那将会是多么可怖的体验。
但今天,他感受了一次又一次。
在死亡的边缘,他第一次看清了自己的心。
他不乐意。
不乐意失去他。
也无法想象,如果站在他面前的不是满身尘灰的霍尔斯,而是天上炸开的烟花,是落在地上难以找寻的一捧烟土,那他应该如何自处。
哭也会哭不出声音的吧。
他独自坐在大厅的时候,浑身冰凉,胃仿佛也在痉挛,想吐却吐不出来。
冲出大厅的时候,他的双腿都在发软。
不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而是巨大的空虚和恐惧。
但此刻,能触到他脸上的灰,感受到他皮肤的温度,他自己也仿佛感受到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怎么又哭了。”
霍尔斯手足无措地拭去兰登脸上的泪。
他觉得手指仿佛被灼烫到。
他从来没有见过兰登哭,他仿佛一直是冷静的、狡黠的,带着一丝天真烂漫,愿意做什么随手就做了,一点都不把得失后果放在心上。
但短短一天,他就为自己红了两次眼睛。
心脏像是被紧紧攥住,然后放上一块巨石狠狠压紧,霍尔斯觉得周遭所有的氧气都被吸走,他像是站在一片真空之中。
他试着呼吸,然后打破这片沉寂。
霍尔斯扬起一个微笑。
他动了动鼻子,像是一个小兽似的闻了闻自己,然后故作嫌弃地说:“我们去洗个澡吧。”
把所有的害怕、所有的恐惧、所有的烦恼通通冲刷掉。
然后他们就像是迎接新生一样迎接之后的每一天。
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天。
“别害怕。”霍尔斯抱着兰登,不知道说些什么来安慰他的雄主。
“以后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我们再也不分开。”
“好。”兰登的眼泪落下来,他吸了吸鼻子,把自己曾经的那些困扰、所有的担忧通通抛之脑后。
可以说,他是体验过两次死亡的滋味了。
有什么比劫后余生更值得庆祝的呢?
霍尔斯将兰登抱到浴室里,灯光照在喷洒出来的水雾上,就像是一片耀眼的霓虹。。
花洒调节的水温正合适,温热的水流打湿了霍尔斯的脊背,也淋湿了他的发尾。
脏污的印记被温热的水流一点一点带走,兰登站在霍尔斯的面前,用手指将他脸上的痕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