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鱼人

迷雾海岸。

永不消散的魔法迷雾笼罩着这里，沙滩上洁白细腻的砂砾就如同白色的雪花，涨落的潮水拍打着陡峭的涯壁发出沉闷的轰隆巨响，不远处嶙峋的礁石若隐若现。

一处充满鱼腥味的海蚀洞中，镶嵌在墙壁之中的萤石为这个漆黑的洞窟带来了一点闪烁的微光。

监视者博卡正在向着养育池中的寇涛鱼人幼崽讲述着种族的文化以及【海之母-布里博杜普】的教义。

“孩子们，在久远的过去，我们寇涛鱼人曾经遭受过难以想象的可怕灾难，邪恶的灵吸怪奴役我们，可恶的地表种族驱逐我们，地下的种族与我们互相仇视杀戮！

在我们种族最为黑暗的时刻，是海之母拯救了我们！是祂让我们破碎的心灵有了寄托，指引着我们与灾厄斗争，庇护着我们的种族从远古延续至今！

但是漫长的时间里，我们伟大的神灵却在那些疯颠……”

就在鱼人幼崽们聚精会神的倾听着博卡的讲课时，一只手执长矛与盾牌的鱼人从洞口处的海面露出头来。

“监视者大人！”

见到有巡逻队的成员来寻找自己，博卡暂时停下了自己的故事，转头看了一眼来者以后，对着养育池里的幼崽们说道：

“孩子们，讲课暂停一下，你们先自己游戏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便带着巡逻鱼人离开了洞穴来到另一处的礁石通道中。

“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现在这个时候来找我？”

博卡的声音中有些疑惑，作为一名年老到已经差不多退出氏族管理的鱼人，他有些想不到现在除了教育新生代鱼人以外还有事情要找自己。

更何况还是负责保护氏族安全的巡逻队成员。

“呃，”对于博卡的疑问，巡逻鱼人停顿了一会儿以后才继续回答道：“是这样的，博卡大人，那片森林里的那些臭地精今年又跑来咱们这来了，海鳞大人让我来问问您的意见。”

听到巡逻鱼人的回答，博卡皱了皱眉头，思索了好一会以后才回想起他说的地精是怎么一回事，恍然大悟的说道：

“原来如此，是那些晦气的家伙啊！就和以前一样不就好了？不过寒潮不是已经开始了好几天了吗？他们怎么现在才过来？

算了，不用理会他们，让他们到时候滚回森林里去就好了！海鳞也真是的，这点小事还要来找我干嘛。”

对于博卡的抱怨，巡逻鱼人不敢接话，瞪着一双凸起的大眼睛，只是继续说道：

“他们今年似乎是因为来晚了，看起来死了不少，只剩下二十来个地精了，就连以前那只大块头食人魔都不见了。

但是他们的队伍里多了一条白雏龙，所以海鳞大人才让我来问问您的意见。”

“嗯？白龙，还是雏龙？”

博卡刚刚放松下来的眉头又皱了起来，颜色本已经有些灰败的鳞片在纠结的思索之中缓缓变幻。

鱼人们并不喜欢那些从森林里出现的地精，尤其是对于氏族里感知敏锐，同时了解大量氏族传承下来的古老知识的监察者们来说。

雪地精祭祀噜啦夫的身上有着一种尽管微弱，但是邪恶的气息，那是来自深海的非常非常可怕的邪恶，比起鱼人要可怕无数倍！

再加上过去的食人魔的确是一个不太容易对付的对手，至少鱼人们并不愿意为了对付他们付出太多的代价，这才让两族相对平安的相处了几年。

但是如今，失去庇护同时还遭受了严重打击的地精氏族，似乎没有必要继续容忍他们了，至于那只白龙雏龙……

如果能够驯养一只白龙，哪怕仅仅是作为氏族的保护者，也能够称得上是未来可期的计划。

不过面对这样的诱惑，博卡在纠结了一会儿以后，还是对着巡逻鱼人摇了摇头，放弃了那个看起来很不错的选项。

虽然杀死或者驱逐一条白龙雏龙并不困难，但是驯养就不那么容易了，说不定还会为氏族埋下祸患。

“算了，还是像以前那样安排他们吧，对了，记得警告他们，让他们看好那条白龙，要是在我们的地盘上乱闯，就把他干掉！”

作为对古老邪恶有着许多了解的老鱼人，博卡长久平安的生存下去，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那些会带来灾害的危险。

“是！”

得到了博卡的指示以后，巡逻鱼人立刻应答一声，转身离开了通道，一跃跳进海水中，快速的向着远处游去。

看着巡逻鱼人远去的身影，博卡低头叹息了一声，便也打算回去继续为氏族内的鱼人幼崽们讲述知识。

“唉，这个危险的世界啊……”

………………

“吼——”

海岸沙滩。

随着一声咆哮之后，在莱伊的龙威压迫之下，十几名鱼人瞬间便感受到一股可怕的气势，恐惧的情绪不可遏制的从心底之中涌出。

仅仅在坚持了一会儿以后，绝大多数的鱼人们便立刻丢下了手中的武器与盾牌，惊恐的大叫着向着海洋的方向狂奔而去。

“救命啊！”

“快跑！”

“好可怕！”

最终，企图包围莱伊等人的鱼人里，只有四名意志更加坚定的鱼人还能够抓紧手中的武器，颤抖的对准眼前的雏龙。

莱伊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几名鱼人，眼神戏谑的使用水族语说道：

“现在，你们能不能告诉我，是谁被谁包围了呢？！”

脚步轻快的雏龙从鱼人身边大摇大摆的经过，一道冰冷的气息从嘴中呼出，鱼人细小的鳞片便瞬间炸起，但是却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真臭！”

在靠近了鱼人以后，一股仿佛腐烂的鱼腥味便立刻冲进了莱伊的鼻子中，让他忍不住皱眉的同时也快速的远离了那些寇涛鱼人。

“把他们绑起来！”

由于还处在鱼人的地盘上，被刺激的鱼腥味破坏了心情的莱伊对着噜啦夫摆了摆爪子，让他指挥着雪地精们将几名鱼人全部都给束缚起来，作为接下来与这里的鱼人氏族交涉的筹码。

“你不是说这里的鱼人和你们已经很熟了吗？这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我们刚一靠近，这些家伙就一副要把我们抓起来甚至干掉的架势？看起来你们的关系也没有那么好嘛。”

在处理完了鱼人的巡逻小队以后，莱伊对着噜啦夫说到，突然的遭遇让噜啦夫也有些尴尬，本来他还以为这里的鱼人还算友好来着。

“那个，伟大的主人，可能是这些鱼人实在是太过愚蠢，看我们现在人数太少了，所以……”

噜啦夫的解释让莱伊摇了摇头没有应答，在洁白的沙滩上蹲坐了下来，等待着鱼人氏族接下来动作。

尽管鱼人们的态度似乎并不怎么样，但是此时的森林之中依然有着寒潮肆虐，而精疲力尽的地精们也不可能再继续向其他地方迁徙。

因此，他们必须要在海岸的附近找到一处让他们生活的位置，如果鱼人不愿意合作，那么莱伊也就只好使用一些暴力手段了。

不过还好，鱼人的氏族并没有让莱伊失望。

过了一会儿以后，一颗圆润的脑袋便从海面下冒出，快步奔跑在沙滩上，来到了他们的面前，有些气喘的说道：

“很抱歉，几位客人，请跟我来，祭祀大人让我带着你前往你们以前居住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