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登。
他是一个装在套子里的人。拥有过完全的信赖,和以身相护以命相抵的保护,他想他也不会再爱上别人了。
霍尔斯的目光慢慢黯淡,水汽像是在他鲜红的眼底结了一层冰。
兰登被压制了许久,终于忍无可忍,翻身而上。
空气仿若在二人之间静止。
霍尔斯轻轻抬手,触了触兰登的脸颊,像对待放在玻璃柜里可望不可及的水晶和瓷器,华美却易碎,想要捧在手心,却一直不可得。
他的唇红红的,差点被他咬出血。
他要责怪自己了吧。
霍尔斯咬住下唇,强压下心慌。
他的眸子一颤不颤地盯住自己的爱人,像是要把他的容颜刻在心底。
然而头顶一声叹息。
一个轻轻柔柔的吻落在他的额头。
“傻瓜,我怎么会疗愈你的仇人呢?”
雄虫的手指安抚地从他的背上滑过,越过那些伤疤,然后停在他的肩头。
他手掌微微使力,霍尔斯迷恋地描绘着他的眉眼,眼睛像是相机一样记录着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别吃醋了,我爱的只有你一个。”兰登的声音像是羽毛一样轻柔,却像是骤雨击打在湖心,掀起他心中的滔天巨浪。
霍尔斯发了疯一般将他扑倒,兰登与他一同滚在绒毯上。
他一点一点回应,将他所有的糟糕情绪全部容纳。
霍尔斯想,一次就好,就让他贪婪地索取最后一次。
就算他们没有得到好的结局,就算他终将离开,他拥有这一次就够了。
第67章
然而霍尔斯低估了自己的贪欲。
怎么可能一次。
他将自己的身体打开,恨不能将兰登榨干在他身体里。
看到兰登在他身上失控,眼尾泛起薄红,水汽迷蒙,他满意地笑了。
至少在此刻……他只属于自己。
第二天一早,兰登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空气里带着一丝初秋的凉意,他伸出手往旁边探去,却只摸到冰冷的衾被。
清醒了一会儿,兰登坐起身。
衣服还穿的好好的,灰色的丝绸睡衣包裹在他的身上,露出来的肌肤却白得耀眼。
兰登一边刷牙,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透过宽松的领口,可以看见很明显的过分胡闹的痕迹。
他把嘴里的泡泡吐掉,将自己打理好,却发现无论如何,也遮不住脖颈处的红色印记。
“占有欲有点过于浓厚了啊……”兰登感叹了一句。
他不知道霍尔斯搭错了哪根弦。
吃醋?
心里泛起一点甜蜜。
霍尔斯撒娇的方式与众不同。
他开始让他抚摸那些伤痕,但是自己却半点都不在意。
他更希望的是兰登心疼他,然后缠着兰登探索他的身体。
兰登微微扶额。
霍尔斯的精力实在是太旺盛了一点。
一见到他,就如同雪原的狼群见到一块□□骨一般,死命抱着他啃。
有时兰登都会疑心,自己是不是会被他啃掉一块肉去。
“兰登阁下,早啊!”在圣殿等待的雌虫很热情地与他打招呼。
但很快,他们鼻尖微动,神色很快发生了变化。
兰登一靠近,雌虫们便眼神慌忙躲闪,按耐不住地连连后退。
今天他成了什么洪水猛兽吗?
兰登闻了闻自己的身周——
淡淡的柠檬香气若有若无。
还好啊,就像是柠檬香水味的沐浴露,也不至于让他们如此如临大敌吧!
兰登有点丈二摸不着头脑。
今天的圣殿看上去有些许荒凉。
平常他每天都很繁忙,今天倒是稀奇,诊疗室方圆百米,都没有虫敢于靠近。
除去菲利希斯。
这位大皇子每天都来他的诊疗室报道。
菲利希斯彬彬有礼地在一边坐下。
今天他坐在离兰登较远的一个位置。
“兰登阁下看来度过了非常美好的一夜。”
菲利希斯双手交叠,调整了一下坐姿。
他强自压下自己身体的不适,但是颤抖的指尖还是出卖了他的色厉内荏。
菲利希斯伸展开手指,暗暗咒骂了自己一句。
如果连对方的信息素都感到恐惧,那他还反抗什么?直接向对方跪地求饶就好。
这样一想,他才重新镇定了下来。
“大殿下怎么知道昨夜我过得是否美满?难道你在我的周围安装了窥探摄像头吗?”
兰登指尖在桌板上轻轻敲了敲,倾身求教。
这显然是一个圈套。
窥探雄虫的隐私也是大罪。
但兰登阁下这样问,看来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变化。
他是不知道还是不在意?
想到自己弟弟那愈加霸道强势的做派,菲利希斯决心试探一下。
“这还用问吗?”
菲利希斯轻轻一笑:“您身上我这弟弟信息素的气味满得都快要溢出来了,这样明晃晃的宣誓占有欲,看来他是半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声名了。”
雌虫善妒是非常过分的一项罪名。
为了展示上位者的风度,雌虫们大多表现得友好而漠然,一个个大度至极,仿佛半点不在乎其他雌虫对雄主的觊觎。
毕竟只要手握够多的权利,一只雄虫算什么?
当然,这也是他们的一贯作风。
高等级雌虫的冷漠也主要体现在他们拥有足够多的选择权,如果不是已定的上位者和他有无法调和的血海深仇,菲利希斯依旧可以在亲王的位置上坐得舒舒服服。
即使高傲如布莱特,在没有被选择时还不是会屈尊讨好其他雌虫——
毕竟很多时候,好处都捏在掌握实权的雌虫手里。
菲利希斯还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他对待兰登的态度依旧有些倨傲。
兰登倒不在乎他的态度,反倒是对掩藏在后面的信息十分感兴趣。
“您的意思是,霍尔斯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向所有虫宣誓了主权?”
“呵,那是当然,你不觉得今天你的身周格外清静吗?带着这一身味道,不论你走到哪里,都不会有比他弱小的雌虫敢于向您献媚。”
在讲话的间隙,菲利希斯稍稍后仰,透过一口气。
在密闭空间,陌生雌虫带着明显示威意味的信息素压迫更加明显。
即使是菲利希斯,此刻也不得不坐在离兰登最远的椅子上,好让自己能喘过气来。
霍尔斯的实力远比他想象的要更加强悍。
他内心不由得浮起一丝怯意。
不是他天生懦弱。
他对权力的渴望养大了他的胃口,也促使着他做出了许多难以挽回的事。
但此刻,面对着一只被他人明确标记的雄虫,他却升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