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微处在高压之下的情绪至今未得到释放,她快被逼疯了,自己究竟招惹了怎样一个疯子,强势蛮横,不顾及她的想法。
甚至她还被迫进行身体接触,难道就因为自己是边关来的,被称作蛮夷之地的无礼数的妇人,所以情白名节的什么都不重要,就可以被人践踏。
她一想到这些天的羞辱,在尚书府的各种为难,还有这人嘴中的水性杨花的自己,她就这般好欺负吗?
心底凄哀不止,清丽的脸庞宛如明月般皎洁:“可是我不喜欢你啊,表哥一直说缘分很重要,两情相悦很重要,可我不喜欢表哥。”
仰头看过去,眼神直直对上那双冷酷的眸子,语调上扬:“表哥不是一直说我是水性杨花的女人,现在又是在干什么,我说了这么多次和你相看不是我的本意,我知我身份低微,配不上你,但也不是可以被羞辱的。”
她也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长大的,也是上了诗书学堂的女子,也是受了十几年教育的官家小姐,为何来到这里要被如此羞辱,仿佛是个人都能踩自己一脚。
早知如此她还不如不来这尚书府,边关的好男儿如此多,却没有一丝看不起自己的念头。
傅行简浓黑的眉紧紧地拧着,看向女孩的眼神冷意逼人,沉默半晌未说话,在清晰地感受到怀中人的颤栗后,突然笑出声,胸腔一鼓一鼓的。
“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嘴上说得一套一套的,实际上你的做法比谁都可恨。”
傅行简浓翘的睫毛掠过,将人重重推到床上,自己则是迅速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实在惹人伤怀的表妹。
冷白的脸颊沾惹怒气,只觉得自己的所有的好心全部被辜负了,他的算计,他的怜惜,他为她所着想的一切,心底像是有针尖在刺挠一般,明明是她先勾引的,明明是表妹先要嫁给自己。
无情的招惹后,在投向别人的怀抱。
傅行简再次睁开眼时,眼底泛着寒霜:“我且问你,你当真认定了楼廷文,当真觉得他是可以相许终身的人。”
裴知微感受到表哥落在自己身上的炙热眼瞳,身体埋首在锦被中,手指用力到近乎发白:“是。”
楼廷文是她来京城之后最好的人,从不羞辱自己,甚至不因家世看不起她,即使自己身份尊贵在她面前半分倨傲都没有,真真是极好的人。
听到这个回答后,傅行简身体气分一直在发抖,视线放在她带来的那副画卷,至今被表妹抱在怀中,不由分说的夺过展开。
露出那副美人图,被呵护的平坦的画纸,在他的怒气下揉的很皱,随后重重的扔在一边转身。
“我祝表妹得偿所愿。”
裴知微垂眸:“多谢表哥。”
伴随着一声冷哼,傅行简气愤地离开了,刚出院子就对上执言,执言一脸诧异:“这么快,将军没和表小姐多说几句。”
一旁的锦月还晕着了,此时正躺在一边,身下是执言的外袍。
他似笑非笑:“以后不许提她,她一心想着别的男人,对我厌恨不已。”
执言听了这话若有所思:“将军太冷淡了,表小姐肯定喜欢楼公子那种温柔爱笑的,将军要多笑笑。”
傅行简理也不理的快步离开了,他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好好的公务不处理,一下朝就紧赶慢赶的回来,一心想见见女孩,想问问她怎么样了。
可看到表妹和楼廷文相处,什么气都来了,一时连头脑都不是很清醒了,他最开始只是想看看她身体怎么样了。
执言无奈的将锦月拍醒,快步跟上将军的身影。
锦月醒来时后脖颈疼的快废掉了,自己揉了揉,想到姑娘,慌不择设的跑进去,等找到姑娘时,只见她软软地趴在床上,哭得不行。
锦月也是担心的不行,眼眶瞬间红了,将姑娘无力的身子扶起来,搂在怀中小心翼翼地安慰:“姑娘,别哭了,快别哭了。”
她小心拨弄姑娘的头发,乱糟糟的碎发被整理好,擦了点随身带的山茶花头油,很快又变得服服帖帖。
小心翼翼道:“只盼着大公子日后不来找姑娘的麻烦就好。”
裴知微脸庞竟是绝望,这尚书府是不能在呆下去了,只希望能早点出府,整理了一下衣服,二人就快步离开这个院子了,好在此处僻静,未被别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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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将军我家中有事,晚上要举办宴会,实在难以陪同,改天,改天我一定。”
楼廷文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傅行简,简直是苦不堪言,这几天下朝后,也不知这人是干什么,连续邀请自己好几天了。
傅行简手握重兵,又是皇帝跟前长大的,不知有多少人想和他攀关系,而他也是一改往日的高冷,主动找他聚会。
傅行简漆黑的眼瞳凝视片刻,笑了:“楼大人不给我这个机会吗?”
执言恰到好处地拦住他的去路,一旁下朝的官员奇异的看着这新奇场景,楼廷文看到父亲的表情,只得无奈地同意。
“好吧,但午时之前我是一定要赶回去。”
傅行简似笑非笑:“要不了多长时间。”
傅行简将楼廷文带到了望月楼,眼下不是营业时间,里面没什么人,二人一进楼上的包厢,管事的就带着好几个姑娘进来的,即使在气温骤降的秋日,他们也是穿得十分清凉。
楼廷文被吓的瞬间埋下脑袋,不敢再看,心中默念道德经。
一旁的傅行简哼笑一声,还挺老实的,看了那几个人一样,瞬间这几个穿着暴露的姑娘接贴着楼廷文了,甚至还主动送上香唇。
“楼公子,你身上也太香了。”
“哈哈.......楼公子奴家给您倒水。”
“离我远点。”冷淡的包含怒意的语气从楼廷文嘴里发出,往日一直挂着笑意的脸庞,现如今好似冰雪覆盖。
看上去温柔的人,发起怒来格外唬人,至少他这句话说完这些人停下动作,但身体还软软地贴上去。
楼廷文对上那个娇笑的女子,蔑了一眼,猛地一下起身,眼睁睁地看着她倒下:“说了离我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