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
帷帐晃动,床板咯吱,并一直持续了很长时间。
终于,伴随着一声低吼,一切云消雨散。
随后萧荣站起身来,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就这么光着膀子来到了墙壁之前。
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定海卫地图,地图上密密麻麻,画满了各式各样的标注。
尽管刚发泄了一通心中的邪火,但凝视着这张地图,萧荣的脸色依然十分阴沉。
这跟刚开始的智珠在握形成了鲜明对比。
原因无他,距离全城搜捕杨莲儿的下落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天,结果别说人了,连毛都没找到一根。
这个事实无异于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了一直认为杨莲儿已经是自己囊中之物的萧荣的脸上。
这也令他再也没有一开始的从容与淡定了,整个人也变得烦躁起来。
此刻,他死死盯着这张地图,嘴里喃喃自语。
“杨莲儿,你到底藏在哪里了呢?”
正在这时,一名女子从床上爬起来,然后撩开帷帐,光着脚站到了地板之上。
借着烛光可以看到,这女子容貌艳丽,身材更是十分匀称动人,正是严宗泰的妹妹,那位严家千金严雨荷。
原来自从前几日见到萧荣之后,这严雨荷便被这位来自京师的刑部主司给深深吸引了,经常找机会跟萧荣搭话。
而作为花丛老手,萧荣如何看不出严雨荷的心思。
于是在你有情我有意的情况下,二人很快便勾搭成奸,打的十分火热。
这时严雨荷来到萧荣身后,从后面搂住了他。
“萧郎,怎么不多睡会?”
被打断思路的萧荣,眼中现出一抹厌恶之色,但很快便被掩饰起来,然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
“没事,你去睡吧,我在这呆会。”
严雨荷却不肯依从,反而探出头来看着墙上这幅地图,有些好奇的问道:“萧郎,定海卫总共就这么大,你说这个杨莲儿到底躲哪去了呢?”
萧荣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这个杨莲儿现在肯定还在城中。”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这是我在无情道中的那个内应告诉我的。”萧荣有些不耐烦的言道。
他本以为这个严雨荷是个处子,可等勾搭上床后才发现这女人早已是残花败柳,甚至比自己还精擅此道。
这令最喜处子的萧荣颇为不喜,所以在发泄完之后连最基本的耐心都欠奉。
可严雨荷偏偏就喜欢这个感觉,萧荣越是对她不耐烦,越是蹂躏践踏她,她就越是兴奋。
包括现在,她面色潮红的凑上前来,“萧郎……。”
“我现在还有事,你自己玩吧。”
说罢,萧荣穿上衣服,转身便出去了,留下严雨荷站在原地,一脸的幽怨。
萧荣打算去找那个无情道的内应,毕竟现在城中已经搜查了好几遍,再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策。
所以萧荣决定转变思路,通过那个内应来寻找杨莲儿的蛛丝马迹。
他们同属一个教派,找起人来肯定比自己要容易许多。
而就在同一时刻的西苑戏楼之中,武良辰已经改造好了运煤车。
虽然一般情况下,根本不会有人去检查这又黑又脏的车厢,但为了保险起见,武良辰还是准备切割出一个跟车厢底板差不多的木板,这样用煤灰涂黑之后便可以伪装成车底了。
樊姨和杨莲儿看着武良辰如变魔术一样弄来一大块木板,并且快速的切割起来。
“这东西你从哪弄来的?”杨莲儿指着那块大木板问道。
“哦,离着戏楼不远就是家棺材铺,这是我从他家后院弄来的,大小正合适。”
“所以这是棺材板?”杨莲儿一脸震惊。
“是啊,有问题吗?”
杨莲儿沉默片刻,最终忍不住问道:“你连这个都提前预想到了?”
“差不多吧,不过这家棺材铺是我无意之中才发现的,之前我本来打算拆戏台的,现在倒省事了。”武良辰头也不抬的言道。
杨莲儿跟樊姨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
毕竟从全城搜捕到现在不过短短两三日,可武良辰硬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整出了一个步骤严谨,可行性极强的出城计划,不得不说确实强的离谱。
樊姨更是感慨颇多。
之前她都已经做好死战的准备了,结果在武良辰的一通操作下,不但姑娘能够平安出城,连自己似乎都不用死了。
这就是头脑上的差距吗?
“看不出来啊,你小子还真是个人才。”杨莲儿言道。
“还行吧。”武良辰利索的切下最后一块木板,然后搬到车厢上比划了下,大小正合适。
“底下铺一层被褥,你们躺在上面,然后我再盖上板子,用煤灰一涂,相信任谁也看不出来其中的破绽。”武良辰言道。
“那还等什么,赶紧开始吧。”杨莲儿跃跃欲试道。
众人一通忙碌,很快便将东西装好,然后人躺了进去。
这运煤车的车厢十分宽大,躺三个女子丝毫不显拥挤。
武良辰又在板子上挖出几个换气孔,这才慢慢的盖了上去。
等用煤灰涂黑之后,严丝合缝,看不出任何端倪。
武良辰又将铁锹等杂物装在车厢上,随即换好衣服,将一切应用之物装好,那柄横刀更是用衣服包起来,放在伸手可及的位置。
等一切都布置完毕后,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武良辰拿出牛肉干吃了几口,补充了下体力,这才赶着运煤车朝东城门而去。
等来到城门前,袁二哥还没到,武良辰也没等他,而是直接开始排队。
今天的运煤车格外的多,虽然来的很早,但依然要等一会才能排到,所以武良辰的心中微微有些焦躁,但表面却表现的十分平静,甚至还跟周围的车夫闲聊起来。
就这样边走边行,终于轮到了自己。
等来到城门洞中之后,武良辰这才发现今天巡逻的差役比往日要多不少,远处更是有衣着锦绣的武者对着人群虎视眈眈。
武良辰心中一动,知道接连几日的一无所获终于令萧荣沉不住气了,这是要封锁所有出城道路的节奏。
幸亏自己见机的快,要不然再耽误几日,就真的走不了了。
这时差役来到近前,武良辰露出憨厚的笑容,赶紧将竹牌递了过去。
差役接过来仔细查看了一番,又瞅了眼这又黑又脏的运煤车,最终一摆手。
“去吧!”
“谢差爷!”
武良辰接过竹牌,按捺下激动的心情,一脸平静的赶着车走出了东城门,然后沿着官道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