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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诡异如神谕的话竟然让所有在场的人都一片肃然。
“你们要把卡尔基带到哪里去?”伊拉打破了沉默。
“不会比你们想送他去的地方更糟。”特里西拉斯侧过身看了一眼还未恢复意识的卡尔基,他在透明医疗罩中静静地躺着,但显然已经比起初有生气得多。
伊拉清楚内务部知晓一切,“就算得到了不可计数的巨大能量,瞬间时空传输依旧是凡人之躯无法承受的……你们到底是什么?”
“人不必知道那么多,只需知道服从于至圣者,匍匐在祂的脚下,祂的一切都是圣的。”这位仿佛没有活在这个世间的怪人依旧像呓语一般在说话,只见他转身,伸出黑手做了一个抬举的动作,包裹臂膀的甲胄发出反重力引力波如一只看不见的手,切断了治疗机的能量,让透明滑盖翻出,将昏迷的卡尔基的身体如魔术一般从空中抬起。
“我说过,你们在我的旗舰之上,哪怕你是内务部长,没有我的许可……”伊拉大声地抗议道。
“这艘旗舰叫什么?拉特克拉尼?一种香花,叫这个名字的女人一定非常漂亮,带有朦胧美。”内务部长用冷冰冰的阴森口气说道,“大团长,你的妻子特拉克拉尼正在生育中心待产,你很快会是一对龙凤双胞胎的父亲,骑士们都认为这是天大的幸运,我想,你不希望他们出什么意外吧。”
陡然之间,伊拉的神情从高傲转为惶恐,大团长努力自我克制,但那种掌控一切的气势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肉眼可见的丧气不安。
一旁的维尔诺参谋长也不敢支声反对,谁都在柏拉图有家庭,谁都有软肋,内务部是一团黑暗的阴影,几乎能摧毁每个人的人生。
就这样,这位铁塔般高大强壮的战士从容不迫地将卡尔基轻松抱起,在黑色大氅挥飞而起的威严之中,轻易地在大团长面前带走自己想带走的人。
六角形的移动门打开,原本宽敞明亮的走廊尽头出现了一个黑洞般扭曲的空间如水镜一样。
“人类肉躯确实无法承受数千光年的瞬间时空,使用防护磁场也无济于事。”话虽说如此,特里西拉斯还是打开了一层生物原子能量保护场,“只有经过地狱般的历炼才能知道天狼星血脉的潜能……”
呼吸面罩中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没有人如此幸运,也没有人如此不幸。”
感觉被拉回了乏力的肉体之中,又在一瞬间内,组成身体的所有原子全部湮灭,如宇宙大爆炸的瞬间,所有的物质都从奇点飞速地红移。
卡尔基的意识陷入了一个奇妙的空洞之中,时光逆流,时光飞逝,时光逆流,时光飞逝……或是时间已消失,一切虚空。
又回到了被盖亚人俘虏前的那个幻境中,一个浑身上下是血的金发男人跪在雕刻精美的巨大王座前,对着一个放置在冰冷宝座之上的婴儿掩面而泣。
一具穿着华贵的无头的尸体躺在不远处的荧蓝色的地板上……
他的意识从宏伟的宫殿中悠然飘出,幽暗天色如诡异幽深的戏剧布景,整个战斗和屠杀的场景在月光下进行着——
这是柏拉图最好的武士们之间的冷兵器厮杀,刀光剑影的碰撞声,喊杀声,人体勇猛对冲,被砍断的四肢飞落,人类的痛苦哀嚎和呻吟声……为宫殿照明的发光石柱用一种令人胆战心惊的冷光照耀一切,足有几百米之宽的漫长阶梯上散落着横七竖八的尸体,鲜血汇聚的血泊如泉水一样到处流淌。
一位梳着一头光亮黑色发髻的年轻人如猛兽一样,带领着手下朝一群已经浑身是伤,退到一隅的一群白虎骑士拼命冲杀,他们面对猛烈的进攻,脸上满是血汗相杂的绝望。
身为最高指挥官,年轻人自信地挥手,数位携带折叠弓的青龙骑士朝对方一阵箭如雨下,在惨叫声中,一大片人中箭倒下了,一位领头的年轻白虎骑士身上插着数箭手持巨剑,大吼一声冲出攻击这位敌军的最高指挥官。
黑发年轻人挥舞一把宽刃苗刀应战,毫无惧色,两人以眼花缭乱的速度对攻,刀剑搏击,火光四溅,直到已负伤的金发骑士因体力不支,被一刀狠狠砍在右臂之上。
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喊,一道血雾飞溅的猩红,握着双手剑的手飞了出去,黑夜中年轻人的眼睛闪着野兽般的金色的光彩,他没有停手,而是转腕直接一刀削去了失去重心者刀的左脚,又是鲜血飞溅,脚掌从身体上瞬间分离,披散着金发的骑士跌倒在地,场面如同肢解活人——
意识又抽离了,为何总是会再次进入这个不可思议的时空,这场如此血腥的战斗一直印刻在灵魂的最深处——
这场战斗到底是什么——这一切又是什么——
这是梦境?还是,意识时光倒流的过往?
光在慢慢湮灭,一切消失,又回到了最深的黑暗之中。
在盖亚星上,庞大的安达曼宫在艳阳之下,发散出特殊的光芒,如同一朵莲花一般,盛开在阿尔忒弥斯山脉之下。
璇玑穿着飘逸薄纱裙漫步走过装饰满宝石的长廊,柱子投射下一道道阴影,一侧墙壁每隔一段就有人形灯柱,如同两个古怪的金色埃及女神,以一种浮雕般的扁平感半蹲着守护着火焰,到夜晚,它们就会发散神秘的光芒,现在正是白昼阳光正好之时,但璇玑依旧觉得这里死气沉沉如同坟墓。
一个关押着她的豪华监狱,已经不可能再逃离的地方,除了应战,没有任何逃路。
“欢迎回家,我们的女王,无论你离开多久,这里永远是你的家。”何美丽穿着她永恒不变的高定风格的立体套装,毫不避讳地站在入口处的阶梯之上。
她依旧带着得意的假笑,璇玑接受了所有知识和训导,不再抗拒自己的使命,这使她非常欣慰。
“家?我一直觉得这里像一座监狱,那些浮雕的宝石眼睛让我不寒而栗,我想它们就是监视器。”她毫不客气地走了上来,洒脱地一挥手,示意贵为总统的女祭司只能跟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