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四章 老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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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叫作双月村的梦境里，仔细去观察的话，发现这里的人生活很是安逸。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朝着东方向便是一垄垄稻田，此时恰好是初春，刚撒下去的种子，只是冒出了一点点的嫩绿，还没有完全长出来。

刹茉莉并不关心农桑，她来到这里也不是去看这生机勃勃的景象，在他人眼里的希望，可对她来说，是虚假的画而已。

身旁的老人是村长家的那个守门的，但今天他被迫为刹茉莉引路，两人走在小道上，不急不缓。

虽说记忆都是虚假的，但是对这看门老人来说，却是如同那过去几十年来真实的经历。

“茉莉姑娘，我向来是不会出了老爷家的大门，但今天若不是您的话，我是不愿意带这个路的，我在老爷家六十多年了，一共服侍过三位老爷了，我打小便长在了老爷家中，老爷家也就是我的家。”

或许是上了年纪，总是爱去炫耀过往的荣耀。

“就是现在的那位老爷，那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陪在那时的老爷身旁，听着孩子呱呱坠地，然后慢慢的又开始长大，最后不知不觉都已经长到了这么大了，我甚至感觉那一切就好像在昨天一样，呵呵，说起来，这家里好像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东西了。”

他越说越是上头，若不是他太过兴奋，刹茉莉都以为他是那村长派来专门给自己诉苦的。

对这种事情并不关心，刹茉莉也只是当作耳旁风一般的吹过，就在刹茉莉都要习惯这种声音，却在走了一段路之后，声音突然停了。

她当然朝着老人看过去。

人立在这里，也不动了。

“怎么了。”

刚问出来，老人又接着刚刚断了的话继续说了下去。

“……那种事情，我是从来……。”

便好像断了机器，又突然恢复。

而刚才刹茉莉的问题，看来是没有被听到了，不过她也没有再问一遍，因为她知道，就算再问一遍，对方也一定不会知道。

这一次，刹茉莉没有将老人给屏蔽在自己之外。

“记得又一次，村子里出了瘟疫，一片一片的人都死在了路边，也没有人去将尸体归拢，任由乌鸦来叼走了好些，家里也出了问题，有一位少爷就病死了，大家人心惶惶的，纷纷想要从宅子里逃出去。

这群杂种养的，平时吃着家里的，好生活着，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居然去抢家里的东西要去逃命。他们啊！都不是人啊！那些白花花的米面可都是上好的，就被这些杂种给抢了去，这样也就算了，地上还糟蹋了许多，看的让人心疼。”

刹茉莉第一次插话道：“你为什么没有和他们一起逃命去？”

似乎也觉得奇怪了些，老人回身看了眼刹茉莉，生气的应道：“我可不是那种杂种，不懂得感恩戴德的蠢货，老爷家待我很好，我怎么能在那种情况下丢了老爷和少爷跑掉。”

不管是不是出于这个原因，但是他都应该是留下来了，这便已经比其他人好很多了。

他还在说着，在叙述着自己那些威武的过去。

“那难道你就没有半点惹得你家老爷不高兴的地方？”刹茉莉问。

“没有，这怎么可能会有。”他回过头来，是如此坚定的否认道。

刹茉莉便只是看着他，也不言语。

老人被看的毛骨悚然，便只好退让了一步道：“其实也不完全是没有半点问题，但我总是会及时补救回来，所以也没造成什么打的麻烦，这许多年来，我虽然总是一丝不苟，可也还还有犯糊涂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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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时候？”

这种记忆总是比起那些光辉的记忆来的更加深刻，因为这或许是老人一生中唯一的污点。

他情绪低落了许多，缓缓到来：“其实有一次，我带着小少爷，也就现在的那位老爷去集市上去赶集，小少爷特别兴奋，见到了异邦来贩马的胡人，便要去试着上马，我当然不敢让小少爷做这样危险的事情，自然是极力阻止。”

“你应该并没有错？”刹茉莉疑惑道。

“可若是我那时要是没有松口该有多好，小少爷求了我，我想着只是上去坐坐，或许也没什么大问题，可就是出了问题，不知道哪里来的石头，让马受了惊，本来稳稳坐在的马背上的小少爷也被摔了下来。

若不是一旁的胡人眼疾，将马给迁走了，怕是小少爷就要被那批高头大马给踩死在脚下了。”

“这虽然有错，但更多的还是意外，却也不能怪到你的身上，你又何必耿耿于怀？”

老人叹道：“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过段时间我或许也就忘记了，可就是我的错，若不是我起了私心，绝不会让事情发生的。”

“这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当时小少爷求我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刹茉莉默然。

“小少爷说，在这个家里，就只有我和他是最亲近的，就是他老爷也比不上，虽然叫这老爷一声爹，可是他的却觉得我比起亲爹还要亲。我糊涂啊！，怎么就心动了，那是老爷的孩子，不是我这样一个下人能想的。

我怎么能想着，将少爷看作是自己的孩子呢，我真的是愚蠢啊！若不是我动了这种不应该有的妄想，上天也不会降下惩罚来，让少爷差点就死了。”

老人是那样的低落，眼皮耷拉着，本来便是满脸的皱纹，此时看起来更加的衰老。

“虽然后来，老爷并没有太责怪我，只是教训了两句，可我却总是忘不掉这个错，不过，这也让我知道，决不能有任何非分之想的。”

刹茉莉没有去评说老人的说法，她想问的问题也并不是这种。

“那这许多年来就没有其他和别人不同的地方吗？比如是否有人说过，你会突然的停下，过了两秒才会再次醒来的情况。”

老人摇摇头：“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怎么会有这种问题，你不会是在说我吧，茉莉姑娘在和老头我开玩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