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凶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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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油盐不进，苏寒也一时没了好主意。

干坐在黑团对面，苏寒不说话，黑团也不说话，相对无言，唯有死一般的安静。

百万年前，洪荒年代，异兽横行。

这柄剑诞生在一位神族的手中，出剑那天，便直接用了一头蛟龙祭剑，剑身染血，冲天戾气浸染于其中。

这是一柄凶剑。

而剑主也同样是一名凶主，杀伐残暴，嗜血成性，也唯有凶主才能镇住这把凶剑。

而鲜血与杀戮助长了凶剑的邪性，凶主却随时间衰老，力量此消彼长，终于有一天，凶主察觉到自己再也无法控制这柄剑，要将凶剑销毁。

剑本无灵，但天不允。

凶主死在了那万千的复仇者手中，剑是送他离开的，没有人会悲伤，只有残暴之人死去的欢呼。

凶剑似乎也逃过一劫，但它没有感情，也不会感到开心或者悲伤。

剑主死了，他的剑却留了下来，被作为一种荣耀，似乎每一个能够拥有这柄剑的人便仿佛有了剑主的力量。

可凶剑毕竟是凶剑。

有人死在了仇家手中，有人因为意外死去，还有走火入魔、亲友背叛。

死法不一而足，也在付出无数强大生命的代价之后，被人认清了凶剑本性。

剑有灵，在炎火之中。

有贪婪之人，只是将剑藏于内室，却难逃灭亡，人们将剑找出，去往南天之炎。

那是一块地火熔浆所在，为了防止凶剑害人，众人决定销毁他，可持剑人却在最后一刻被凶剑蛊惑，升起贪婪之心，渴望力量的强大。

注视着一切的众人发现了其中不对，苦苦劝说无果之后，便将他与凶剑一同抛入熔岩内。

人，尸骨无存。

剑，完好无缺。

当初祭剑的蛟龙属火，其中火德充沛，不仅无法熔断它，反而在助长它的气势，更有灵诞生。

但即使如此，他只是一柄剑，无法脱离此地。

沧海桑田，待一切平静了万年之久。

熔岩突然活跃，喷发出滚滚浓烟与熔浆，那一幕遮天蔽日，蔓延百万里之远，整个中土世界都被震惊许久。

隐藏在那些漫天飞扬的火山灰尘中，它再次回归了这片土地，很快便被某个倒霉的家伙给拿到。

但此时他已经有灵魄诞生，只是依旧弱小，见识着繁华世界之后，不久便本性暴露，将那倒霉家伙给害死，同时也引起了当时人妖之争最为激烈时的人族的注意。

惊鸿一现之后，便被当时青岚宗最强大的那位小师叔带到了这座剑池，池中练剑数载之后，那位小师叔却自觉自己无法控制这柄凶剑，只能选择封印在剑池中。

无数的画面在苏寒的脑海中浮现而过。

他茫然看向黑团，好像那些画面是他自己度过。

走马灯的画面让苏寒在看着一场惊险的电影，不论是时长还是画面内容，结束之后，心底泛起难以言说的情绪。

但苏寒知道那不是同情，他也没资格去同情这柄凶剑。

“我刚才看到一些画面，是关于你的，我想这应该是你钻入我脑海之后，被展现出来的东西。”

“你能看到？”苏寒承认的事实是这柄凶剑无法想象的，它惊讶道。

苏寒很大方的承认：“确实能够看到，从祭剑的蛟龙戾血到被镇压在熔岩之下，还有被带到这方剑池的一切，我都能够看到。”

听到苏寒将这些说出，古剑反而不再着急，语气平静了许多道：“那你怎么看？那些人的死难道你也认为和我有关。”

凶剑，凶剑。

顾名思义，大凶之剑。

正如红颜祸水。

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苏寒拉扯着自己的思考，点头应道：“我没有任何意见。”

“你也觉得是我杀死了他们，而不是那些刺入胸口的刀枪，也不是背叛他们的亲友吗？”古剑的语气起了些波澜，被苏寒察觉，但很快它又让自己冷静了。

他在反复的去强调这些，即使语气平静，可苏寒听出他的怨气。

想让他离开苏寒的神海，苏寒应该做的是安抚才对，可他却没有。

“这不是一次，也不是两次。”苏寒惫懒的笑道：“被你得到过人可是死了成百上千，而被你杀死的人更是无数，如果说你不是凶剑，还有什么可以被称为凶剑。”

“那是我愿意杀死的？每一个得到我的人，得到了力量的第一件事，从来不是锄强扶弱，而是宣扬、耀威，而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杀人，只有杀的人越多，便越是有更多的人会害怕，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它声音不由的提高几分。

苏寒审视着它，缓缓道：“所以，你在烦恼这个凶剑的名头，还是你想要告诉我，你并不是传言这般恐怖。”

黑团怔住许久，过了会儿，才再苏寒说道：“应该是后者吧。”

“可你要怎么去证明，让另一个倒霉家伙去死？连那位青岚宗的小师叔都无法掌控住你，你的存在只会带来死亡，便是那位最强的第一任结果也是如此，你还不如大方的承认自己就是不详的灾祸。”苏寒冷笑道。

苏寒的不以为然让黑团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他气愤自己被一个无用的凡人取笑，可却没一点办法去证明自己。

可这种不安很快被镇定下来。

“你还不如先担心担心自己，我只要不离开这里，你可将再也没办法醒来。虽然你很惹人讨厌，但这里不会有别人过来，我也只好勉为其难和你一起。”

苏寒当然没忘记自己处境。

他笑道：“所以我们可以做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苏寒的话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

“我做那个倒霉蛋，而你离开我的识海，当然在这里，你完全能够看出来我并没有说谎，你并不用担心你离开之后，我会选择反悔。”

苏寒说完，黑团沉默了。

又是死一样的安静，在内心活跃的人心中，这种安静就是杀死他们最有效的毒药。

“好，我会用你来证明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错的，我可不是那种会杀死主人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