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听说你找我？

诺曼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变成这样。

身体虚弱，四肢无力。

家族的遗传病折磨着他，他看着天花板，脑海中却是响起了另一道尖锐的声音：“你要死了，嘻嘻，你要死了！”

诺曼不知道这个声音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脑子里的，但他感到恐惧。

因为这个声音.....

就像是恶魔，就像是梦魇。

无时无刻都让自己的脑子滋生着疯狂的念头，它告诉诺曼，应该想尽办法，不惜一切代价活下去！

“啪嗒。”

沉重的名贵房门推开，哈利像是一阵风冲到了诺曼的床前，他激动开口：“父亲！我痊愈了！菲尔先生治好了我！”

哈利看着诺曼，原本紧闭双眼的诺曼猛然睁开眼。

那浑浊的眼睛扫向哈利，眼中闪过精光：“你康复了？是菲尔.帕克做的？”

“他问你要什么了？”

哈利被诺曼的眼神吓到了，他摇摇头说：“菲尔先生没要什么，他说他欣赏我，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治好了我。”

“那我呢？他有没有说我？”诺曼激动想要站起身，但虚弱的他只能瘫在床上，用眼神注视着哈利。

他看着哈利，看着那具健康的肉体，脑海中猛然蹦出一个疯狂的念头：如果可以和他交换身体，那该多好？

哈利犹豫说：“他，他说因为你之前算计他，所以他要你一半的股权作为治愈你的条件。”

诺曼刚想答应，但脑海中的那个声音再度蹦了出来：“凭什么？”

“哈利.奥斯本不需要付出任何东西，那些别墅和跑车也是你让他转交给菲尔.帕克的，凭什么他接受免费治愈！但你却要付出一半的股权，你为之奋斗半生的家业？这不公平。”

那声音像是循环唱片在诺曼的耳边播放，他的眼神也变得愈发冰冷，耷拉的嘴角也勾起一个扭曲的笑容：对呀，凭什么？！

“父亲，这个交易非常划算，我们答应菲尔先生吧！”哈利一脸兴奋，一想到自己和父亲都可以康复，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

“是吗？你看上去很高兴？”诺曼的语气带上了浓浓的讥讽语调。

哈利察觉到父亲的变化，他看着诺曼那张苍老的面孔满是狰狞与邪恶，男人盯着哈利，像是疯子，突然对着哈利咆哮道：“给祖国人当狗就这么开心吗？”

“你给我滚出去！”

哈利被诺曼的变化吓到了，但他不敢违抗父亲的强权，唯唯诺诺离开了房间。

在走远后，哈利看着自己平稳的双手，嘟囔自语：“给祖国人当狗有什么不好？最起码我得救了！”

......

意识更加模糊了，诺曼只记得自己不想去死，他想活着，而且，要让全世界血流成河，体会他的苦难。

他费力抬起手按下电铃。

很快，忠心耿耿的老管家走进来：“诺曼先生，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诺曼艰难开口：“上次集团送来蜥蜴博士身上提取的血清，给我注射！”

他要争一口气，就算没有祖国人的帮助，自己也可以获得健康。

老管家取来了血清，给诺曼注射。

伴随着血清注入诺曼的血管，很快，诺曼的身体发生奇妙的变化。

原本干瘪的身躯变得充盈有肉，松弛的皮肤也变得紧致光滑。

从一个垂暮老者返老还春，诺曼激动走下床，看着镜子中年轻的自己。

“回来了！全都回来了！我的力量，我的容貌！”诺曼欣喜若狂，闭着眼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喜悦。

然后，他听见耳边响起一道清晰的笑声：“是的，我也回来了！”

他睁开眼，惊恐看到镜子中的自己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但是自己没有在笑，而镜子里的自己不但在笑，还朝着他挤眉弄眼。

现实与虚幻交织。

一个又一个疯狂的想法汇入脑海。

看着镜子里站在自己身后的管家，良久之后，诺曼咧嘴笑了。

“管家？”他的声音变得尖锐滑稽：“你在我家工作了多久？”

老管家微微躬身：“二十年了，诺曼先生。”

“那你可真辛苦。”诺曼笑了：“作为报答....”

他走近桌子，没等老管家反应，突然抽出抽屉里的左轮，对着老管家扣动扳机。

“啪！”

一声枪响，管家睁大眼睛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

看着管家的尸体，诺曼笑得愈发癫狂：“为了报答你，我送你永恒的长眠，可好？”

对着尸体唠叨了一阵，诺曼咂咂嘴：“不，还不够，我要让纽约更热闹一些！”

.......

翌日。

纽约城市广场。

作为一年一度的警察工作报告日，广场上挤满了警察与记者。

乔治局长站在台上，一脸严肃回答着纽约市民们的问题。

“我不认为超级英雄们维护正义的行为是正确的，法律并没有赋予他们执法权！”乔治一脸严肃对着台下的记者们说道：“他们这么做是在犯罪！”

人群中也有不少警察下意识点头。

一个记者再度提出问题：“那么你认为祖国人的存在对于纽约市是好事吗？”

“我之前说了，我不认为........”

乔治的话没说完，远处的云层之中便响起一阵轰鸣声。

他下意识抬头望去。

只见远处的天空之上，一抹绿色人影像是踩着什么东西在空中肆意飞行。

他的速度很快，从远处的高空俯冲而下，脚下的滑翔翼燃起尾焰。

近了，更近了。

不少人看清了这人的全貌。

一个头戴绿色恶鬼面罩的家伙，脚下踩着科技感满满的金属滑翔翼。

他操控着滑翔翼越过下空的人群，引得无数记者拿起相机争先拍照，也有不明真相的观众围观拍手叫好。

人们议论纷纷，难道这又是一位超级英雄？

但没等他们想明白，下一秒，绿恶魔操纵着滑翔翼猛然撞飞看台上发言的乔治局长。

乔治被撞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后脑勺着地晕了过去。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全场寂静无声。

绿恶魔从滑翔翼上跳下来，他很享受这种所有人屏息凝神的气氛，男人拿起话筒，对着呆滞的人群说道：“早上好，该死的纽约市民们！”

“我来这里只为告诉你们一件事！”

绿恶魔竖起一根指头：“祖国人已经是过去式了！”

“咕噜。”人群中不知是谁咽了口唾沫，不少人心中警铃大作，这个绿恶魔似乎并不是好人。

绿恶魔发出尖锐的嬉笑：“从今天开始，纽约市属于绿恶魔！”

一边说着，绿恶魔掏出腰间的南瓜炸弹，刚打算丢入人群，却听见寂静的人群中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你配吗？”

绿恶魔为之一愣，旋即愤怒令他拿起话筒羞恼咆哮道：“谁说的，给我站出来！”

人群不自觉分开，像是一道河流被劈出两半，而在分流的尽头，一个黑发青年手里正拎着一袋鸡蛋，嘴里嚼着口香糖，面无表情盯着绿恶魔：“听说你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