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7 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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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婉婉在窗台上独坐良久，只闻君的动向，却不见君来。

她似乎痴了，坐在那一动不动，侧头望着窗外的世界，落的余晖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

人影对立成双，倒也算是有了个“伴”。

陈皇就不一样了，他喝的是江城伯府的贞酒，这酒酒劲很大，他兴致高昂，已连饮了十数杯，已然微醺，脸色很红。

尤贵妃所饮美酒，是江城伯府的玉酒，香醇而不醉人，很像是酒精饮料，以尤贵妃的酒量，就算喝个数十杯，也是没有问题的。

“臣妾预祝武举大获成功，为朝廷选得军将之才，为陛下争一口气！”尤贵妃浅笑，也一饮而尽。

陈皇举杯，与尤贵妃的酒杯轻轻一碰，哈哈笑着，仰脖一饮而尽。

“妃，明就将举办武举了，朕心里高兴，哈哈哈，来来来，妃，陪朕喝一杯！”

众舞姬纷纷拜谢，然后一齐退出外，下去换衣服，准备下一场歌舞。

不一时歌舞结束，陈皇兴致高昂，龙颜大悦，面色红润，那是喝酒喝出来的，他拍着手大声叫好。

“好，跳得好，人人都有赏！”

御阶上面，陈皇和尤贵妃稳坐其上，一边饮酒，一边欣赏歌舞。

这大上面，丝竹声阵阵，余音绕梁，数十舞姬互相起舞，如一片穿花蝴蝶，一片安乐祥和，有种盛世的气象。

紫城，钦安。

……

……

“是，小姐！”小环下去传达新命令去了。

“原来如此……罢了，以后就远远的跟着吧，若遇到老乞丐，就不要靠近，以免生出事端。”寇婉婉吩咐道。

“小姐，那个老乞丐，跟着祝公子他们一起，我们的人都不敢靠近，怕被发现……”

这不是要断她的粮么！

可是小环竟说他们的人没敢跟过去了？

她现在就想时刻都掌握祝修远的动态呢，借此填补心中的空虚，这几乎算是她的“精神粮食”！

“嗯？为何？”寇婉婉惊讶，转过头来看着小环。

“不过小姐，我们的人没敢跟上去……”

果然，祝修远不会再来她这里，寇婉婉一阵失神。

“小姐，祝公子带着梁国乾王，安乐公主，还有董大小姐，董二小姐等人一起，启程赶往江城伯府了！”

这次的消息有点不一样。

可是没过一会儿，小环又回来了，因为她又得了有关祝修远的消息。

将“抓了祝公子来陪小姐”的想法抛出脑海后，小环再次一叹气，关门而去。

于是小环只得叹息一声，转出屋，跨过了门槛，即将关门前，小环停顿了一下，只见小姐斜坐在那，形单影只，好可怜哦！

小环见自家小姐这幅模样，她心里很疼，但是她又不是祝公子，还是个女儿之，能干什么？

寇婉婉坚信这一点。

祝修远既然去了乌衣巷的董玉楼，那便不会再来花满楼了！

“哦，知道了，下去吧！”寇婉婉挥了挥手，纤纤玉指抓了一份诗稿，缓步走到窗台上坐下，侧头望着乌衣巷的方向。

“呃……小姐，祝公子他……去了乌衣巷的董玉楼……”小环耷拉着脑袋，仿佛祝修远没来琵琶巷花满楼，是她的错般。

可是最后——

“祝公子过了文德桥，到了钞库大街……”

“到‘东牌楼大街’了！”

“祝公子已到‘太平里大街’……”

“祝公子从正阳门入城，往秦淮河畔的方向来了……”

果然，随后的消息接踵而来，似乎印证了寇婉婉的猜想。

她所期待的，就是这个事儿。

因为现在的况是这样的，祝修远一个人在外面闲逛，并未带上董淑贞，那么……他得了空，应该就会来花满楼看她了！

“哦！”寇婉婉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但她脸上的笑容出卖了她，她现在很开心。

“祝公子带人离开神雷坊，往城门的方向来了！”小环激动道。

“什么消息，快快说来！”寇婉婉放下第二张诗稿，脸上闪过期待之色。

“小姐，来消息了，祝公子有新动态了！”小环兴奋而来，脸蛋甚至激动得直冒光，声音中透着浓浓的喜悦。

看完了这份诗稿，将之放在一边，待再取第二份诗稿的时候，忽然，房门被推开，却是小环进来了。

“公子非常人，此乃天生……”最后，寇婉婉笑着嘀咕。

寇婉婉心里闪过祝修远不卑不亢的站起来作词，又潇洒自如的挥毫而就，最后大败张克与罗定等人后，又是那么的云淡风轻……

结果张克与罗定等人，想借此落一落祝修远的面子，狠狠的打击他一番……

记得那还是在江州的时候，鄱阳王的五十寿宴上，寇婉婉举办了一场诗会。

因为她想起了祝修远创作这首词的场景。

寇婉婉盯着这诗稿，一眨不眨，脸上那抹失落，又逐渐消失，爬上一抹微笑。

“公子，只要你发话，一句话就可以了，奴家便去找你，陪你一起听雨，一起度过漫长的夜晚……”

乐呵一阵，寇婉婉脸上的傲，逐渐消失，眼中的高高在上，也慢慢消散，激动出红晕的脸颊上，竟慢慢露出一丝失落。

寇婉婉高傲的说完后，她顿觉十分有趣，脑中甚至还脑补出祝修远“傻眼”、“失落”种种绪……

“本小姐可高贵了，你得不到本小姐的，嘿嘿嘿，大晚上的，你自己‘奈何’去吧！”

“哼！”忽然，寇婉婉轻哼一声，面色逐渐红润，脸上的表满是小女儿的傲，她昂着脑袋，眼中露出高高在上的神色，然后盯着这张诗稿，就像看着祝修远似的。

祝修远躺在卧榻上，听着雨声，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睡，由此发出“夜长人奈何”的感叹……

寇婉婉不由遐想，祝修远因思念她，晚上都睡不着，窗外正吹着秋风，下着雨，雨滴落在芭蕉叶子上，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然后又是什么“夜长人奈何”……

那就是词作人在创作这首词的时候，倾注进去的感，“长相思”的词牌名，就已经点明主题了，是如此的直白。

寇婉婉细品这首词，每次读来，都有不同的体味，但有一点始终没变，每次想到那个场景，寇婉婉都会激动不已。

这是一首词，词牌名为“长相思”，词作的内容，更是写尽了思人的痛苦。

“秋风多，雨相和，帘外芭蕉三两窠，夜长人奈何。”

“云一涡，玉一梭，淡淡衫儿薄薄罗，轻颦双黛螺。”

被寇婉婉珍而重之的收藏了起来，存入玉匣，并不时取出细细品读。

没错，这其实就是祝修远写诗的稿纸。

寇婉婉拿起第一张稿纸，盯了眼上面的三个大字，朱唇亲启，缓缓念了出来。

“长相思……”

她整个人都好像被巨大的幸福撞击了般，不可自抑，沉迷其中。

同时，寇婉婉眼中的激动光芒，再也遮掩不住，彻底绽放，眸光点点。

看着这些纸稿，寇婉婉脸上那抹激动之色，达到了一个高峰，那樱桃般的小嘴，唇角逐渐上扬，深入脸颊……

这其实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数张纸稿而已，看得出来，这些纸稿保存得很好，经常维护，除了点点褶皱的痕迹之外，还犹如新纸。

没过一会儿，寇婉婉轻轻打开玉匣，从内里取出一物，小心翼翼，放在桌面上。

激动的纤细手指，慢慢攀上玉匣，摸来摸去，就像在“盘”一件极为珍贵的宝物般。

她这幅模样，跟拆礼物盒子的现代女子没什么两样，脸上的期待之色逐渐浓郁，眼中放出光芒，细细的盯着这只玉匣。

寇婉婉拉开椅子坐下，玉般的容颜已然绽放一抹期待，自然，笑容也是少不了的。

仔仔细细，像是对待一个脆弱的小生命般，将之放在圆桌上，末了，还用手轻轻按了一下玉匣的顶部，似乎是怕它长腿跑了。

这个玉匣无比重要，她两手小心的捧着，转往屋子中间的圆桌走去，那被拉开的抽屉，竟忘了推回去。

拉开抽屉，两只纤纤玉手，捧出一个玉匣。

哗啦！

寇婉婉缓步而行，像是没有重量的幽灵般，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走到一个柜子近前。

她是那么的艳，那么的明媚，五官妆容，形象气质，衣饰打扮等，无不绝世出尘，不似人间女子。

内里裹着的花蕊，则是寇婉婉本尊。

及地的红色长裙，随着走路的动作而摇曳，像是一朵盛开的莲花。

忽然，寇婉婉动了，轻轻跃下，足尖落地，翩若惊鸿，竟是个舞蹈的动作，毫无声息。

“妃说得好，哈哈，朕现在心中所愿，就是那神雷军，能在祝卿的手下，茁壮成长，好好打击一下梁国的嚣张气焰……若能因此，与梁国的武力不相上下的话，那朕这一辈子，在这陈国的皇位上，也算没有白活！”

陈皇手里捏着酒杯，脸上神色复杂，同时也带着一丝希冀。

“陛下，臣妾相信祝卿，相信那神雷军，凭借诸般新式兵器，我们的武力定会盖过梁国的……到那时候，陛下再也不用看梁国的脸色，臣妾真为陛下感到高兴！”尤贵妃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