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赵国替姚氏代赵,杀胡令天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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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夏国攻略北方，苻氏称王关中之际，关东（河南）之地的风云也波澜壮阔。

自从石鉴暗中作梗，利用石遵与姚弋仲之间的矛盾，成功唆使姚弋仲杀死石遵。

因为姚弋仲不是石氏之人，所以无法践位登基，只得扶立石鉴为新君。

石鉴登基后，投桃报李，以姚弋仲为大将军，进封武德王，李农为大司马。

二人同时统管尚书职事。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石鉴对当前的现状开始不满，力图寻求更大的权利。

其中最大的阻碍，当然是姚弋仲这尊庞然大物。

延平四年十二月，石鉴邀请姚弋仲、李农等人前往皇宫琨华殿赴宴。

并暗中指使乐平王石苞、中书令李松、殿中将军张才等人在自己找借口离开宴厅后，带兵杀入琨华殿，欲杀掉冉闵和李农两人。

谁知被姚弋仲之子姚襄察觉，从宫外带兵冲入大殿，将姚李二人救出。

此举引发了宫中的混乱，姚李二人的士兵在皇宫中大肆杀戮，侍者、宦者、宫女因此死亡者数百人。

第二日清晨，石鉴害怕姚弋仲以此为借口掀起叛乱，甚至废杀自己，于是谎称自己不知此事。

并在当夜于西中华门杀死李松、张才二人，更是将石苞捕杀，表达自己的诚意。

而姚弋仲知道李张二人背后唆使受到了石鉴的指使，但还是假意接受了。

只因为他忌惮石鉴的兄弟，镇守青兖二州的新兴王石祗，并且石袛正在召集四方豪杰，将姚弋仲打为权臣，正在向开封进军。

为了解决石袛，姚弋仲任命与自己相善的汝阴王石琨为大都督，与前将军张举、侍中呼延盛等率领七万步骑兵，分路出发讨伐石祗。

正当姚弋仲想要解决完石袛，再处理石鉴的事情时，石鉴又出了幺蛾子。

当时龙骧将军孙伏都、刘铢等人集结了三千羯族士兵暗中埋伏在胡人居住的区域，也想要诛杀姚弋仲等人。

恰逢姚弋仲与石鉴等人在中台议事。

值守的孙伏都便趁机带领三十余人，想要先一步登台挟持石鉴，凭借石鉴的名义向姚弋仲发起进攻。

石鉴见孙伏都在破坏阁道，询问原因，得知是想要杀姚。

心中暗喜，但脸上却不露声色道:

“你是功臣，好好为国效力。朕会从台上观望着你，无须考虑没有向我报告的事。”

孙伏都没想到会得到天子的支持，大喜，当即与刘铢等人带领士众，攻打姚弋仲和李农。

但最终未能获胜，只得转军驻兵凤阳门。

回过神来的姚弋仲、李农立即指挥数千士卒毁坏了金明门，从而得入皇宫。

石鉴害怕姚弋仲会杀了自己，便迅速招来二人，自己亲自打开宫门接纳他们，做出一番受到挟持的状态：

“孙伏都与刘铢谋反，你们来的正好，朕命令你们立即讨伐孙刘二人。”

于是得到了天子命旗的姚、李很快就攻杀了孙伏都等人。

但是动乱并没有停止，还有许多胡人趁机在开封府内作乱，姚弋仲让人发布命令告知宫廷内外：

“六夷凡敢动用兵器者一律斩杀。”

得知孙刘叛乱被平息，依仗没了，胡人士卒有的攻破城门，有的越墙而出，因此而逃亡者不可胜数。

延平五年三月，石鉴已经被姚弋仲实质性囚禁在御龙观，每日只是给予少量的食物，保证他不被饿死。

三月五日，姚弋仲想彻底消除石氏的天命，便以石鉴的名义，发布了《改氏令》。

以谶文中有“继赵李”的字样为名，改国号为卫，又将天下石氏，改为李氏，并改年号为青龙。

又说自己血脉中有李氏血脉，是老子李耳的后人，改为李氏，称李弋仲。

但此举遭到了石氏宗亲与一众石氏忠臣的反对，开封城内的诸公侯、卿、校、龙腾等共一万余人接连出奔濮阳石袛处。

在外攻打石袛的朝廷大军石琨、张举、王朗等人听闻朝廷生变，当即倒戈，舍去石袛，反向攻打开封，意图勤王。

谁知姚弋仲所部羌族骑士凶猛，加之装备了开封武库中的精锐甲具，竟然以三千人的精骑，击溃了石琨等人的数万大军。

战后，姚弋仲与李农带领三万骑兵离开开封，到石渎讨伐叛军张贺度。

五月，得知姚弋仲离开京师，石鉴秘密派遣宦官送信，召驻守在封丘的张沈等人，让他们乘虚袭击邺城。

然而宦官却转头将此事去信告知了姚弋仲。

姚弋仲留下李农带领军队，继续攻打张贺度，自己带着数千亲军驰马速归。

五月二十一日，姚弋仲废黜石鉴并杀了他，又杀害石虎的孙子三十八人，将在京的石氏家族全部消灭。

六月五日，司徒申钟、司空郎阗等四十八人请求尊姚弋仲为帝。

姚弋仲假意让给李农，说他才是真正的李姓，是天命之人。

然李农自然知道姚弋仲的心意，以死来坚决请求姚弋仲为帝。

于是在三辞三让之后，姚弋仲在开封南郊僭登帝位，大赦天下囚犯。

因为开封在古代称为大梁，最先是魏国的首都，之后才变成了白国的首都，总不能用白的称号吧。

且不说夏国白氏正朔在此，自己落了下乘。

若真的用了，夏国绝对会倾尽国力来攻。

姚弋仲自然不会做这种为了虚名而损害实利的事情。

便立国号“大魏”，改年号“永兴”，又恢复了姚姓，故此可称之为“姚魏”。

第二日，姚弋仲下令上尊三代祖宗为先皇，立母亲王氏为皇太后，其子李氏为皇后，长子姚襄为皇太子。

以李农为太宰、兼任太尉、录尚书事，封为齐王，李农诸子都封为县公。

姚弋仲共有四十二个儿子，除了长子姚益生，次子姚若死于早年的战事，其余都均封为王。

其次又将文官武将进三等官位，封爵各有等级。

再派人持节赦免各地聚众闹事者，但都不归从。

另一边，石袛听说石鉴已被姚弋仲杀死，暗喜，当日就在濮阳僭位称帝。

由于石氏在异族中的威望，因此各夷据守州郡，拥有兵力的胡人头领纷纷响应。

自此，原来雄跨江河，居中原，揽关中的赵国大概分为三部分。

一部分是关中及其以西的苻氏秦国；一部分是占据青兖二州的石氏赵国；一部分是占据司豫二州的姚氏魏国。

同一时间，在延平五年这个时间点，天下共有五国，分别是夏秦晋魏赵。

其中夏国和晋国独占天下三分之一，夏据河北，晋据江南；秦魏赵分占三分之一，据江河之间。

眼见中原的大部分胡人都尊石袛为主，自己与其相争，根本争不过。

姚弋仲便想到了另辟蹊径。

延平六年

正月

魏帝姚弋仲效法夏国，发布《杀胡令》。

《杀胡令》中说自己本是汉羌混血，自幼习得汉学，已经是一个汉人了，而石氏自羯族而出，以汉人为食，是可忍孰不可忍。

为了区别夏国的《伐胡令》，姚弋仲特意在诏书中宣布了悬赏令：

“凡斩一个胡人首级送到凤阳门的，文官进位三等，武职都任牙门，普通百姓晋爵三等。”

《杀胡令》一出，以往被胡人压迫的司豫二州的汉人，迸发出极大的热情。

仅是开封附近，方圆百里，一天之内，就有数万胡人被杀，自带干粮携兵投军者数不胜数。

相比于夏国略显温柔的《伐胡令》，姚弋仲所发的《杀胡令》更显得快意恩仇，血腥，符合汉人的大复仇理论。

三月，仅仅两个月，姚弋仲治下的司豫二州，因为各种原因，死亡的胡人达到了二十余万。

而姚弋仲也彻底稳固了对于二州的统治。

此外，为了防止自己对付秦赵二国时，晋国背刺，自己两线作战，姚弋仲在尚书王匡的建议下，向夏晋两国派出使者：

“叛逆的胡人扰乱了中原，如今已消灭了他们。如果能共同征伐的话，可以派遣军队前来。

我们两国一同兴复中原。”

两国对此的反应：

晋国是派出庐江太守袁真受到朝廷命令，攻打姚魏的合肥，拘捕了魏南蛮校尉桑坦，把百姓迁离而返回。

夏国则是明言姚与石、苻同，都是窃据中原的胡族，何颜与夏国相使，拒绝与魏国建交，结盟一同攻打赵国。

虽然受到了晋夏两国的拒绝，但姚弋仲并不在意。

他认为仅凭借自己的武力，依然能够扫平中原。

不过当务之急，是将魏国所有的权力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六月

姚弋仲以李农实为胡人的罪名，将李农及其族人全部下狱。

因为《杀胡令》，军中以往支持李农的胡人将领纷纷被汉人士兵、将领所取代。

而他们都是支持姚弋仲的。

六月七日

姚弋仲在开封西市，处死了李农及其族人，与之一同被杀的，还有尚书令王谟、侍中王衍、中常侍严震、赵升等人。

七月

石祗派丞相石琨，带领十万士众攻打开封，并进兵据守韦城。

得到消息的姚弋仲，以尚书左仆射刘群任行台都督，率领十二万步骑在蒲城宿营。

姚弋仲亲自统率精兵八万作为他们的后继。

七月二十一日

双方在瓦亭附近展开大混战，石琨大败，甚至进而丢失了韦城，距离濮阳仅仅数十里。

在此战中死亡的赵军数以万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