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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很快降临。
初一不信邪的一遍又一遍的召唤他们的魂魄,可一丝反应都没有。
眼见着她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特殊部门的人看得心焦,不管怎么劝初一都不听。
“天门开,地门开,千里童子送魂来!急急如律令!”
“噗!”
随着最后一声咒语落下,初一突然喷出一口血来。
“初一!”
元褚快速上前扶住她,说道:“初一,别试了,没用的。”
初一颓然的放下手上的黄符,心里满是不甘和愤怒。
别让她知道是谁?!否则定要把对方碎尸万段!
要把这七具遗体抬下山,显然人手是不够的。
所以他们决定一人背一具遗体,刚好够。
有人提议说不如用赶尸的方法,初一否决了:“他们生前被如此折磨,死后何必再让他们受累。”
提议的人羞愧的低下了头。
借着夜色的掩护,七人把遗体背下了山。
看着停靠在路旁的两辆灵车和一辆常用车,众人都放下了心来。
将遗体放在灵车上,初一留在了白山所在的灵车上,其他人则上了常用车,三辆车朝着帝都中心驶去。
特殊部门总部门口。
瞿秋白带着秦峥等一众高层,静静地等在那里。
终于,在远处有车灯亮起,他们知道,是他们回来了。
随着车子越来越近,他们也看清了有三辆车,后面两辆都是灵车。
车子缓缓停下,瞿秋白等人上前。
随着七具遗体被抬到早已准备好的担架上,瞿秋白等人心里一片悲戚。
大礼堂里,并排摆放着七具冰棺,上方挂着的是白山七人的黑白遗照。
看着照片上笑着的白山,初一心里很不是滋味。
以后,就再也没有那个唠唠叨叨的白山了。
想起她们的第一次见面,初一至今都想笑。
那个时候她把白山当成是个混混,而白山以为她是个普通人,拼命想让她离开闹鬼的地方。
结果两人都闹了个大乌龙。
也算不打不相识,后来初一带白山回村里,白山见到了舒奶奶,从两人的交谈中得知。
原来白山被舒奶奶救过,白山一直不知道恩人在哪里,现在可算是找到了。
初一听后感叹了一句:可真是缘分啊!
可现在,那人却已经挂在了墙上。
夜深了,礼堂里除了初一再没别人。
哒、哒。
有脚步声响起,但初一只是静静地坐在白山的冰棺前。
一声叹息落下。
“初一,回去吧!夜深了。”
初一却露出了嘲讽的笑来:“呵,回去?瞿部长心真宽啊,您睡得着吗?午夜梦回就不怕他们来找你吗?!”
来人正是瞿秋白。
瞿秋白听着初一刺耳的话语,并未计较。
“初一,对于他们的逝去我也很难过,可逝者已矣,我们也有我们的责任。”
谁知初一听到此话,“砰”的一下将手上的纸钱砸到地上。
怒吼道:“狗屁的责任!你们这群人只知道躲在后面享清闲,何曾在乎过底下的人?!
他们出生入死对抗敌人,你们呢?!
就为了屁大点权力,争过来争过去!要不是你们,他们怎么会死?!
他们都是被你们害死的!”
怒吼中带着浓重的恨意,也不知道是在恨谁。
瞿秋白心里一梗,也来气:“沐初一!你知道什么?!什么都不知道就乱说,你以为你是谁?!
特殊部门是我一个人的吗?我能完全做主吗?!
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你以为我想看到这样的场景吗?!”
初一像只困兽一样,满腔愤慨无处发泄。
最终只能颓废的坐下去,看着白山的冰棺发呆。
瞿秋白心下叹息:“初一,别说我只是个部长,便是连大领导也有无奈的时候。
在其位谋其职。
不是我不想,而是很多时候我也无能为力。
部门里还有长老会压着,你也知道长老会那帮人,并不全都是尽职尽责的,有很多人都无法改变,也无法动摇。
若动了他们,整个部门就乱了。”
初一:“那就看着他们这样吗?如果他们叛国呢?”
瞿秋白:“若真是叛国就好办了。”
初一沉默了一会,又开口说道:“师叔,你知道我师父去哪里了吗?”
瞿秋白张了张嘴,到嘴边的话变成了别的:“不知道,怎么,你找他有事?”
初一转身盯着他:“你真的不知道吗?”
瞿秋白强自镇定:“不知道,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
初一转过身去,呢喃着:“是吗?”
随后又说道:“师叔,你知道吗?再有十天就是我的生日了。师父说过,我二十三有一个大劫,兴许我会死。”
初一话音刚落,瞿秋白便急急说道:“不会的,有我们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话一出口瞿秋白就后悔了。
果然,初一站起身眼睛直直的盯着他:“师叔,你到底知道多少?或者说你们在瞒着我什么?”
瞿秋白转身背对着初一,满面痛苦:“初一,别问了。你放心,就算我们都死了,也不会让你们有事的。”
说完就大步的离开了礼堂。
初一看着离开的瞿秋白,眼神平静。
可这种平静之下,是骇人的决绝和疯狂。
太阳穿透云层,将光芒撒向大地,可却驱不走众人心里的阴霾。
礼堂里站满了来送行的人,耳边萦绕着亲属的哭喊声。
初一就在其中面无表情的站着。
舒奶奶看着就像失了精魂的初一,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
可走上这条路,迟早都会有这一天的。
伸手拍了拍初一,初一回神望着舒奶奶,突然一股悲伤袭来。
她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她冥冥之中有感觉,奶奶怕是大限将至。
压下心头的悲伤,扶着舒奶奶慢慢离开了礼堂。
出殡是在三天后。
那一天,天阴沉沉的,仿佛上天也在哀叹年轻生命的消逝。
看着七个原本高大的男子,却最终只化为了七抔灰,被装进了那个几十公分的盒子里,然后放进了公墓里。
站在墓园里,看着眼前那一排排的墓碑,初一心里顿觉唏嘘,原来这世界再如何破烂,也总有人在缝补。
有很多人在默默地付出,力求让世界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