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莲儿一脸你莫不是在逗我的表情,“这怎么可能。”
樊姨叹了口气,“我也觉得不可能,但他就是发生了。”
杨莲儿的眼睛逐渐睁大,“所以这个家伙真突破了?”
“嗯!你没发现他突然长高了不少吗。”
“还真是!”杨莲儿仔细回忆了下,果然发现武良辰比之前高了一截。
“这就是抻筋拔骨大成后的一个征象。”
杨莲儿瞠目结舌,“可这未免也太……。”
“太惊世骇俗了是吧,当时我发现这一点后也有同样的感受,真是没想到姑娘你一时兴起收下的小车夫,居然有着如此超凡的天赋。”樊姨忍不住感叹道。
而就在她们两个在屋中谈话之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樊姨立即冲到院中,一个箭步便上了房顶,极目远眺声音传来的方向。
随后杨莲儿也来到了她身边,轻声言道:“是北城!”
“嗯,应该是开始行动了!”樊姨道。
尽管因为相隔太远,看不太清,可隐约间传来的喊杀声还是昭示了一切。
“真不知道这次大灾,最终能有多少人活下来啊。”杨莲儿微微叹息,那张绝美的脸庞上带着一丝悲悯之色。
樊姨闻言沉默了片刻,最终轻声言道:“回去吧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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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的动静,武良辰自然也听到了。
妹妹武梦婵有些紧张的问道:“哥,外面这是怎么回事。”
“别怕,应该是流民入城了,只要老实待在家里不出去,就没什么大事。”武良辰安慰道。
武梦婵点了点头,随后就去里屋做针线活去了。
不管外面的时局如何纷乱,只要哥哥在身边,她就什么都不怕。
武良辰也没有贸然出去蹚这趟浑水。
不管无情道也好,大燕官府也罢,那都跟自己没关系。
他唯一关心的就是自己妹妹,其次就是身边的这些人。
至于其他人,请恕他能力不够,因此只能爱莫能助。
正当他在家中默默巩固武道修为,盘点最近的收获之时,刘东川来了。
一进门他便用既紧张又兴奋的语气言道:“码头上的漕帮出手了,光是堂主就来了俩,除此之外北城的那些武者老爷也坐不住了,开始纷纷出手,可即便如此依然落了下风。”
“这帮流民邪乎的可怕,个个悍不畏死,哪怕都身受重伤了依然往前冲,因此现在已经攻陷了数条街道。”
“你怎么知道的这些消息?”武良辰奇怪道。
“嘿嘿,别看我在码头上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头目,但手底下还是有几个靠得住的弟兄的,这些消息都是他们告诉我的。”刘东川颇为自傲的言道。
武良辰则陷入了沉思。
听起来像是无情道这边大获全胜,甚至用不了多久便能将北城给彻底攻破。
可武良辰明白,事情绝不会那么简单。
毕竟北城之中盘踞的可都是豪门世家以及各大武馆,他们应该根本没用全力。
不过很快武良辰便将这些想法抛诸脑后。
不管谁胜谁败都跟自己无关,他也懒得再去费这个脑筋。
“最近刘哥你也小心点,尽量少上街。”
“好,我明白!”
又闲聊片刻后,刘东川走了。
这时天也快黑了,武梦婵早早的做完晚饭,兄妹两个围桌而坐,边吃边聊。
“哥,晚上你还得出去吗?”
“嗯,得去主顾那值夜,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嘱咐刘哥他们了,会看顾着你这边,你要实在害怕,我就让刘嫂过来陪你。”武良辰言道。
“我不害怕,只是哥……你可得小心啊。”武梦婵有些担忧道。
武良辰抬起头来冲妹妹一笑,“放心吧,你哥我自有分寸。”
吃罢晚饭,收拾好应用之物,武良辰反锁好门窗,离开大院,朝杨莲儿居住的院落赶去。
一路之上,街道空空荡荡,别说人了,连个野猫野狗都没有。
一轮惨月挂在天际,初冬的寒风刮过树梢,发出呜呜的声响,显得极为凄凉。
武良辰暗叹一声,正准备拐进胡同,就在这时,一道火光映红了天际。
武良辰霍然回头,眸中闪过了一抹厉色。
因为火起的位置就在南北城交界的地方,距离这里并不算远。
再加上自中秋之后就没下过一场雨,天干物燥,所以不过片刻光景,火光便已冲天。
“妈的,这帮杂碎!”武良辰发现自己还是高估了这个世道的道德下限。
不管这把火是哪一方势力放的,其用心都极为险恶。
这是因为定海卫的建筑基本都是木制,一旦火势蔓延,那就不是一般的灾祸了。
武良辰也顾不得去杨莲儿那了,迅速钻进胡同,换好夜行衣,戴上面罩,然后一个纵跃上了房脊,直奔起火的地方而去。
片刻之后,武良辰站在一处坍塌的城墙之上,目光阴沉的看着远处的大火。
这火势至为酷烈,转眼间就已吞没了数条街道。
这数条街道大半都属于南城,只有一少部分隶属北城。
不仅如此,目光敏锐的武良辰还发现在那火势笼罩下的街道之中躺满了死尸。
大火炙烤之下,空气中弥漫着衣服的焦臭还有肉香,令人作呕。
而就在这好似地狱般的景象之前,还有一伙人正在争斗。
一方正是来自各大世家豪门以及武馆的弟子,另一方则统一穿着莲白色衣衫,面戴荷花巾。
双方缠斗在一起,打的极为酷烈。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些流民们犹如蝗虫一般涌向了北城。
往常耀武扬威的管街巡捕早已不见了踪影,但这些流民们也并非进入了无人之境。
为了保护自己的产业,这些沿街商铺们也自发联合起来阻挡流民们的冲击。
其中不乏武者的身影。
可是都没用。
因为这些流民好似是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一样,个个悍不畏死。
武良辰亲眼所见,一名武者一剑斩断了一个流民的胳膊。
这样的重伤,换成任何一个正常人都难以忍受。
可这个流民却毫无所觉,嘶吼着冲上前去,一口咬在了这名武者的胸脯上。
这武者痛叫一声,一剑斩断了流民的脑袋,可即便如此依然没有松口,而是挂在了这名武者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