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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再次前行。
但很快,姜羽又再次停下了脚步。
胡八一转身看左侧石台边沿。
四根惨白冰冷的手指,紧紧的勾住石壁,一动不动的。
距离他们只有九米了。
姜羽打了个手势,两人再次往下移动。
两人一连走了十多分钟,这四根手指都会出现,保持着之前的模样。
胡八一数了下,每次出现,距离都会拉近一米。
如此接连的九次,胡八一脸色越来难看。
直到第十次。
两人停了下来,四根苍白的手指,正对着他们,钩在边沿一动不动。
一张血肉模糊的面孔,从下方探了出来,头颅破开大洞,沾染着红白之物。
眼睛没有眼白,漆黑深邃无比,透露着一股阴冷和怨毒。
胡八一心惊不已。
因为这赫然是之前,被他一脚踹进鬼洞的郝爱国。
在两人的目光中,后者渐渐从下方探出了身子。
带着一路的血水,如同蛇类一样在地面爬行,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两人。
“他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胡八一头皮发麻,连忙后退了一步。
姜羽静静的观望着,直到郝爱国来到脚下。
砰!
胡八一开枪了,子弹贯穿后者的脑门,溅起猩红的血水,留下前后通透的血洞。
但如此恐怖的伤势,只是让郝爱国顿了顿,抬起仅剩的手臂,向着胡八一的脚踝抓来。
胡八一连忙后退几步。
郝爱国如今这个诡异的状态,力气极大,之前就差点将他拖进了鬼洞。
姜羽抽出龙渊剑,一步上前。
手起剑落,将郝爱国的脑袋砍了下来。
再倒上一桶火油,将之烧成了灰烬。
明亮的火光响起,稍稍驱散了胡八一阴冷的心情。
“这郝爱国是怎么回事?”他问道。
姜羽皱了皱眉头,不答反问道:“你之前是不是被他拖下来的?”
“对啊,他力气特别大,我当时根本就没有反应的时间。”
胡八一连连点头,脸色也是很不好看。
要不是这个郝爱国,他们早就离开扎格拉玛上了,也不会落得现在这个地步。
“刚才子弹什么打不中他?”胡八一挠了挠头。
姜羽深思着,缓缓开口道:
“因为他刚才身处于虚数空间,你当时攻击不到很正常,他正在不断的向现实世界靠近。”
“他在虚数空间?”
姜羽听着轻轻点头,说道:“是的,有人在通过郝爱国,来锚定我们的位置,她要来找我们了。”
“是谁啊?”
胡八一愣了愣,忽然惊愕道:“难道是精绝女王?”
“没错,就是那个小气鬼!”
姜羽点了点头,脸色也有点不好看。
“刚才扎格拉玛神山坍塌,引得鬼洞汹涌,她失去了我们的位置,所以通过郝爱国,又重新锁定了我们!”
无界妖瞳可以轻易沟通虚数空间,将生命放逐进永恒虚芜的地域。
但想要从虚数空间出来,或者从里面召唤诸如白狼王,净见阿含蛇之类的妖虫,就需要构建锚点。
或者是恐怖血腥的祭祀,又或是借助玉石眼球这样的器物。
就像之前他们在精绝神庙里,用鬼洞玉佩转动玉石眼球,当时就是在给虚数空间构建锚点。
所以神庙顶部,才会突兀的出现黑红肉球,里面充满数虽众多的净见阿含蛇。
如果都不需要锚点的话,他们生活的星球,早就被虚数空间给捕捉,吞噬掉了。
影子冰川东麓的锚点,在九层妖楼的第九层。
而精绝女王的锚点就在于藏宝室,以及石梁上的昆仑神木棺。
这也是之前他的行动,引得精绝女王如此快速的出现。
但刚才扎格拉玛神山剧变,让这两个锚点都失效了。
所以才有郝爱国那一出。
胡八一不解道:“精绝女王来找我们做什么?我们又没惹她!”
“估计是来找我麻烦的,你只怕是殃及鱼池了。”
姜羽黑着脸,语气森冷道:“这个小气鬼,贼记仇,等我抓住她,迟早要把她吊起来打。”
话音一落,姜羽迈动着脚步。
胡八一张了张嘴,连忙跟上。
两人加快脚步,不一会时间,就看到之前的断崖边上。
此时,延伸至鬼洞上空的石梁,已经消失不见。
鬼洞壁上,残留着一截凸起的岩石。
姜羽打量了一道,轻声道:“看这架势,之前扎格拉玛神山坍塌,有巨石滚落,砸断了石梁,精绝女王的昆仑神木棺,已经跌进了无底鬼洞了。”
“那她岂不是要死了?”胡八一松了一口气。
“怎么可能?!”
姜羽摇头,说道:“就算是她的肉身没了,意识依旧存在虚数空间中,不可能死去的。”
“那真是长生不死的老妖怪了,我头……”
胡八一感慨万千,话还没说完。
忽然,浑身毛骨悚然起来。
一股阴风凭空而生,轻轻吹拂,脖颈凉飕飕的,让人汗毛倒竖。
他心中徒然升起一股恐慌之感,本能的想要扭转脖子,回头。
就在这时,姜羽的声音响起。
“千万不要回头!”
姜羽的声音很沉重,沉重的让胡八一有点喘不过气了。
淡淡的注视感,从后方传来,如芒刺背。
他脊骨发凉,瞳孔缩成针状,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
“姜爷,我——”
胡八一张了张嘴,感觉喉咙艰涩无比。
“嘘——”
姜羽轻轻吹气,没有转身看他。
语气郑重道:“她已经来了,给我稳住,你一回头,我不一定能保住你!”
“走,我们离开这里,接着往下走!”
说完,他抬起步伐,向着下方行走。
胡八一:“……”
说好的五五开?
吊起来打呢?
这一眨眼的时间,姜羽已经和他拉开了不少的距离。
胡八一心中一惊,连忙快步跟上。
两人迈动步伐,厚重有力的脚步声回荡在周围。
但在某一刻,胡八一眼皮狂跳。
因为,一道轻飘飘的脚步声,从他后方传来。
隐隐传来珠玉宝钗的撞击音,犹如山涧清泉叮咚作响。
看着前方的不急不缓的背影,胡八一脸色阴晴不定。
最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忘记这道声音。
就这样,两个人,三道脚步声。
沿着开凿在洞壁的石台,一路向下前行。
一连走完两圈石阶,胡八一冷汗都是湿透了衣服,苦笑道:“姜爷,她一直跟着我们。”
“别理她,你自己别回头就行!”
姜羽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若有若无的水声,在死寂的鬼洞响起。
他低下视线,落进无底鬼洞中。
胡八一不明所以,也只能停了下来。
但很快。
他看着无底鬼洞,惊愕道:“这里面怎么会有水流声音?难道鬼洞最底处通向地底海眼?”
姜羽没有说话,拿出探照灯,亮起一束光柱。
然后,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很快,水声逐渐变大,直到响彻耳边。
视线中。
有黑水自无底鬼洞汹涌,拍打在四周的洞壁上,吞噬着所到之处的一切事物,掀起满天的黑色水花。
以及一条条黑红的怪蛇。
它们在黑水中翻滚,激荡着,互相扭曲、交织在一起。
密密麻麻的,看着让人头皮发麻。
但令人瞩目的是,黑水上浮沉着一截枝叶犹在的巨木。
昆仑神木棺!
当然,还有趴在棺木上的女子。
“雪莉杨怎么也在那里?”
胡八一这下真的是惊呆了。
只见,雪莉杨死死抓着昆仑神木棺上的枝叶,随着棺椁的浮沉,飘荡在黑水蛇海上。
犹如暴风雨中的小帆船,随时会颠覆,坠入无尽的深渊。
在察觉到上方投落的光柱时,她呆了呆,而后不停的朝这个方向挥舞着手臂。
神情激动无比!
但因为距离的原因,以及澎湃的黑水,两人都不知道她在喊着什么。
姜羽静静的注视着她,从怀里掏出一张古朴的羊皮纸。
胡八一认出来了,这是在小孩先知墓室中,那一本羊皮古册的最后一张,当时差点被陈教授吃下去了。
但最后被姜羽一脚踹开,夺了过来。
除了姜羽,没有人知道上面的内容。
“这里面记载了扎格拉玛部族的最后预言,这个预言可以在最绝望的时刻,拯救他们的部族!”
姜羽目光幽幽,这样子说道。
前世的记忆中,这张羊皮纸被陈教授早早吃下去了,没人知道这里面记载的内容。
作为族群伟大先知,特意留给后人的信息,就这么失落了。
“拯救他们的部族?扎格拉玛部族不是被鬼洞诅咒了吗?”
胡八一目光有着疑惑。
“是的,因为他们沟通虚数空间的方式不对。”
姜羽点头,摊开羊皮纸。
正面是一颗玉石眼球,中间镶嵌一枚六边形玉佩。
这正是鬼洞玉佩和神庙玉石眼球。
前者是精绝古国加制的,后者是扎格拉玛部族仿制凤凰胆制作的。
翻转羊皮纸,背面则是一副图案。
一截巨木浮沉水面,上面有一个女子在挣扎着。
对应的赫然是此时雪莉杨的情况。
“这这....”
胡八一呆了呆,不解道:“这跟解除扎格拉玛部族诅咒有什么关系?”
“当然是有关系的!”
姜羽摩擦着羊皮纸,开口道:“当年扎格拉玛部族沟通虚数空间失败,被鬼洞诅咒,整个族群都坠入了无尽的深渊中。”
“但如果沟通成功了,肯定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也能拯救他们的部族。”
“这一切的前提,就是他们的族群出现一位鬼母,也就是无界妖瞳的掌控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