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弑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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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的夜有些寒冷。

亚托克斯穿着白天既能躲太阳，也能避人视线的大衣袍，爬上了大沙丘，摘下了大兜帽。

沙丘下的远处，借助着星光，能看到早已荒废的古城废墟。

这曾是亚托克斯掌管的城市，在他的治理之下，曾今这座城市的生机，即便是在沙漠之中，没靠河流都能拥有良田肥畜。在暗裔割据，人随时有全家之危的时候，唯有还能保持理智的亚托克斯肯愿意守护这一方水土。

在那种乱世，即便是再有本事的人，在暗裔面前，都只不过是蝼蚁而已。暗裔之间互相攻伐，整个符文之地暗无天日，之前被恕瑞玛皇帝称为载舟之水的人民百姓，稍有动乱就全部屠戮殆尽。

每场暗裔与暗裔之间的战斗，都必将撼天动地，百里之内寸草不生。

直到天界的星灵注意到了太阳圆盘所带来的力量被虚空后，除了会让天神战士们变得更加嗜血好战外，其力量也会大幅增加。

星灵们开始畏惧这群脱离动物园的狮子老虎。

在暗裔魔镰拉亚斯特准备带兵“出征讨伐，光复恕瑞玛”时，天界星灵第一次出手，一柄燃烧着神火缠绕着锁链的剑从天而降，正义星灵下凡讨伐暗裔。

不过，被拉亚斯特欺压着的人民以为终于能解放的时候。

人民却绝望地发现，即便是正义的化身，也奈何不了拉亚斯特，而且两者强大的力量波及到了十万“远征军”，无一幸免。最终在打了四天四夜后，两者都耗尽了力气，一个拖着腿走回城里，一个翅膀直掉毛飞回天界。

此战过后，所有人都知道，天上的巨神要开始拯救凡间了。同时所有暗裔也都意识到，自己的力量，早已经可以抗衡星灵。

之后便不断有巨神下凡对付暗裔，曙光星灵、皎月星灵、守护者星灵等等.....

但是效果依旧不佳，虽然偶尔能消灭一两个，但是有些暗裔联合在一起，共同对付星灵。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这些超出自然法则家伙们扭打在一块，连大自然都快受不了了，地震、海啸、山洪火山爆发在一次次劝着神与“神”之间的架。

亚托克斯也能意识到自己即使不做什么，也会遭到星灵们的攻击，为了这座城市里人们的安全，他自己一个走出了上百里之外，以确保万一和星灵打起来，不会牵扯到无辜百姓们。

出城在外的五年里，他没有了耳目去了解外面的世界，就连“诸神薄暮”这一事件他都未曾耳闻。

之后不久他便发现来到身边汇报城内情况的斥候越来越少，直到有人胆敢一刀朝自己砍过来时，拎着斥候回到城外，发现全城的人都拿着武器，就连小孩子都拿着水果刀恶狠狠地盯着他。

“为什么？”一开始他完全没有生气，只有无尽的不解。“为什么这个世界都乱成这样了，你们还要想着跑出城外去获得所谓的‘自由’？为什么？”

“人们啊！推翻掉最后一个奴隶主！自由将重新回到你们身边！”直到一个手持金色长枪与金色盾牌的人走了出来，高声喊道。

随即，士兵、百姓、男人、女人、小孩、老人，全都不要命地冲向亚托克斯。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守护着的人们会突然背叛自己，根本无法理解，无法理解到害怕。

他太害怕了，转头就跑，他不想伤害他的子民，已经疯到比疯子还疯的子民。

突然，好似一发流星将他前面的土地炸出一片大坑将他逼停，只见天上有一个女人正朝他温柔地微笑。

暮光星灵麦伊莎。

明白了，全明白了。

亚托克斯在乱世之中守护一座城市，没有任何暗裔胆敢踏足此地，完全是因为自己有实力，而星灵们也将自己视为最大的威胁，不管他做了什么，即便是正确的闭门锁城，心机的暮光星灵也会亲自下凡，趁自己不在鼓吹自由论，从而借凡人之手干掉自己。

亚托克斯由恐惧化为愤怒了，被扑上来的人们乱刀捅着，同时在体内虚空不断侵蚀他的大脑，最终，理智完全被愤怒与破碎的心取代。

大开杀戒.....

城市变为废墟....

最后被封印在自己的剑里....

“唉。”亚托克斯叹了一口气，坐在沙地上，靠着一处断墙，略做休整。

一晃数千年已过，以星灵的本事，早就将自己宣传为邪恶、压迫的代名词。

人们对自己的映像，也肯定是个屠戮践踏生灵的疯魔。

唯有内瑟斯一人，还清楚的明白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单有他一人，又有什么用呢？

噗通！

巨剑上的心脏突然剧烈的跳了一下。

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附近，亚托克斯站起身来，在附近搜寻着，最终在一处找到了一块凝固的血，那是自己当年与潘森大战时流出来的血。

“嗯。”亚托克斯拿起血块沉思了一下，然后将这血块收起来。

接着，便继走出了废墟，一路向西，走在通往巨神峰的路上。

一路上，即使偶然会碰到路过的商人，他也极为低调，还碰到一两次在沙漠游荡的土匪强盗，被他尽数杀掉，吸收他们的血肉，希望以此来改变他如今丑陋血红的外貌。

走在髓印集市，他能明显感觉到曾经的同僚就在此地。

只不过基本上都是以精血或是骨头的姿态与亚托克斯相见。

他怀念曾经与同僚们一同为恕瑞玛帝国开疆拓土，或是聚在一起喝酒畅聊；也厌恶这些身为天神战士的家伙在国家倒塌之际没能与他一起撑住恕瑞玛，而是选择了与帝国一起堕落，从而导致了杀身之祸以及封印之咒。

现如今，天界星灵肯定早就察觉到我已经摆脱了封印，一定会急着来追杀我，也肯定会在我到达巨神峰之前与我对峙，那么....我就在这里，等着他们。

亚托克斯看着髓印集市大街上热闹的景象，想道。

看着吧，世人，睁开眼睛好好看清你们口中所谓的神，是有多么地丑恶。

...

亚托克斯脱下了长袍，摘下了兜帽，双手握剑，将弑神之刃插进沙地里。

等待着屋外的潘森找到自己。

我将化作人们口中的世界终结者，暗裔的剑中魔，化为恐惧，以弑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