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条约

“没事！”马二宝冲他呲牙笑道：“我们干行动的，总不能什么都靠别人。”

“我只要进去，就能知道钥匙在谁身上。”

他扬了扬手中的地图，“你的方案已经很好了，有了这个，我就不是去送死。”

韦深点点头，补充道：“如果能确定逃走的日期，我会在墙外接应你。”

“这可说不准！”马二宝摇头。

“我哪天搞到钥匙，就会在当晚下手，以防第二天早上对方发现钥匙不见了。”

“这样吧，我从27日晚上，每天半夜2点在围墙外等你到5点。”韦深想了想道。

马二宝把地图小心收好，心里有些感动，双手抱拳，“谢谢血刃区长！”

韦深也抱拳回礼，“都是分内之事！如此便说好了。”

“27日到31日，不见不散！”

“好！”马二宝郑重回道。

“马哥，保重！”

“血刃区长也保重！”

......

8月25日上午，韦深刚走出饭店，就听到了报童的叫卖声。

“号外，号外，传言苏德签订条约。”一个10岁左右大的报童在华贸饭店门前蹲点，看到有客人出来就大声喊。

还能蹦出来一句词汇量很少的洋文：“Bignews，bigbigbig！Verybig，reallybig！”

“给我来一份《字林西报》。”他递过去一角钱，报童高兴地接过，双手送上一张报纸。

“先生，我这里有好看的画报，只要两角，您要来一本吗？”

“不了。”韦深拒绝道，房间里好多呢。

他边走边展开报纸。

头版头条赫然用英文写着：传言苏德签订条约，两国承诺放弃敌对立场。

正文第一句：8月24日，全世界都在怀疑漠思科和伯林达成了什么协议！

韦深露出一抹微笑，熟知的历史仍在按照正常的轨迹前行，没有产生偏差。

看来自己向那个情报人员提供的消息，并没有改变历史。

关于这一点，韦深也曾认真考虑过。

要把这些情报利用好，绝不能很早把消息放出来，否则历史就很可能改变。

只能在事到临头之前的几天到一周内抛出，既能卖个好价钱，又不太可能改变历史这艘大船原有的航线。

......

日本通京的都千代土区，霞之关二丁目，外务省。

有地八郎正在紧急召见德意志驻日大使迪克勋，表达了强烈的抗议。

“我感到非常抱歉，我本人也是刚刚得到本国外交部的通知，在此之前并不知情。”迪克勋仍是一副彬彬有礼、不卑不亢的态度。

“这是我国的最高决策，我深信这有利于德意志有更大的国际空间，同时并不会损害我们友邦的利益。”

迪克勋一边说，一边想到外交部发给他的密电，电文上写得清清楚楚，那是外交部长李斌亲拟的。

“短期我们会承受伊日两国的压力，但是一个月后情况就会大大改善。”

“实力会将朋友牢牢地固定在我们的周围。”

“实力将改变一切观念！”

说完接受了有地八郎递交的国书，微微点头致意后离开了。

有地八郎瘫软在沙发上，大臣官房姿三小二郎轻轻走过来，“阁下，眼下是否要跟伊国外交部联系？”

“不必了！”有地八郎摆摆手，“谁能拿德意志有办法？”

“只希望他们吃個苦头，让陆军那帮傻瓜能头脑清醒点！”

“姿三，内阁很快就会倒台了，我马上要离任了。”他长叹一声。

看着长官心力憔悴的模样，姿三小二郎忍不住眼睛发热，他上前一步，激动道：“阁下！”

“如果您离任，我也会跟随您的脚步。”

“不，小二郎！”有地八郎有些感动，他站起来拍拍自己得力下属的肩头。

“国事多艰，外务省需要你这样稳重的人。”

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思考离任前的安排，重要的下属该提拔的应该提拔，那些激进分子赶紧调到海外去当大使......

他猛地想到一件事，突然停下脚步：“小二郎，上次说苏德要签订协议的情报，是从魔都领事馆传回来的？”

“是的。”姿三小二郎回答。

有地八郎深吸一口气，他后悔被迪克勋所欺骗，没有认识到这份情报的价值，导致错失阻止独露互不侵犯条约签订的最好时机。

得到情报时是8月15日，如果当时能够同伊国联手向德意志施压，本来应该能够避免这种最坏结果的。

“魔都领事馆哪个人搞到的情报？”

姿三小二郎道：“元方彦二。”

“哦，是元方啊！”

“他是外务省的老人，也该升一升了，正好特别调查班负责人盐井调任了，就让他去顶替吧。”

“嗨！”

......

祁齐路319号，是一栋乡村别墅式花园住宅。

院内有两栋建筑，一栋是发国驻魔都领事馆，另一栋是总领事的官邸。

官邸立面底层为红色清水砖墙，坡顶较大，有双坡及棚屋形的老虎天窗和以及红砖烟囱，二层有黑色半露木构架。看起来赏心悦目。

一楼大客厅中正在召开一个酒会，发国交好国家的驻魔都领事们，以及公董局和工部局的大人物，还有华界的知名人士基本都来了，眼下这里汇聚了魔都滩接近1/2的上流人士了。

发国总领事鲍戴之大约40多岁，一头黑发，正风度翩翩地同工部局的几名大佬聊天。

一个头发花白的绅士正在说着欧洲的棉花价格趋势，这是公共租界工部局的总董开自威，鹰国人，颐和洋行的董事。

鲍戴之一边听一边点头，眼睛扫向旁边一名年龄颇大的白人和一名华人。

这两人也都是工部局的董事，一个是米国人康奈尔·范可金，另一个是华董于持庆。

开自威的长篇大论终于告一段落，范可金立刻摇头反驳道：“除非在欧洲发生大规模战争，否则我难以认同您的观点。”

“棉花的产地都未受到战争的直接影响。”

鲍戴之温和地笑笑，“康奈尔，你只看到了表面，即便欧洲没有大规模战争，亚洲持续的战争也会让棉花价格持续上涨。”

看范可金还要反驳，华董于持庆赶紧出来打圆场，他举起酒杯：“为了世界的和平，我提议我们喝一杯。”

鲍戴之笑着第一个举杯：“为了和平，无论是欧洲还是亚洲！”

“为了和平。”鹰国人和米国人也都暂停了争执，一起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