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回 我见日光下一切皆虚无

不，那种情景，他是可以想象到的，因为不久之前他就有过这样之经历，为参加圣杯战争而接受间桐脏砚的改造。

那是，地狱啊，是小樱绝不可承受，亦不该去承受的痛楚。

可是，他又怎能阻止，他又怎有能力去阻止了？

因厌恶间桐家的魔道及远坂时臣的从天而降，导致青梅竹马的禅城葵被夺走，嫁做他人妇。

国中中二病时期创作的以自己为主角的长篇小说《黑暗魔剑士卡利亚》，至今被间桐脏砚收藏是无法洗去的黑历史。

得知小樱要被改造的消息后，选择自身入局放弃生命，去交换小樱的自由。

这些便是他过往的经历，一些他避之唯恐不及却不能摆脱的宿命，旁人便叫他间桐雁夜。

一个半生都被烦恼与狗驴缠身的人，为能令间桐樱重返远坂葵（婚后改姓）身边，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爱上一个不应该爱的禅城葵，和信任一个不该信任，引致小樱坠入魔窟的远坂时臣……

失败这两个字，仿佛就和他的命运挂钩。即使接受惨绝人寰的刻印虫改造，仍旧被老虫子认为没有赢得圣杯战争的机会。

即使得到织田信长这般强大的从者，他依旧有可能因为自身的羸弱错失那最后最后的战胜元素，令一切付诸东流。

“扑街。”

心情极度之低落与愤怒的间桐雁夜，就听到了明心突然的嘲笑。

这是一句粤语常用粗口，它的地位之高就如国语中的“卧槽”与日语中的“八嘎”，在不同的场合、使用不同的语调，具有不同的含义。

此时此刻，对粤语一窍不通的间桐雁夜就诡异地明白了这句粤语粗口之含义：是在骂他笨。

等等……为什么我会突然听到嘲笑，声音的来源是哪里？

间桐雁夜猛然抬起头，不可置信地凝视着面带嘲弄之色的明心，为何了，为什么狂战士能开口说话，他不是不能说话的吗？

“我便从未说过，我不能开口说话的呀，衰仔。”

看完一出好戏，被间桐雁夜之窝囊气到的明心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地开口：“纵使只余残魂，被圣杯系统召唤成为从者。

区区【狂化】这种乐色技能就想扭曲我的心智，它依旧不能做到，因为……”

若说狂化，本天主的狂化程度早就远远超越EX级了呀。

磁场转动力量，是明心所修炼的超能力体系。修炼磁场力量的人便是磁场强者，而很多人却会对他们冠以“磁场癫佬”的称呼。

癫佬，在粤语中意为精神病、疯狂的人。

但事实上，“磁场癫佬”并非真正的疯狂与精神病，只是若想把磁场力量修炼至高深境界，就必须保持心灵上的纯粹。

癫佬并非真正的疯癫，只是纯度足够高，高到近乎偏执，很多时候会做出常人不能预料之决定与行为，才会被误认为是“癫佬”。

在庸碌凡人将磁场强者看做癫佬时，磁场强者又何尝不是把凡人看作是纯度不够的虫豸呢？

而明心，平原星帝皇、欲界天主、大地第二武神，毫无疑问是极品“癫佬”中的极品“癫佬”。

EX级别的狂化也不能扭曲他的心智，这是什么奇怪的从者，间桐雁夜感觉他的常识受到了冲击，这和他最近接受的培训内容不否。

“并非奇怪，只是因我足够强，因我就有这能力与资格，因我就能把圣杯系统对从者的限制压下。

所以，还请不要用常理推断我的能力，把我与那些庸碌之辈相提并论，这是对本天主的大不敬。”

从明心的话语中，间桐雁夜就感受到了明心的孤高与气魄，及那无论如何也要将他人比较下去的意念。

何等霸气，何等狂态。

纵使被狗种刹亚与巨鲨联手轰下，他依旧是平原星帝皇、是欲界天主，是曾与白家皇帝、大地第一武神白愁战了三十万回合未分胜负之绝世强人。

这些威名与战绩带来的孤高，不会因一时的失败折损半分。

而面对这样一个绝世强人，这样一座曾挥手间灭杀了千万人的末世帝皇，间桐雁夜的选择只能有也只会有一個。

那就是，臣服。

没有任何心理障碍的，间桐雁夜身为御主由衷地感受到了他对天主的冒犯是有多么恶劣，心悦诚服甚至可以说是悔恨地低下了头。

“很抱歉，天主，还请您原谅我刚才的不……”

不，不对！

间桐雁夜幡然醒悟，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开口，只是在心中想着事情，说话的只有白衣从者欲界天主一个。

那么，欲界天主是如何得知他心中想法的？间桐雁夜想到了一个可怕，却又极其合理的可能。

他试探性地在心中念出那个名词：读心。

“我见日光之下一切事，都是虚空，都是捕风。

雁夜，你的猜想并没有错，读心，正是我的能力之一，是磁场转动力量所带来的能力之一。”

在最初间桐雁夜与间桐脏砚交谈之时，明心已经用他的惊世智慧在最短时间内思想明白了一切，包括但不限于这场圣杯战争于他的意义，他可以做些什么又可以得到什么……

完成最终阶段之前，先做些有趣的玩乐打发时间吧。让相对无趣的时间中变得有趣与快乐，这也是一种幸福。

明心微笑着，缓缓张开左手，一条形式小蛇的电流在其掌心中跳跃游走，温顺至极。

“磁场转动，这是我所拥有并修炼的能力，它是宇宙本源之力，是从电磁力开始，逐步扩张至强、弱相互作用力、引力，最终将宇宙四大基本力统合的究极力量。

而我相信你就可以明白一切能量的本质是什么：是力，是电磁力，是电磁波。

人类的大脑活动散发出的脑电波，亦是一种电磁波。而将磁场转动力量修炼至一定境界的强者，就能够通过读取并解析他人的脑电波知道他人所想。

你可以将之理解为，一种另类的摩斯密码。

而若把磁场转动力量修炼至更高深境界，通过修改他人脑电波，使用逆编程的方式将他人洗脑亦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所以，雁夜，还请不要因为我可以读懂你的想法而惊奇，亦不要因此而做无用功的想规避我的读心。

凡人的这种想法在磁场强者面前，就如日光下的一切事，是虚无，是捕风，是没有意义及绝不可能做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