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散去,朱超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同时鲜血从身下蜿蜒流淌而出,看上去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可武良辰并未掉以轻心,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个家伙还有没有后招。
万一要有的话,自己这时候上去岂不是中计了吗。
所以武良辰很是谨慎的站在远处观察了片刻,然后便发现不远处正好立着一块大石头。
武良辰快步来到石头近前,双手抱住,猛地一用力,这块巨石便被硬生生拔起,举过了头顶。
随后武良辰对准远处的朱超,直接将石头丢了过去。
呼!
巨石挟万钧之势砸向朱超。
这个力度莫说是个人,就算是头大象也得砸瘪。
而本来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朱超突然纵身跃起,迅速消失在了丛林之中。
“果然没死!”武良辰冷哼一声,随即纵身追上。
这一次追击仅仅只持续了片刻。
毕竟朱超的实力本来就不如武良辰,更何况现在还负了伤,因此很快便被追上了。
感受到身后那越来越近的压迫感,朱超不禁被吓得亡魂皆冒。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黑衣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又是为何非要致自己于死地。
可现在再怎么疑惑也无济于事了。
因为就在这时,武良辰已经冲到了他身后,然后直接轰出了一拳。
这一拳直取朱超的后心。
情知避无可避的朱超发出了不甘的怒吼,猛地回身,用身体硬生生接下这一拳,同时抬手便是一掌,试图跟武良辰同归于尽。
可武良辰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局面,因此一拳得手立即飘然远去,随后又凭借着高超的身法转到朱超身后,再次踢出一脚。
嘭!
这一脚踢了个结结实实,朱超横着飞出去数米远,踉跄落地后,眼神都已经恍惚了。
可即便如此,他依然没有倒下,由此也可见一名抻筋拔骨大成的武者有多难杀。
但这也是朱超最后的挣扎了,已近油尽灯枯的他身形摇摇晃晃,同时顺着嘴角往外淌绿色的血沫。
这是脏腑受到重创的标志。
“你……到底……是谁?”朱超拼尽最后的力量问道。
他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至少也得知道这个黑衣人是何方神圣才行。
可武良辰才懒得去给一个将死之人解释。
万一这个家伙在知道自己是谁后,用什么特殊手段留下线索,那岂不是麻烦了。
所以他只是默不作声的在远处站着,静静等待朱超的死。
片刻之后,朱超扑通一下栽倒在地,然后眼中的光便彻底熄灭了。
可武良辰还是没有立即上前,而是故技重施,搬了块石头砸向朱超。
这次朱超没有躲闪,石头正砸在他的脑袋上。
嘭的一下,脑浆迸溅。
至此武良辰才算彻底放下心来,然后上前开始搜尸。
一个夜行人必备的百宝囊,里面除了火折子问路石之外,最显眼的就要属那个鹤嘴壶了。
武良辰戴上手套,很是小心的拿到面前,仔细端详起来。
这鹤嘴壶造型很是精致,鹤嘴为壶嘴,身子中空,同时还有一个加注药粉的小孔。
使用的时候只要轻轻拧动壶把,药粉便能通过鹤嘴均匀的散布出去。
结合之前自己从赵辉手里缴获的蒙汗药,迷魂香。
做一名合格采花贼所需的硬件设施,自己现在算是一应俱全了。
这是什么,天选采花贼吗……?
武良辰摇头苦笑,将这些东西都收起来,随后拎起朱超的尸体,找了个偏僻的小湖,在尸体上绑了块大石头,直接沉了湖。
处理完一切痕迹之后,武良辰返身来到了之前跟朱超打斗的地方,在地上仔细寻找了片刻,终于在草丛中找到了那把软刀。
武良辰对这把刀的印象很是深刻。
毕竟当初自己在城外小河中洗澡,亲眼目睹朱超用这把刀斩下了一个人的脑袋。
这对当时还未曾入武道的武良辰而言可谓震撼十足。
可没想到短短几个月,形势便发生了逆转。
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使刀之人已经被自己活活打死,这把软刀也落到了自己手中。
武良辰把玩了一下,发现这把刀确实是个利器。
不用的时候可以直接将其缠在腰间当腰带用,一旦需要,拔刀一抖,刀身就变得笔直。
而且锋锐无双,稍一用力,便能斩断一棵碗口粗的树。
唯一可惜的就是自己不会刀法,从那朱超身上也没找到任何秘籍。
其实武良辰明白,找不到秘籍才是常态,毕竟正常人谁会带着武功秘籍到处乱跑啊。
一般都是将其存放在隐秘之处,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用。
将软刀用布套好,缠在腰间之后,武良辰纵身返回了定海卫。
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正是一天中最黑最冷的时候,街道上空无一人。
武良辰本想回家,但想了想,还是稍微绕了个远,来到了白家父女居住的地方。
此时院中可见隐隐的灯光,武良辰并未声张,轻轻落在了院墙之上,然后往里观看。
被碎砖砸碎的窗户已经被暂时封堵起来,旁边那间屋子亮着灯,隐约间还可听到白老头的叹息声。
“我看呐,这定海卫是待不下去了,今天幸亏没出事,不然可怎么活啊。”
“等天一亮,我就带你回乡下老家,先躲一躲风头。”
“我不!”白二丫言道。
“你这个死丫头,怎么这个时候还不听话,你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吗,你这明显是被采花贼盯上了啊!”白老头急道。
“那不是没出事吗。”
“那是因为有过路的侠客出手相助,不然你还能活?”
“那我也不想走,你光说城里乱,那乡下就太平了?”白二丫反驳道。
这话令白老头无言以对。
是啊。
现在乱民四起,城外其实更不太平。
“好了爹,再睡会吧,大不了咱们换个地方住,以后我上街的时候把脸弄丑点,应该就不会再出这种事了。”
“行吧,也只能这样了。”白老头哀叹道。
白二丫从白老头的房间走了出来,刚要回自己屋,突然瞥见墙头上站着个黑衣人,吓得差点叫出声来。
但这个姑娘反应极快,一把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同时满脸疑惑的看着这个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