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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尔斯不舍地用眼神描摩着爱人的容貌。
他只想再看一眼,深深地,将他的容颜篆刻在自己的脑海之中。
他这些天查阅了典籍,翻阅了无数资料,只要回去了,没有一只雄虫会在这个世界重新出现。
他攥紧了兰登的手。
但,他脑海中一幕幕都是兰登与他在克雷德星的画面。
他不能那样自私。
如果兰登的愿望是想要离开,他又怎能凭一己私欲将兰登囚禁在身边呢?那与格莱斯有什么两样?
如果爱一个人,那么,是放手,是自由,是给他足够多的选择的权力。
霍尔斯把兰登的手握地很紧很紧,他担心,这一松开就是永别。
即使已经在自己心里进行了无数次心理建设,但是他还是忍不住颤抖了。
兰登睁开眼,回握住他的手,调笑道:“怎么了,手心这么多汗?”
不仅仅是手心,他的额头也满是汗珠。
兰登摸了摸他的额头,将手搭在他的脸侧。
“你要走了吗?”霍尔斯问道。
他看见虫神像的光彩越来越淡,光束笼罩在了他们身上。
霍尔斯的鼻腔满是酸意,他强忍着自己眼眶中的泪水不让他落下。
这太丢人了。
他要笑着送兰登离开,让他不至于一想起自己,就觉得他只会哭丧个脸。
“别笑了,笑得丑死了。”兰登捏了捏他的脸颊。
霍尔斯失落地低下头,他攥紧拳,不知道该做出个什么样的表情。
却听见兰登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拽过霍尔斯的衣领,将他拉下来,然后狠狠地吻了上去。
五彩的光晕打在他们的身上,源源不断地信仰之力没入到二人的身体。
霍尔斯轻轻闭上眼,他回味着这个吻,一点一点加深,一点一点攫取……
很久很久,一直到他有些喘不过气,口中眼泪的苦涩渐渐变成甜蜜,他还能触摸到对面那具温热的身体。
霍尔斯愕然地睁开眼。
手中的温热是那么明晰,对面是兰登,他的唇瓣被他啃咬成了鲜艳的玫粉色,脸蛋也透着一丝桃花粉意。
他好端端地站在自己的面前,笑意盈盈。
“怎么……”
他怎么还没有走?
霍尔斯被这个惊天大礼包砸得缓不过神。
“看见我留在这里,你不乐意?”兰登挑了挑眉,作势要走。
霍尔斯赶忙拉住他。
小腹处的那个血洞并没有因为拉扯而感到疼痛,他一下就攥住了兰登的手。
霍尔斯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之前的疼痛和旧伤,仿佛从未出现过。
虫神像彻底归于黯淡,而兰登还全须全尾地站在他的面前。
看着霍尔斯恢复了活力,兰登也将自己悄悄提起的心放了下去。
他的雌虫,现在是完完整整,健健康康的,他不会再受伤,不会再可怜巴巴的躺在笼子里。
健康、威严又强大。
他被自己养得很好,未来也会越来越好。
兰登握住他的手,经过一夜的鏖战,天已经逐渐亮了起来。
清晨的微风吹到大殿里,带来生机勃勃的青草香味。
虫族星系很好,就是旁边的雌君有些聒噪。
“你的愿望……是关于我的吗?”
“你不走了是吗?为我永远留在这里?”
……
他的问题似乎永远也问不完,但显而易见的,他的声音不再低沉,是压也压不住的满满喜悦。
他选择了放手,而他的蝴蝶也为他停驻。
这何尝不是一种双向的奔赴呢?
而殿内绷紧了心弦的众多军雌也终于可以放松了他们的肩膀。
他们就这样震惊地望着在他们面前说一不二、气势逼人的七皇子殿下跟个恋爱脑一般屁颠颠地跟在他的雄主身后,连个影子都瞧不见,更不会有不长眼的跑去请示,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了。
而这留下的烂摊子该怎么办?
弗雷德叹了一口气。
他挥了挥手,示意傻愣着的属下把面色灰败的布莱特拖走——
“还愣着干什么?虫皇陛下有雄主,你们有吗?还不快干活!”
虫皇陛下殡天了,大皇子殿下这始作俑者也去见虫神了,后期他们还有的忙呢!
弗雷德意气风发地走出了大殿:等登基大典结束,新皇陛下去度个蜜月,他也能好好休个假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