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后背一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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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阡儿，阡儿，快起来！”

“嗯......”寒阡翻了翻身，一缕晨夕从墙面的缝隙中照了进来。

在睡意朦胧中听到爹爹的声音，爹爹今天不外出了吗？以往这个时候早早就走了，而且每到这个时候就不见爹爹的身影，每个月都是这样，难道这个月是例外吗？

在不尽的猜疑中，寒阡睁开了眼。一下子翘了起来，急促穿上鞋子，打开门一看，原来爹爹真没走，还以为是自己中了幻想。

“起来了！”爹爹在烧火做饭，看他依靠在门框上。

“嗯，爹爹你今天没有出去吗？”他不解地问道。

他爹爹站了起来：“没错，爹爹今天不出去了”

“那明天呢？”寒阡继续追问道。

“明天......那我还得想想。”爹爹扒拉着锅盖若有所思地回答道。

看着寒阡脸上的希望一下子变成了闷闷不乐，不禁想笑，继续说道：“阡儿，快去洗漱一下，最后一道菜做好了，咱们开饭嘞”

“好！”

寒阡唏哩呼噜几下子就洗好了，脸上的水都没有擦，直奔饭桌。爹爹也在洗漱池洗手。看着他满脸是水，于是拿着麻布过去给他擦了擦。

“哎……哎呦......爹爹轻点擦”爹爹太过用力把他给弄疼了，直哇哇大叫。

“爹爹，你不外出了是有什么事儿吗？”

“爹爹没啥事，就想在家多呆一呆，你是不是又想到处乱跑趁我不在家，我不在家的那些时日，你给你大伯惹了不少麻烦了吧？”

“哪有，我一直都很听话的，你没在家，我一直都呆在家里面，没有跑出你说的领域”

“好了，快吃饭吧，等会儿菜凉了”

“哦！”

爹爹也没有告诉他到底是为什么不外出。只能听爹爹的话乖乖地吃饭。吃上几口后，他就放下碗不吃了，看了爹爹一眼，向爹爹说了句“吃饱了”便离开饭桌，来到自己的房间。爹爹也没啥反应，继续吃了会儿，收拾好后，继续做自己的事。

他回到自己房间，拿起爹爹在很小时给他做的木偶和木剑。这几年来爹爹都很少陪在他身边，再也没为自己做过什么玩物了，只是在有些时候会从别的地方给带一些玩物回来，仔细翻看这陈旧的玩物，随后往床上一躺。

这下爹爹不外出了，那岂不是天天都有爹爹陪伴，还能天天吃爹爹做的饭。想着想着，他脸上流露出一丝难过，每天都是一个人玩，没有什么人跟自己玩，天天都面对着这些熟悉透了的东西和物件，好无趣！今天爹爹突然说不外出了，不知道是有多高兴，他知道不能太表露，不然爹爹又说自己不守规矩了。

从自己的储物柜里拿出爹爹制作的木剑和八方型玩件，在房间里挥舞着，好似会一套剑诀一样，在他挥剑间全身散发出一阵微弱的金色光晕。

“咔嚓！”

一剑挥到柜子上，木剑发出里断裂的咔嚓声。爹爹听见屋子里有木棒断裂的声响，知道又是寒阡在拿着木剑在乱舞。

“阡儿，快收拾一下出来，爹爹今天要带你去阅卷诗书，杜撰作文”

“啊？诵读诗书！让我跟村里其他孩子一样去识字吗？”他满脸疑问道，平时都不让他外出，见得最多的就只有大伯了，如今要和同村的孩子一样要去识字撰文，疑惑不解。从屋里出来，来到爹爹跟前，见爹爹正在整理小篓子，他又回到自己房间，把玩物放回原位，然后向爹爹问道：“爹爹，往后我能跟他们一样吗？”

“当然，今天就带你去，以后呀，你就跟他们一起识字作文，成为一个知书达礼之人。”

“知书达礼之人？那是什么样的人？”

“你呀！不小了该到学习点东西的时候了”爹爹用木头给他做了一个小书篓，给他背上。

“走吧!早点去，你还得呆在那里学习一半天，晚些时候我还得来接你”

爹爹拉着他走出门外，乖乖地跟在爹爹身后。

寒阡有点不太乐意去，散懒拖着步调。

爹爹刚回来不久，不仅不多陪陪自己，而且还安排去识字学文，还准备给爹爹讲，给自己再做一把长剑呢，真是的，越想越气，越走越无力。

爹爹看着他好像有些乏力了，知道他有一心只想玩，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走路可要认真啊，前面林子时常有豺狗凶兽出没！千万要提起神来”爹爹吓唬他道。

寒阡看了看周围，越走越往林子深处，前方小坡上还有数十个小野冢，白色墓碑林立，突感后背一道凉意。

害怕了，停了下来，背对着爹爹。听到爹爹脚步越来越近时，才渐渐舒缓过来。

爹爹见他样子，催促道：“走吧，跟在我旁边就没事了！”

穿越原始森林，跨越小峡谷，终于到了教书先生的家，虽说都在同一个村子里，但村头村尾相距甚远，谷村共八百来户人家，整个村子被巨大的山体环抱封围着，中间山脉形似一粒稻米，被一条小河环绕，两头则连接着四周的山脉，村里的人称为小谷山，两头村民的联通就靠翻越这座小谷山。

来到先生家，寒阡发现，不光只有他一个人来学习，原来村里同他那么大小的人都来了。有的同自己一样是由爹爹送来，而有的则是由母亲陪送，还有的就是父母都一起来的，寒阡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心里有些许欢喜、恐惧、害怕，复杂的心情交织在一起，初次见到这么多人的他静静地躲在爹爹身后。

爹爹见他躲在自己身后，知道他初次见到这么多生人，不免会产生胆怯，实属正常，于是他便转身对他说道：“怎么了？躲来躲去的？”

“阡儿！”

爹爹稍用力地叫了他一声，阡儿游离的眼神瞬间被拉回。

“哦！”

“你看着我，再看看他们，再看看你自己，其实他们都是跟你一样的，没什么不同，你要勇敢面对，你已经长大了，有些东西要学会克服它，知道吗？”

爹爹悉心引导，希望他能够尽快熟悉这样的环境。寒阡转头望向人群，大人们的年龄都跟爹爹不相上下，一群孩子跟自己也差不多大。有的个子稍微高些，有的稍微身材胖了些，矮的矮、瘦的瘦都向着教书先生家里去，深吸口气，想了想，没什么，总是要面对的，跟着爹爹的脚步进了教书先生的屋子。

来到教书先生的传授学识的书室，爹爹叮嘱他要遵守先生教导后，便离开了。于是他便和差不多一样大的同年人呆在这教房里。

他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也不敢到处乱看和乱处窜，只能乖乖地坐在那里，双手托着下巴，注视着前面的墙壁，墙壁上挂着一个布袋子旁边还有一根很粗的竹鞭，五尺来长，看上去很光滑，还泛着光泽，这应该使用很久了吧，被它打一下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会不会很疼呢？这些疑问在他脑海里不停闪现。

“欸，你叫什么名字”

寒阡感觉自己的背被人戳了一下，立马端正转向后面，原来是坐在自己后面的小女孩戳了一下自己，向他发问。

“哦......那个......我叫寒阡”他不由自主地抓抓脑袋，突然感觉说话很吃力，吞吞吐吐，结巴回答道。

心不受控制加速跳了起来，两颊通红，好像冬天里站在灶台前给爹爹烧火一样被火烧烤发烫的感觉，说完立马恢复原来的样子，默默地深吸了口气。

刚想说终于没人跟我说话了，没想到那小女孩又拍了拍他。

“喂！我还没自我介绍呢，这么快就转过去了，真是的，我叫寒奕，以后一起学习呀！”那个女孩傲娇又可爱地对他说道。

寒阡头次接触这般可爱的女孩子，有些懵，聚神仔细看了她一眼：充满傲气的眼睛似柳叶般，又渗透出一丝丝的柔情，小小脸蛋白里透红，还在滔滔不绝。

“哦哦哦......好......呀嘿嘿嘿”结巴略有尴尬。

说完，他又转回去了，小女孩还想跟他说话，正准备伸手把他扯过来时，突然从窗外映进来一个影子，没到半息，一个身穿灰色长袍的老者走了进来，她把手小心翼翼地收了回去，害怕被他看到。

三两步走到众人面前，头发稀疏且白发苍苍，头顶扎着一小撮头发靠麻布和木簪子维系着，风轻轻一吹那稀疏的白发随风到了另一边，面孔显露在大家面前，清净脱俗，文雅慈祥。他取下挂在墙壁上的竹鞭，轻轻敲打着自己的手，似笑非笑地看向众人。

“大家安静，安静下来！”先生见大家在教房如此吵闹，厉声让大家静下来。

“来到这儿，都是我们村的，大家都比较熟悉，在书室里就不要这么疯跳吵闹，从今天起，就由我教你们识物通古、阅书作文，大家要仔细认真专习，掌握我所传授的所有”说完，他竹鞭向众人一挥，每人桌上就显现出一叠书。有《花木草全录》、《全兽图录》、《与世俗》、《古史鉴往》等等。

大家都吃惊道：“这么多的书如何能把它习完！

继续道：“这是你们要掌握的内容都在这几本书里面，希望你们今后仔细听我解读，学习并掌握，如有新的发现随时可与我探讨”。

说完并让大家看看里面的内容，各自拿着书本翻了起来，窃窃私语，闹嗡嗡。有的指着书本对着旁边的人说我认识这个认识那个，而有的则傻傻的坐在那里不知道该干啥，当然寒阡也是其中之一。他坐在第一列第一排，只有后面和左边有人，而刚才和他说话的小女孩，被她后面的拉过去了，左边的也是傻愣愣地坐在那儿，也跟他一样。

教书先生看着大家闹喳喳一片，用竹鞭敲了敲台上的椅子。

大家见先生敲打椅子，一下子就静了下来，一齐看向先生。

“看来大家都对书本的内容都还是有所了解呀，那我来考考你们”说完便用竹鞭左点点右点点，最后眼神留在了寒阡身上。

“就你了！”教书先生的竹鞭指向他。

寒阡哆嗦地站了起来，望向老室，回头瞟了大家一眼，心里发慌，茫然无知。

“打开书本，第一页第七行第三个字，读什么？”教书先生说道。

寒阡跟着指示，数了数，找了找，无辜地看着教书先生，不敢吭声。下面有人在偷偷地发笑。有的还发出瞧不起的嘀咕;“这都不认识如此简单还来学啥呀”

这些碎碎私语，让寒阡听着极为不爽，瞬间觉得身体有些发热，金黄色光晕在他身上再现，只是众人发现不了这现象，还好他压抑住了这种感觉。

先生见他默不作声，知道他可能还未接触相关的内容，于是自己把那字念了出来，给大家解释其源于何处，常常在生活中如何应用。

“我们这里的人，有的才初次到来，还未接触识字，今后在传授中，我会尽量让大家认识每一个字”说完，他便开始给众人传授知识。

一刻钟后，觉得今天所授的内容足够了，便停了下来，叫大家休息片刻整理回家。

休息期间，寒阡后面的小女孩，又找他搭话，主动跟他聊天，有说有笑的，无不开心。突然一个跟他一样个高的少年走了过来，用力地拍打了他一下说道：“欸！你怎么那么笨呀，居然还有女孩子跟你讲话，真是可笑，哈哈哈，愚笨啊只字不识，真丢人啦”撇了寒阡一眼，哼地转身回到和他一起玩的人群中。

寒阡摸了摸被他拍疼的肩，紧握拳头想揍他一顿，那女孩安慰他道：“他呀，就是一混蛋，与我家相邻，经常跟一群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不用管他了”

寒阡无奈的放下拳头，听她滔滔不绝，附和着，随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