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回 降格为雌

“什么？”

言峰绮礼微微一怔，从张口闭眼中缓了过来，间桐雁夜突然间拦下他们，又突然间不打了……

这个家伙究竟在搅些什么东西了？

“我说，不打了。”

间桐雁夜俯视着言峰绮礼，一如原著中呆毛俯视卫宫士郎那般，眼神似有怜悯：“或许是因为我对你期望过多。

可事实证明，言峰绮礼，你终究也只是个不过如此的家伙，他妈的真是令我大失所望呀。”

“失望吗？

或许吧，毕竟你可是得到了欲界天主垂青的幸运之人。而我不过是一个涉猎广泛的普通神父。

打不赢你，也是理所应当。”

言峰绮礼神情坦然，并不觉得输给被明心强化过的间桐雁夜有什么问题。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宿命，如果他因为间桐雁夜是得到了天主强化才胜过他而心生嫉妒，那些贫弱困苦之人是否也会嫉妒他出生在一個优渥家庭呢？

这世间没有绝对的公平，输了就是输了。

“我要说的就不是这个呀，言峰绮礼。

天主曾经说过，在这场圣杯战争中有两个很有意思的人，一个是卫宫切嗣，另一个是你。

你知道吗，对于被天主关注的你们，我怀有嫉妒的情感。我这次之所以拦下你们，也只是因为你。

可你终究还是令我、令天主失望了，你的【纯度】，太低了。”

【纯度】。

明心将之简单解释为“明悟自己的内心，并贯彻始终”。

间桐雁夜已经明悟了他的内心，那就是远坂葵。不是“远坂葵的幸福”，而是“远坂葵”。

很滑稽吧，曾经主动放弃与远坂时臣竞争的间桐雁夜，真正的本心居然是“得到远坂葵”。

这与黑暗恰恰相反。

曾经所谓的成全与退出，说到底不过是自卑心作祟，说到底不过是担心葵会在间桐家受到伤害。

现在，影响间桐雁夜本心的东西，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而不需要间桐雁夜说明，言峰绮礼就已经明白了【纯度】为何物，他就是个有智慧的家伙。

在此之前，他就明悟了自己的【本心】，只是他就不愿意接受那样的自己。

怎么可能了？

我言峰绮礼又怎可能是个乐于见到美好之物被摧毁的怪异之人，我言峰绮礼又怎么可能是个喜欢丑陋与罪恶的天生恶人了？

“【纯度】吗，间桐雁夜，这恰恰就是我最嫉妒你的东西！”

言峰绮礼神情扭曲，眼神恶毒地凝视着间桐雁夜：“尽管有着令人唏嘘的过去，但伱这家伙终究还是遇到了理解你的人、支持你的人。

在欲界天主的帮助下，你终于还是褪去了重重外界附加给你的伪装，能够肆无忌惮地把你的本心展示给世人。

但是我呢！！！

为什么有着这样本心的人会是我，为什么得到欲界天主帮助的人不是我！！！”

愤怒，言峰绮礼就感叹世间的不公。

“绮礼”，意为清澈美丽之物，这是他敬爱的父亲对他的期望。而他就职的圣堂教会，也容不得罪恶存在。

世界强加给他的东西，就使得他不敢袒露【本心】。

如果他的父亲是欲界天主那种人该多好，如果他不是神父该多好，或许他也能成为一个不受羁绊酣畅淋漓地享受作恶的恶人吧。

“哐！”

间桐雁夜狠狠一拳砸在言峰绮礼脸上，将其打得再度张口闭眼，然后揪住后者的衣领，恶狠狠地训斥：“所以说，你这家伙不过如此罢了！

明明已经明悟了本心，却连挣脱束缚、超越昨日伪我的勇气都没有，你这家伙的【纯度】还差得远啊！

还有，你以为我做到如今这种程度是件很容易事情吗？

你知道从自我感动中走出来，主动戳破自己为自己设置的障碍与伪装，是有多么一件不容易吗？

他妈的我失去的一切一点都不比你少！”

主动退出与远坂时臣的竞争，间桐雁夜曾经一度认为自己是个“有一种爱叫做放手”的伟大之人。

能够从这种舔狗幻觉中走出来，明白“我想要的只是葵”，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言峰绮礼微微有些动容，尽管他还是不理解间桐雁夜付出了多大的决心、失去了多少东西，但他认为间桐雁夜说的有道理。

他嫉妒间桐雁夜这个有【纯度】的家伙，嫉妒到快发疯了。

哪怕会让父亲失望，哪怕需要抛弃昨日全部的伪我，他也想尝试着像间桐雁夜那样活一次。

“很好。”

见言峰绮礼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间桐雁夜这才松开后者的衣领：“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家伙，但天主知道。

他说，如果我要对付远坂时臣，你一定会给我帮助。现在我问你，你是否愿意帮助我了？”

什么，对付远坂时臣，对付老师？

言峰绮礼眼前一亮。

天生恶人的他最乐于见到美丽的东西被摧毁，见到他人遭受厄运，这个“他人”尤其以亲近的人为最。

亲眼见识过间桐雁夜连同疯牛波士把远坂时臣开了石斛，言峰绮礼就知道，间桐雁夜的对付必然不是简单的东西。

昨天看守所里的海虎道都这么劲了，今天的报复，还不得起飞喽？

“你打算怎么对付老师？”

“我要让他失去他所珍视的一切，美满的家庭、始终如一的优雅、受人尊敬的财富与地位，以及身为雄性的人格。”

间桐雁夜狞笑连连，言峰绮礼不寒而栗，因为感兴趣及愉悦而颤栗。

“前面的一切我都理解，但是雄性的人格又怎么说，不是雄性的尊严吗？”

“如果仅仅只是令他失去雄性的尊严，这种程度的复仇又怎能令我感到畅快了？”

见言峰绮礼仍旧不解，间桐雁夜微微一笑，“你知道所谓【雄性】也是有等级的吗？

在更为高等的雄性，譬如说天主面前，其余所有的雄性都会自动降格为雌性，所谓【雌伏】便是这个意思。

要对付远坂时臣，当然不需要天主出手。但总之我有办法，令远坂时臣那家伙降格为雌性就是了。

若是有你的帮助，我必然能够如虎添翼呀。”

言峰绮礼若有所思，降格为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