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来自天国之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祖国人这个名字似乎成了一种象征。

这个象征代表了很多东西。

强大，无畏，完美，暴力。

这是大多数美利坚网民给菲尔贴上的标签。

但在麦克斯看来，菲尔代表着冷漠。

一种极致的冷漠。

悬空在半空中的麦克斯仰头看着远处的人影。

白色短袖随着夜风摇曳，他好像来自天国，完美的长相，完美的身高，深不可测的实力，上天仿佛将一切美好都倾注在他身上。

但麦克斯总觉着祖国人虚假。

他的奶奶曾经告诉过他，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麦克斯盯着菲尔那双眼睛，能看到的只有一片死寂。

周围的空气似乎被某种看不见的规则所改变，无比压抑。

电光人张了张嘴说：“我可以解释！我不是故....”

菲尔开口了，语气漠然：“这重要吗？”

菲尔的目光扫过下空一张张或是惊恐或是激动的脸庞。

看热闹的民众，倒在地上摔断腿的警察。

还有报废的警车。

他伸手指向麦克斯，惜字如金：“他该死吗？”

一双双眼睛畏惧望着不远处的电光人，但降临于此的菲尔给了他们莫大的自信。

短暂的沉默后.....

“祖国人，杀了他！”一位倒在地上的警察第一个喊出声，他捂着断掉的大腿，眼中满是对麦克斯的仇恨。

他的腿断了，哪怕痊愈或许也无法胜任警局高强度的工作，他的后半辈子都被电光人给毁了，他现在只想让电光人去死！

似乎是这句话起了带头作用，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加入其中。

“对，杀了他，祖国人！这家伙把我新买的车子砸坏了！”

“杀了他！我的丈夫就在那辆货车内....”

每个人都有理由，每个人都有仇恨。

甚至有点人只是路过，但心中的恶念却促使着他们喊出“杀了他”！

人们的声音此起彼伏，但无一例外，都是要电光人去死。

人们的声音开始统一，心中恶的一面开始无限放大，就像是一场演出，一个又一个的观众入场，在祖国人的支持下判决电光人死刑。

菲尔笑了：“如你们所愿。”

“这不是我的本意！”

电光人慌了，他慌不择路向着下空的电缆冲去，只要冲向电缆，他就能将自身化为电分子形态，然后逃离这里！

围观的人群连忙大喊：“祖国人，他要逃走了！”

他们看见菲尔抱着手，似乎并不担心电光人逃走。

“砰！”

像是撞在了一面厚重的水泥墙上，电光人狼狈解除电流形态，他不可置信伸手触摸眼前的空气。

面前确实有一面墙，一面看不见的墙！坚硬，牢固！

“你很惊讶，也在恐惧。”

菲尔低下头盯着电光人：“希望近在咫尺，但却触不可及。”

“不，这不可能！”电光人疯狂撞击着生物力场，他想要接触那些线路逃离，但电缆线与他却隔着一层无法穿透的屏障。

“我要杀了你！”电光人绝望了，他转过身举起手，狂暴的雷霆轰向菲尔，将其淹没，但没等电光人高兴几秒，菲尔却毫发无损走出雷暴。

“丑陋的负隅顽抗。”菲尔轻声说道，对着冲来的电光人张开手，五指合拢：“捏死你就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轰！

空气发出一连串的爆鸣之音。

伴随着手指合拢，生物力场立马缩紧，原本看不见的空气瞬间有了重量，就像是一面面墙壁，它们困住了电光人，从四面八方挤压着电光人的五脏六腑。

“啊啊啊！”电光人发出凄厉惨叫，四肢，脑袋，都在生物力场的挤压下扭曲，变形。

他疯狂挣扎，双手双脚艰难支撑着，但生物力场还是稳步将电光人的躯体不断挤压。

咔咔咔！

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响起，人们惊恐看见上一秒还风光无限的电光人的四肢，躯干，都像是放在了液压机下被挤压揉搓捏成了一颗肉球。

下一秒，似乎是到达了承受压力的极限，肉球砰的一声炸开，

“哗啦！”

淋淋洒洒的蓝色鲜血像是一场瓢泼大雨落在围观的人群脸上。

人们呆呆望着那屹立于夜空之上的身影。

所有人都惊呆了，一个黑人伸手沾了沾脸上的鲜血，下一秒，他身子颤抖，激动大叫：“yeah！”

人们都被黑人兴奋的喊叫吓了一跳，但很快，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这场欢呼。

“yeah！祖国人！”

就像是受邀参加了杀戮盛宴。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狂热。

掌声，赞美声，如山呼海啸一般响起，向着菲尔涌去，他冰冷的脸颊也勾起了一抹假笑。

“唰！”

菲尔从天而降落在花坛上的站台，周围的人群立马围了上来。

“祖国人，祖国人！”人们欢呼着菲尔的名字，簇拥着他。

“请给我签个名吧！”

“当然，为什么不呢？”菲尔笑着，接过纸笔写下自己的名字。

“我女儿是你的粉丝！”

菲尔挑眉：“你女儿多大？”

“她今年六岁。”

“.....让她换个偶像吧。”

又有一个年轻的女孩撩开上衣，眼睛拉丝看向菲尔：“能麻烦将签名写在我的RF上吗？”

菲尔瞥了眼：“别脱衣服，我不签身上。”

就像是一个平易近人的宠粉明星，菲尔满足了大部分的粉丝要求，给他们签名合影，给他们微笑。

他抱起母亲怀中年幼的小孩，夸赞着孩子很可爱。

他亲切问候受伤的警员，夸赞他们对城市的重要。

彼得站在角落，他摸了一把脸上的面罩，看着手套上的蓝色鲜血，沉默望向菲尔。

战斗结束了，但彼得并不开心。

人们的悲欢并不相通，他只是觉着他们吵闹。

彼得很难想象自己的兄弟上一秒残忍冷酷虐杀了敌人，下一秒却能和人们谈笑风生展现自己的亲和力。

而民众似乎也并不在意菲尔刚才活生生捏死了一条生命的现实。

他有些分不清了，到底是自己太善良，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又或者，民众并不在意对错善恶，他们只想要这个世界熊熊燃烧？

彼得仰天长叹，他真的分不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