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8章 白氏四龙牛公书,理学影响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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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元四年

白公靖逝世，少主白昕继位白氏家主，承袭白国公爵，食邑三千户。

白靖的去世代表白氏老一代，以白庆父子四人为代表的‘白氏大历四龙’终于落下帷幕。

白庆、白靖著《虚君立政制》，白同著《经理学考》，白牛著《牛公新书》。

除了理学对外部分开放，其余两篇均被白氏设置为‘仅核心族人可观’。

《虚君》《理学》自不多说，《新军》一书总结了自唐以来新出现的战争经验，以及募兵制的优劣处，加以唐以前的有用的兵法。

包括但不限于编制、兵种、训练、后勤、军备、战阵、庙算等等，包罗万象。

其中不乏以火药为主的新式军备：火雷、火药箭、突火枪。

火雷即是将火药填充至陶罐中，再在其中撒入铁片、石子，插入侵油的麻布条，以泥土封装，点燃麻布投掷于城下，用以城防。

但白牛将其改进，运用抛机将其抛入城中，有三层几缕爆炸，用以攻城。

其杀伤力不大，但可以很好的消减敌军士气。

火药箭即是以麻布包裹火药，将其绑在箭上，点燃麻布包，射入敌营，用以远程纵火，突击敌军粮仓。

突火枪则是以巨竹为筒，内安子窼，点燃后燃放巨焰，然后子窼发出雷声，远闻百五十步，可在里面加入石子，百步内可射伤轻甲敌军。

用以增加己方威势，然而不管是从距离、威力来说，突火枪的实战却不如弓弩，很少运用在战场上。

除此外，白牛还提到了一种远火镜的东西，可远距离观察敌军，更好的探查敌军动向，以为军事利器。

看着桌面上的三本厚薄不一的书本，白慎知道，白氏的未来就在其中，这是两代人近百年的精华。

他与父亲的任务就是夯实前任的基础，甚至于创出更适配这三本新书的理念。

他知道，当这些书上的东西实现的时候，新的时代就将到达，最终实现历代先祖传承千年的那个理想-诸夏万年，人人如龙。

“院正。”一名中年人进入房间，对着书案后身着丧服的白慎恭敬行了一个叉手礼。

白慎不着痕迹的将三本书叠在一旁，并在上方盖上一本《论语》。

“荣清房主，请坐。”

伸手示意商事房房主白荣清坐在书案前的一个椅子上。

商事房是主院之下负责白氏所有的商业经营，包括四海商会、远洋商会、齐鲁商会、朝鲜商会等等数十个大型商会。

主要负责解决各家商会之间的矛盾，以及指导各家商会的经营策略，下达家族对商会的要求。

同时也是白氏负责建立天下八大商会的主导者。

“少主，现如今因为理学的缘故，京商、荆商、徽商等地的商事遭到各大家族的阻击，有许多有实力的商号都退了出去。”

“甚至为了跟我们打擂台，各家纷纷建立了以自己为主，姻亲、附庸家族为辅的自家商会，如卢氏商会、崔氏商会等等。”

“并联合在一起，成立了所谓的【大唐商会】，一举超过蜀商，与家族领导的晋商同列。”

“又因为他们的退出，甚至多家与家族解除了合作，因此京商、苏商、齐商实力大减，荆商因此解散，徽商陷入债务危机，再不管也要步荆商后尘。”

“家族的商业领地平白缩减三层。”

“在下的意见是，不如暂时停止向天下宣扬理学，仅在河东一地就可，您看如何？”

白荣清话音刚落，白昕还没来得及说话，有一人进入房间，正是外事房房主白恒忠。

“正好恒忠房主也来了，先说说你的事情吧，说不定是一件事。”

白恒忠略微施礼，然后坐在白荣清对面，喝了口茶水说道：

“少主，朝廷将平卢军号赐予了淄青节度使李纳，此乃侵夺我白氏在山东利益之举，背后定然是那些大家族的撺掇。”

“这两年大族出身的官员不断在朝堂上对白氏进行抹黑，说我白氏是欺世盗名，理学是叛经离道，应该禁止。”

“好在家族在朝堂的势力也不弱，堪堪将其压下，才没有形成什么风气，不过朝野上下也因此形成所谓‘经学派’‘理学派’，两派在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

白慎微微点头，然后问道：“吵点好，吵起来理学才能让世人所熟知，文学这东西不怕人争论，就怕人不知道。”

“对了，这件事对家族的影响，除了山东，其他方向也有吧？”

白恒忠点点头，叹气道：

“除了平卢，荆湘、江南、京兆、蜀地都有对家族不满舆论，家族出身的官员在这些地方行事不再像以前那样轻松。”

“很多事情因为当地世家的阻碍，根本无法办成，甚至多名家族官员因此被朝廷免职。”

看了看白恒忠，又看了看白荣清，白慎眼神坚定道：

“家主往白原守孝前，特意对我嘱托，理学一事乃定论，是家族的百年大业，不可能因为一点困难就轻易更改。”

“因此今后我不想在主院中听到任何对理学的不满言论，出了问题，解决问题，就这么简单，解决不了，找我，我来解决，不要再往理学上拉扯，听清楚了吗？”

白恒忠与白荣清对视一眼，充满了无奈，但只好起身施礼道：“谨遵院正之命。”

白慎见状满意道：“很好，虽然因为与世族交恶，家族一些商事遭到了破坏，但这天下不是离了世家就转不了了。”

“既然世家不愿意接受白氏的商品，就转向国外。在世家手里买不了原料，就转向下面的小豪强、甚至于乡里，大唐的海外领地也有许多原料地，足够了。”

“另外，这是一次很好的与下面那些小族、豪强交流的机会，以往我们多与世家交往，通过他们实现自己的目的。”

“这次我们要建立直属于我们自己的与底层百姓交易的平台。”

说到此处，白慎想了想，站起来绕过书案，在房间中踱步，然后说道：

“就以晋商、梁商为主，让京商、齐商、苏商等配合，将商会会馆开遍每一个州县，让商会的货郎遍布每一个乡里。”

“只要我们对地方的影响力足够，世家，没了底层佃农、顾客支持的世家，算不得什么。”

顿了顿补充道：“先不要急着所有地方都铺开，一个一个来，家族在河东、河南、河北三地影响力最大，世族则因为安史之乱在这三地影响力最弱。”

“从地方最弱处攻击，这场商战才能胜利，其次，不管是商战，还是官场斗争都是如此，一地一地的攻略，切勿贪多。”

“其他地方尽力保持现状即可，若有不济，可以暂时示弱，以待天时。”

白荣清听完白慎的策略，放下心来，当即承诺一定按照他的指示去做。

白恒忠也是一样，承诺今后着重注意河东、河北、河南三地的官场调动，先守好己方的基本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