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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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这是在.....啊.....”阿特瑞斯眯开了眼睛的时候，腹部便传来了剧烈的疼痛感，就像是有什么人将他的肚子用剪刀剪上千百万次，还不忘踩几下的感觉。“哪里.....啊....”

“嘿，阿特，别起来。”

一个温柔的声音进入他的耳朵，清亮如玉的手触碰在他的胸膛上，让阿特瑞斯的疼痛感消散了不少。

“伊拉？啊......我......”阿特瑞斯转过头去，看到了那位如玉一般，却满脸忧愁的女子。“我在哪...”

“阿特，你现在我家。”伊拉坐在床边，那毛巾擦了擦他额头上的冷汗。“你伤得很重，需要静养，别乱动。”

“是啊.....”阿特瑞斯看看小腹处缝了几十针的伤口。“对不起.....伊拉....没能把他带回来，却带回来个这么个东西，我还期望能获得他们的力量......”

“唉~不用道歉了，阿特，登峰能有一个人回来，就已经是万幸中的万幸了。”伊拉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山脚下的人，全都没想到会这样，这不怪你。”

“嗯.....”阿特瑞斯不禁眼角湿润，赶紧用手挡住眼睛。

高峰之巅的神明，向他们承诺，只要能够踏上山巅，抬起头看到山巅之上的星灵之城，就会被赋予强大的力量，去守护山脚下的人们。

被尊为太阳之女、曙光女神的烈阳教天女蕾欧娜，便是成功登顶，被星灵赋予了太阳的力量。

有传闻说那个经常伴随着太阳落幕，月亮升起之时出现，被称为月之女的异端女人，也成功登上了巨神峰，获得了星灵的月之力。

几年前，就连一个外邦人，一个被德玛西亚流放的落魄军官，靠着他的坚定意志登上了山峰，也获得了凡人无法触及的力量。

天上的神明不论是信徒、异端，甚至是跟巨神峰外的外邦人，神明都对能够登上山巅的人给予强大无比的力量。

每个巨神峰脚下的人都认为这应该是神明凡人永恒不变的承诺，直至世界尽头的诺言。

因为巨神峰人守护着山脚，不让任何对神之峰有任何龌龊之举的人指染此地。

数千年以来，巨神峰人从未大规模外迁，只为守住山的神圣。

正因如此，神才会对人们有此番诺言。

不过.....

在阿特瑞斯登上山巅后，这神的诺言，似乎就变质了。

按照诺言，阿特瑞斯为保护他的拉阔尔民族不受沙漠强盗土匪的侵扰，与数十名带着同样单纯想法的人一同登山，结果几乎所有人葬身山间，挚友派拉斯登峰之后两眼一闭，离开了阿特瑞斯与他的妻子伊拉。

只有阿特瑞斯一人坚持爬到了山巅，顶着冷冽无比的强风，看着天空。

当天空下起了金色的雨，神迹降临的时候，传说中的战神潘森却夺走了他的身体，也没有替他赶走强盗，还在寻找逃出封印的噬神者亚托克斯的途中，不停咒骂着、抱怨着阿特瑞斯孱弱无比的身体。

自大、自负、狂妄的天界战神仍由阿特瑞斯的意识蜷缩在大脑角落里，让他看着身为战争之王的神明是如何战斗的，结果是让阿特瑞斯看清了天上神仙的本质，也看清了古代尚存善念的天神战士，是如何被天界星灵逼成人人唾弃的暗裔恶魔。

最终，战神潘森付出了他的代价。

“噬神者”、“暗裔的剑中魔”亚托克斯，与他在髓印集市开始神与魔的大战，从数千公里外的髓印集市一直打到巨神峰山脚不远处，最终战神的性命被亚托克斯取走。

或许是一个身体里有两条生命，其中一个被“暗裔”夺走后，另一条生命便顶替了上来，阿特瑞斯没有死。

即使捡回了一条命，可在他被夺舍之前所相信的事物，全都化为了乌有，他之前认为自己认为毕生信仰的巨神，如同被爆破的大楼，轰然倒塌，一点不剩。

“吸.....”阿特瑞斯吸了一下鼻子。

身体上的伤痛、信仰的崩塌、对族人的愧疚，无一不如同鬣狗一般啃咬着他的全身上下和大脑心脏。

“有什么需要，就尽管叫我吧，我就在客厅。”伊拉轻抚着他的手，说道。

“嗯。”阿特瑞斯颤抖着点点头。

“好好养伤，注意身体。”伊拉说完，便站起身走了出去。

在门边，她回过头看了阿特瑞斯一眼，眼角不禁流下眼泪，随意抹了一下后便关上了门，离开了房间。

砰。

随着关门声的响起，阿特瑞斯撑着自己坐了起来，看到了放在门边，不再闪耀着耀眼神光的贯星长枪、星界神盾、战神头盔、破了个洞的披风。

对神的厌恶、憎恨伴随着身体和心灵上的疼痛，变为了对神的愤怒。

可是，他一个凡人，又能对他们怎么样呢？

憋屈的情绪又涌上心头。

一系列的痛苦终于得逞，让这个百折不屈的男人在已故挚友的房间里放声痛哭。

......

神圣的巨神峰的西边，是一望无际的恕瑞玛沙漠，只有勇敢的商人、刀尖舔血的恶人、无限求知欲的探险家才能深入沙漠，一窥古恕瑞玛昔日的荣光。

其中，数千年前倒塌的太阳圆盘下是古代帝国曾经的都城，现在，也只不过是蝎子毒蛇聚集的温床罢了。

突然，空间撕裂，再被撕裂开的紫色空间内，钻出了一个带着奇怪呼吸面具手背绑着神奇发光紫剑的家伙。

“嗯？”内瑟斯回过头来，看着卡萨丁。“回来啦？”

“嗯。”卡萨丁只是点点头。

“或许你该和卡莎多相处一下。”内瑟斯说道。

“我知道，但还没干掉马尔扎哈。”卡萨丁说话时似乎都没什么情感。“他不死，卡莎就不安全。”

“不过她现在也是个像你一样优秀的虚空猎手了。”内瑟斯接着说。“你不应该一个人外出专门去寻找那个神棍，不然你怎么向卡莎交代？别让虚空指染了你的思想。”

“我这么干是为了她能安全。”卡萨丁盯了内瑟斯一会儿，然后转身离去。“还有，大学士，我的脑子好得很。”

“唉~”内瑟斯叹了一口气，看向了沙丘下面。“他能不能好转一点，还是要看你啊。”

而在沙丘下面，亚托克斯站在一片沙地中间，弑神之刃插在地上两手抱胸，他的右手装上了一个黑色的护手，代替了被潘森砍下来的原本的右手。

那个护手是来自飞升者之一，斯特拉克珍藏的宝贝，据说能让佩戴者抵挡住所有的致命攻击，还能将攻击的任何物理或是魔法反过来增幅自身的力量。

有卷已经收藏在皮尔特沃夫博物馆里的古籍，就记载了斯特拉克在一次攻城战中，碰上了一个强大的法师，当那个法师发射出足以将一座山切成两半的射线时，斯特拉克佩戴护手直接抵消了死亡射线的全部伤害，随后一斧头直接将附魔过的城墙直接砍出个大窟窿。

不过，亚托克斯只是把这玩意儿当个假肢罢了，斯特拉克护手的力量，也就值他看一两眼。

突然，亚托克斯伸出了手。

咚！！！

只见他伸出的手挡住了全身暗凝铠甲武装的卡莎全力冲刺的一拳。

“不行不行，还是太慢辽。”亚托克斯摇摇头，然后手微微一抓，将卡莎拎了起来。

“哎哎哎！”见状，卡莎便慌了起来。“怎么又对女孩子这样啊！”

“对抗虚空，可还是要比我还强大的力量，你选的嘛，妹子。”亚托克斯皱了皱眉。“再说了，不想给你妈报仇了？”

接着亚托克斯随手一挥，便把卡莎甩到天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