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守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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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望着她这般模样，又说了些不着头脑的话，只当是她被逼急了，疯癫而已。

“给我一月时光，我定还你们一个血脉纯正的神女。还望诸位守诺，不要动我的人分毫。”她冷静下来，声音淡漠，“不用怀疑，我有能让你们全部寂灭的可能。”

说罢，她转身潇洒迈步，红衣裙摆，带起阵阵微风。

在踏出门槛前，她身形顿住，“诸位，我与天机阁的情分，到此为止。”

当那抹红影消失在眼角，风千灵冷淡的眼眸里，微不可见地多了几分惆怅。

“阁主，你这位女儿，是本君见过最不识好歹之人！”戚元神君站起身，扭了扭脖子，伸伸懒腰，拂袖离去。

他真不知，一个下界贱血缠身之人，哪来的本事，敢口出狂言？！

“木嗔云，你竟这般毫无傲气？说到底，好歹也是长老堂看中的人！”莫飞叶如此道，眼神却不落向身侧之人。

被称作木嗔云的人，正是那位胆大开口说话之人。

“出了那个地方，木嗔云只是木嗔云；还望少主谨记，少主也只是少主。我们，都该守诺，彼此认识的……不可透露彼此身份。”木嗔云回道，眼角深处，是微不可见的寂寥。

是的，木嗔云也是那批种子中的一粒。

莫飞叶轻笑出声，“那我们来谈谈，堂堂木脉嫡子，竟比不过庶子，白白让人抢了行主之位！”

他停下脚步，眸色渐沉，“少主好本事，仙界数载，对神界竟是这般了如指掌！”他的眸光里，是她回转的容颜，肌肤玉骨，浑然天成。“若您是想以此嘲弄属下，恐要失算了。”

莫飞叶转身，继续向前走着，“不用跟着了，本少主认路。”即便曾经相识一场，到头来，也只是你卑我尊的分别。

木嗔云眸光深邃地望着她远去，只能在心底默念，‘你的路还很长，而我的，早已至尽头。’他转身，神态从容，步伐沉重。

静院，天机阁为数不多的小院，陈设简单，布置简陋。两间茅草屋，一间寝卧，一间厅堂。靠近厅堂，有一个四处通风的厨房，干净的灶台，整洁的碗柜，还有靠墙堆满了高高的柴垛，整齐有序。

院内最别致的，当属那棵树干挖空若门洞的老槐树，常年墨绿的枝叶，随风摇曳。朵朵洁白的槐花，清雅别致，散发出芬而不淡、芳而不浓的香味。

院外有座小桥，横跨一条浅浅的小河，青石湍流，急急潺潺。

愿得一方小院，独留一缕槐花香。

“吱呀——”莫飞叶轻推早已陈旧的木门，缓步走了进去。

“师尊，弟子回来了。”

莫飞叶抬眸望去，一身素色浅红长袍的男子，正躺在摇椅上小憩。他一头靓丽的紫色长发，柔顺垂落，在曦光的照耀下，异常美丽。其面上覆盖着蒲扇，替他挡去了大半阳光。

听到熟悉的声音，他拿开扇子，慢慢坐了起来，刚好对上那双明亮的狐狸眸。

她就知道，他并未睡着。

师尊那双同样紫色的眸子，泛着神曦，逐渐变得柔和起来，“小莫儿回来，不会再走了吧？”他的声音很好听，极富吸引力。他的模样英俊帅气，与生俱来的高贵，衬得他更加的不食人间烟火。

“说不准，神界，我终究喜欢不起来。”她如实陈述，“仙界，亦非我所栖。”

“可有想过去人界？六界之中，人族最是安宁祥和。”

“待到此生闲如时，再图尘世百万里。”她轻言道，看不出是何情绪？

正当师徒二人闲聊时，茅草屋檐前挂着的风铃，响了。这只风铃，只有法术共鸣，才会响起。

“师尊，又要收徒了。”莫飞叶确切道。

此时，天色渐晚，残阳如血挥洒大地，早已罩住半个山头，碎了满地金黄。

“本尊，可以拒绝的。”

见他如此，莫飞叶淡淡道：“此人，是随徒儿一同上界的伙伴。”她虽不知择选到师尊之人是何人，但今日，只有他们那群人到了此地。

“小莫儿，可还记得为师的规矩？”一道低沉之音，随风入耳。

“但凡所求，皆有代价。”

“好，你的请求，为师应下了。”

她抱拳感激，“多谢师尊！”不管是谁，能助其得此良机，也算是造福于人了。

突然想到什么，她沉沉开口：“师尊，为何我的织梦术，在仙界为人造梦时，会给身体造成比平常严重的损伤？”她的眸光，含有不解，自己平常使用，穿梭结界，都只需补觉就好了。

闻此一言，一束光击中眉心，只听得“还好无碍”一声轻语，紧跟着“织梦术，乃神界道法，仙界规则受限，你一人用惠及一人，多人用，便会物极必反。失去的平衡，会以另一种形式偿还回去”。

换言之，仙界规则不如神界齐全，神界的道法无法在仙界发挥最大效用。一人使用，造成的规则平衡缺失是很小的，而人多了，累计缺衡便增多，而要使其保持平衡，就要有同等的筹码抵消。

“多谢师尊解惑。”她再次感谢道，“天色已晚，弟子先行告退。”说罢，她转身离去，正如来时，又如去时，心情沉重。

莫飞叶走到一处空旷之地，临近悬崖。空地处，绿草如茵，生机勃勃。一棵古银杏拔地而起，直冲云霄，满堂金黄，显映神辉。

她落坐在玛瑙玉石打磨而成的石凳上，纤纤玉手置于如血的玉桌上，轻轻跃动，奏出和谐乐美的声音，手腕处的红玉镯，与之相和，绘出一幅如画景象。

“紫雀。”她轻声呢喃，只见一位身着深紫衣，浅紫纱覆面的女子，突然而至。

“将此信，交予…沈洛川。”她略作思量，选择了最合适的人。“你与蓝雀，暂且不必来了。”最后又补充了一句。

紫雀露出的双眼，只见到玉桌上停留的书信。她走过去，拿起书信，抱拳离去。

“飞叶信中，说了什么？”成雅询问。

沈洛川如实道：“让我们安心修行，一月后，再相见。”他抬眸望着眼前一蓝一紫两个陌生的人，“她还说，有任何事，可以信任二位。”一边说着，一边将信给其他伙伴传阅。

蓝雀和紫雀抱拳，“但凭诸位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