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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铁头龙王!”
姜羽目光锐利的扫视水面。
这时,船尾又传来撞击音,水下的东西似乎要将他们连人带船掀翻。
众人淋成了落汤鸡。
但没有人在乎,都在惊骇的凝视着左侧水面。
河水在沸腾,露出小山似的暗青色背脊,有解放卡车大小,搅出滔天的浪花。
很快,又没入河水中,围绕着小船打转,带着深沉恐怖的压迫。
在船上的众人无不色变。
姜羽抽出龙渊剑,快速道:“老胡,你去看着船家,让他稳住小船别翻了。”
“胖子会游泳吗?”
王凯旋连忙点头:“会!”
“你跳下去,把它引过来。”姜羽看向他。
“啊——”
王凯旋张了张嘴,颤声道:“这个,那个,我水性不太好,现在又有点晕船……”
姜羽冷冷看着他,全当做没听见。
后者苦着脸,都快哭出来了。
在他犹豫时,身旁的雪莉杨忽然出声:“大公牛,你有把握吗?”
姜羽轻点头,面色平静无比:
“要是南海归墟深处的吞舟巨兽,我还忌惮几分,这条江里的小鱼,一靠近我就会把它打回去,煲鱼头汤!”
“那行!”雪莉杨笑着点头。
下一刻。
她扔到手中的伞柄,纵身跳进河水中。
浮游在船头十米之外。
孤身落水的她,无疑是引起了铁头龙王的注意力,以及捕食欲望。
河面涌出道道激流,升起黝黑恐怖的背脊,向着这边冲来。
她看也不看,就转头看向船首的姜羽,带着一丝淡淡笑意。
耳边传来惊天的水浪声,如水的眼眸中,也倒映出一道高高跃起的身影。
剑身血线刺目,弥漫出妖异的红色纹路,带着锋锐冰冷的气息。
在铁头龙王头颅露出水面的刹那间,直接贯进其头部,深没至剑柄。
“吼——”
水面下响起痛苦的嘶吼。
铁头龙王疯狂挣扎,在河中掀起可怕的激流。
姜羽双手持剑,猛地往身后一拉。
殷红的血水冒出,将河水染红,浑浊不堪。
很快,铁头龙王就停止了挣扎。
庞大的身体渐渐向着河底沉没,彻底没了生息。
姜羽收回龙渊剑,双腿一瞪,向着河面冒头。
雪莉杨依旧待在原地,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你怎么不上去?”姜羽来到她的身边。
探手揽住她的腰肢,往小船方向游动。雪莉杨眨了眨眼睛:“在等你一起呗。”水浪声中,两人依次上船。
船上几人都愣愣的发呆,显然还没有缓过神来。
“姜爷,你把这大怪鱼给干掉了?”大金牙双目圆睁,脸的不可置信。
李春来和船家震撼莫名,已经惊为天人,就差顶礼膜拜了。
至于胖胡两兄弟虽然吃惊,脸色倒也平静。
大家合作这么久了,更惊人的场面他们都见到过。
胡八一催促道:“船家,还愣着干什么,快开船啊!”
“啊~好好好!”
船家连忙点头,给小船加速。
暴风雨停止了肆虐,就连聚集的黑云,也在急速消散。
一缕阳光散落,一切又恢复了平静起来。
小船晃晃悠悠的,在傍晚时分,来到了古蓝县地域。
众人马不停蹄的下船,在天黑之前,终于进入了县城。
古蓝县身处于陕北深处,气候极为干燥,常住人口也非常稀少。
与其说是一个县城,倒不如说是一个镇。
约定好时间,李春来老汉走了。
众人选择在招待所住宿。
“你好,开两间房!”
胡八一手搭在前台,看向服务员。
支付定金,拿到了两把钥匙。
“就开两间?”
王凯旋默数队伍人员,挠了挠头道:“我们四个大老爷们挤一间,是不是太拥挤了一点,要不还是再多开一间吧?”
“多开一间你自己睡?”
胡八一斜睨着他,没好气的开口道。
姜羽伸手,拿走了其中一把钥匙。
在王凯旋疑惑不解的目光中,胡八一一巴掌呼在他的脑门上,把他打清醒了。
当先一步,带头上楼。
众人依次跟上。
确定好房间,洗去满身疲劳与风尘。
这会儿,正聚在招待所街旁吃夜宵。
胡八一想了想道:“李春来已经回去了,明天他会带东西过来,姜爷你到时候要一起瞧瞧不?”
“我在看吧,倒是你们这次来收货,自己看着来就行。”姜羽不置可否道。
胡八一点点头,开始低头进食。
王凯旋吃的满嘴流油,拍打着圆滚滚的肚皮,畅快的舒气。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刚才我们三个在洗澡的时候,遇到一个特别奇怪的老人。”
“他说我跟老胡身上阴气极重,会有大祸临头,叫我们好自为之。”
听着这番话,胡八一也停下了手中动作,皱眉道:“他似乎知道我们的目的和来历。”
姜羽静静听着,也不以为意:“那这家伙,倒是有点东西,不用去管他。”
心中已经明白,他们遇上了昔日的卸岭魁首,昔年名震三湘四水,南北十三省群盗的总把头——陈玉楼!
如今的陈瞎子!
王凯旋背靠着椅子,眼睛在街上来回转动。
忽然一亮,指向招待所门口,说道:“就是这老家伙,之前诅咒我们。”
雪莉杨有些好奇,转头一看。
一个带着双元盲人镜,留着山羊胡子,手拿着本线装书籍,头顶圆帽的老人,在端坐在一张木桌后。
脚下摆着一根竹棍,身后还立着一块算命招牌。
脊骨挺直,似青松,如利剑。
她眸光转动,点头道:“这老人家看起来不简单。”
“江湖骗子不都是这身打扮嘛。”大金牙嘀咕着。
“吃完饭再说。”姜羽没有转头。
众人都收回视线。
直到进食完毕,那老人依旧没有离去。
好整以暇的端坐着。
吃饱喝足,王凯旋顿时就来劲了:“走,我们去会会这个老不死的。”
再看到姜羽也跟上之后,他顿时就无所畏惧起来。
坐在桌前的凳子上,大大咧咧道:“老头子,还认识我们几个不。”
“认识。”
陈瞎子点头,很快又摇头:“另外两人倒是第一次见,不过,身上的阴气都极重无比,恐怕也是要大祸临头了。”
王凯旋顿时就转头:“姜爷,这老家伙在咒你!”
姜羽挑了挑眉,凝视着这位昔年的卸岭魁首。
他已经很老了,皮肤松弛褶皱,布满沟壑,带着木然与落寞的神情。
不复当年的雄姿英发!
昔年,羽扇纶巾,谈笑间,南北十三省群盗振臂高呼,樯橹灰飞烟灭。
他的万丈光芒,暗淡在滇南的献王墓,也埋葬在残酷的时光中。
姜羽只是静静观看着,没理会他们之间的事情。
陈瞎子笑着摇头:“此言差矣!”
“老夫只是不忍看到你们断送于此,故而明示与你,这土里埋的东西纵然是好,但经手也需要拿捏分寸。”
“你~”
王凯旋听不大懂,恼怒道:“胖子我这辈子最讨厌谜语了啊。”
“那是你与我无缘。”陈瞎子神情平静。
见姜羽并没有参与的打算。
胡八一推开自家兄弟,坐到桌前,正色道:“老爷子,敢问怎么称呼啊?”
陈瞎子脸色一正,脸上有着豪情万丈之色,但也只是一闪而逝。
他摇了摇头,苦笑道:“老夫一介算命先生,眼瞎,就叫我陈瞎子吧。”
“既然算命,之前倒是孟浪了,老爷子有兴趣可否帮我算上一卦?”
胡八一打量着他,这样子开口道。
陈瞎子轻轻点头,探出枯瘦如柴的手掌。
一把攥住他的手掌,接连摸索,口中轻声自语:
“历代家传卦数,相术精奇匪夸,一个竹筒装天机,数枚铜板卜万事,摸骨观人不须言,便知高低与贵贱……”
话音带着深沉而沧桑之感,陈瞎子忽然惊奇道:“怪哉,蛇锁灵窍,必有诸侯之气象,看来你还是不小的朝廷命
胡八一听闻,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摸金校尉传人,在古代确实是朝廷命官。
但也够不得裂土封侯级别,更何况封建王朝已经落寞,被取代了这么多年。
想着,他对于眼前这陈瞎子,就没之前那般重视了。
身旁,也响起了王凯旋的笑声:“真是笑死我了,还诸侯,朝廷命官,老胡要是真这么牛,我做梦都会笑醒。”
姜羽冷冷看了他一眼,后者缩了缩脖子,连忙闭上嘴巴。
胡八一摩挲着下巴,轻声自语道:
“这易经八卦,风水秘术呢,向来是博大精深,包罗万象,自有其妙处。”
“您要是借着这个骗人敛财,那可就侮辱咱们老祖宗的智慧呀。”
陈瞎子也不恼,淡淡一笑:
“尔等黄口小儿,狂言乱语,也敢取笑老夫?”
“自古风水秘术也都有不传之秘,除了真正懂得寻龙诀的正牌摸金校尉,旁人又怎知这其中的奥秘呢。”
“哦,悉听尊便。”胡八一笑着道。
陈瞎子抚摸着山羊胡,沉吟道:
“江湖路远,人海如尘,既然相见,那便是缘。”
“罢了,老夫哪有见死不救之理,今日便送上你们一挂卦!”
说完,抄起桌上的六枚铜钱,合在双掌中,轻轻摇晃。
猛地往地上一拉。
铜钱掉落在桌面八卦盘上。
边上几人定眼一瞧,铜钱基本都散落在东北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