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鹭拿起筷子直接站在窄柜前就着碗吃了一口,热气香味顺着食管滑进了胃里,可却四肢百骸都觉得舒服熨帖了起来。
大概是汤水的热气蒸到了眼睛,柳白鹭觉得眼睛有些被烫到了,泛起酸涩来。
心里也酸酸甜甜的,像吃了一颗青柠味的糖果。
可是真的好久好久,没有人为她做上一碗简简单单的家常面了啊。
“什么嘛!哪儿有这样的!”
打人两巴掌再赏一颗甜枣吗,分明是训小孩的小伎俩!
柳白鹭嘀咕着,使劲拍了拍自己发烫的小脸。
喂,柳白鹭,你怎么回事?
你可是一个物欲很重的女人,一碗面而已,你心跳个什么劲儿。
顶住了,不准心动!
一碗阳春面被柳白鹭站在门口就消灭的干干净净,她拎着空碗送到了厨房,看在面条很好吃的份儿上,决定不计较了,洗碗放好,从厨房出来,她跑到主卧门口打开房门,然而主卧里却没开灯,池白墨明显不在这里。
柳白鹭目光四扫,这才瞧见走廊最东面的房门下透出一缕昏黄的灯光。
她迈步过去,轻轻推开瞄了一眼,原来这里是书房。
整整放了四五个书架,而书桌后,池白墨明显在忙,男人穿宽松的居家服,头发懒散的垂落在额间,没戴眼镜,正查阅资料,书桌上还堆积着不少厚厚的书,看的柳白鹭头大。
男人神情认真专注,冷白皮肤在台灯的映照下泛着一层光晕,微微模糊了精致的五官,却好看的像是电影画面。
柳白鹭站在那里默不作声的看了一会儿,这才默默退出,重新轻轻的关上了书房门。
书桌后,一直低着头,仿若无所觉的池白墨,抬眸看了眼门口方向,唇角略牵了牵,这才重新低头投入工作。
翌日。
温暖暖饱眠一夜,只觉精神大好。
她工作室的伙伴们今天航班抵达,温暖暖亲自去接了机,又将他们带到了已经准备好的工作室。
四个伙伴只有一个是Y国人,可能需要适应一段时间,别的都能立刻跟着温暖暖投入工作,有他们,温暖暖一下子感觉轻松了不少,好些工作都不用再亲力亲为,也有了再拓展些业务的能力。
她一忙就是一天,到傍晚才接到了柳白鹭的电话。
“暖暖,小瑾的腿没事儿吧?”
闲聊了两句,柳白鹭问道,她还有点担心温迟瑾那小子的,打了两通电话没打通。
温暖暖却一愣,“小瑾怎么了?”
“啊,他没和你说啊……”柳白鹭顿时就有点懊恼,她早该想到的,温迟瑾就是个报喜不报忧的,昨天的事儿肯定不会主动告诉温暖暖。
“到底怎么了?小瑾腿怎么了?”
温暖暖逼问,柳白鹭只好将昨晚的事儿简单说了一遍。
温暖暖挂断电话,立刻就打给了温迟瑾,但是不知是什么情况,一直没人接听。
温暖暖就有些担心,她本来就打算去医院看温妈妈的,打电话问了温爸,得知温迟瑾还在学校,并没有去医院,温暖暖便吩咐车子开去温迟瑾所在的苏城大学。
想着干脆接了温迟瑾,一起去医院。
苏城大学。
今天也是封琳琳办理入学的日子,为了将她送进苏城大学,黄茹月给学校捐献了栋实验楼,才给封琳琳拿到旁听生的资格。
封琳琳第一天入校就在学校的荣誉栏里看到了温迟瑾的照片,导演系的大二生,上学期才拿了院系最高奖学金。
封琳琳撇撇嘴不屑一顾,这么穷学什么导演系?
她昨天在警局里呆了好久才等到黄茹月来接她,还被带回去狠狠的训斥了一顿。
今天脸上的伤都还没消,脸上还得带着大口罩,害的同学们都盯着她看,好像她见不得人一样,而这都是拜温迟瑾所赐。
封琳琳立刻就给昨天同样吃瘪的郭静怡打了个电话,郭静怡杀到学校纠缠了温迟瑾一天。
捧着一大束花出现在阶梯教室,追到图书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送名贵手表,轰鸣着跑车追着温迟瑾满校园跑……
不到一天时间,学校的论坛里已经闹的沸沸扬扬。
温迟瑾颜值加持,又是学霸,入学就是风云人物,追着跑的女生也是一茬又一茬,温迟瑾一直没接受过哪个女生的追求。
他因为要打工要照顾温妈妈,空余时间不常留在学校,行踪神秘,穿戴上也能瞧出不是什么富裕家庭的。
现在因为郭静怡的纠缠,论坛里都在说温迟瑾被富家千金包养了,甚至说他早就在外面下海,专门伺候富婆什么的,传的极为难听。
温迟瑾从宿舍楼出来,快步往学校外走,郭静怡不知道从哪儿又开着跑车追了过来,就坠在温迟瑾的身后,手中晃着墨镜。
“喂,你去哪儿,上车本小姐送你啊。”
温迟瑾侧脸清冷,眉眼已压着厌恶,加快了脚步。
“呵呵,这么高冷,本小姐的耐心是有限的,愿意给你脸你不要,可小心我……啊!”
郭静怡的话没说完,突然从天而降一大团的水柱,冰冷的水直接就冲到了她的脸上头上,浇的她眼睛都睁不开,尖叫着慌慌张张的将车顶棚升了上去。
等她骂骂咧咧的脱掉湿了的衣服,又抹掉脸上的水珠往外看时,刚刚温迟瑾的方向已经没了人影,而旁边的花坛边儿丢着半截水管。
水已经拧上了,皮管丢在花坛边还有残余的水流出来。
郭静怡满脸恼怒,降下车窗探出头,怒声对着那边儿骂。
“谁干的!给我滚出来啊!”
自然是没人理会她的,倒是露过的学生纷纷看过来,捂嘴嘲笑,纷纷躲避。
郭静怡头发还在滴水,脸上的妆容也被擦花了,她今天没用防水的眼线笔,眼线晕开,黑乎乎一团,狼狈极了。
她忙挡住脸,又退回了车子,开着车落荒而逃。
旁边的小道上,温迟瑾的身前站着个姑娘,那姑娘穿件粉紫色长绒毛衣,简单的黑色铅笔裤,长发扎了个利落的马尾,长相是清纯恬静挂的,一双杏眼却格外灵动正有些忐忑的看着温迟瑾。
“刚刚没淋到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