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完美啊!”
周书闻:“……”
精心策划的双人行,摇身一变成了团建,周书闻脸色铁青。
秋恬站在周书闻身边,抓着身上双肩包的带子,笑吟吟地瞧着眼前的欢声笑语:“他们都来了呀。”
“是啊。”周身硬邦邦的。
这件事周宇泽知道了,等于贺旗知道了,贺旗知道了,全世界都知道了,这不一窝蜂都跟着来,周书闻很难形容此刻的心情。
秋恬奇怪地瞥他一眼:“你不高兴?”
“……”周书闻沉默着,然后转过头,露出一个很假的笑:“怎么会。”
秋恬:“?你就是不高兴啊。”
他今天穿得很好看,淡蓝色短袖衬衫,白色短裤,戴一顶黄色圆边遮阳帽,背了个双肩包,一身的少年气。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没再刻意凹人设学什么网红做造型,简简单单穿一下就很抢眼。
连周宇泽看了也惊讶一瞬,说他突然不非了,还怪好看的。
夕阳下,秋恬的皮肤泛着淡淡的粉色,仰着脸看周书闻,笑问道:“你为什么不高兴?人多不是更热闹吗,肯定更好玩呀。”
周书闻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一瞬,叹了口气:“你不觉得他们很碍事吗?”
“……还好吧。”
“我们是来办正事的,又不是来玩的。”周书闻强调。
秋恬:“……”
他张了张嘴,想说流星这种事本来就不靠谱,要是看场流星雨就能穿越,那世界岂不乱套了,还能得了?
但看周书闻眉头紧锁,似乎对此给予厚望,秋恬不忍心打破他的幻想,只能识趣闭嘴。
“小周主任,小周主任!”董清雨远远跑过来。
她今天穿得也很休闲,扎一个高马尾,满脸的青春洋溢:“没想到咱们科室真的能有团建!”
她似乎直接忘了秋恬、贺旗、周宇泽全不是他们科室的人,自顾自激动着:
“楼哥说这种野外活动以前从没有过,我刚来就赶上第一次,幸运得不得了,你放心,回去我一定认真撰写出游报告上交给您!”
手下人如此开心,周书闻也不能多说什么,挤出一个笑:“玩得开心就好,报告什么的不用了,本来也只是私下出来玩的。”
他刻意加重了“私下”两个字,有种计划被打乱但不好明说,忍耐之后仍然无法完全释怀的沧桑。
显然,董清雨听不出来,这种曲折离奇的心理活动,别说董清雨了,但凡脑子正常点都很难品出来。
“天啊!”董清雨捂住嘴,满眼感动不可置信,还没彻底脱离学院的大学生,满脑子只有出来玩居然不用交报告的欣喜。
“您,您简直太善解人意了!”她喊道:“没想到我第一次出来实习就碰到您这么通情达理的领导,这么关怀我们的身心健康,就算以后我回了学校,不在神外了,我也一辈子不会忘记您的!”
不愧是丁楼带出来的人精,情绪价值给得就是到位,虽然略显浮夸和做作,但的确把周书闻高高捧起来了,更让他说不出一丁点别的话。
他只得摆摆手:“行了,本来也是周末,安心玩吧。”
“好嘞!”董清雨笑道,指了指身后:“那什么,我们在那边拍照……”
周书闻越过她肩头看了眼,丁楼举着单反远远冲他们这边招手,周宇泽已经开始凹造型了。
唉,他心里无奈叹了口气,原来说这么多是想找他合照。
也对,毕竟他从前读书的时候也算是个风云人物,本科硕博期间都有数不清的美谈流传于世。
哪怕如今他毕业多年,他偶尔回母校参加个活动,都有不少学弟学妹来找他要合照,何况现在呢。
董清雨和丁楼都是他同校直系后辈,周宇泽这货,虽然总是冒冒失失顶撞于他,爱和他互呛,但毕竟是他亲弟弟,他知道,这小子心里对他还是怀着长兄般的敬意的。
周书闻自诩富有亲和力,不就是个合照吗,大可以直接说,何必铺垫这么多,难道他还会不答应?
他扶额轻叹,矜持地点了点头:“可以。”
“芜湖!”董清雨鼓掌欢呼:“谢谢您,您人真好!”
周书闻淡淡一笑,抬脚准备跟她过去,眼前却突然闪过一道残影,硬生生逼停了他的脚步。
再定睛一看,身边已经空了!
董清雨拉着秋恬一溜烟蹿了出去,在夕阳下,在草地上,自由地奔跑,热烈地奔跑,留下名为青春的剪影。
——也给周书闻留下一脑门衣角扇起的风。
他闭了闭眼,先前那抹自信的笑还挂在脸上,被风拍得僵硬。
“老周,周书闻!”贺旗在帐篷前冲他大喊:“你愣着干嘛,过来帮忙啊!”
周书闻回过神,收回迈出一半的脚步。
他抬手搓了把脸,借由余光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瞅见这尴尬的一幕,才深深吸了口气,朝帐篷的方向的去了。
·
气象台预告的流星雨在半夜,既然上了山,怎么也得住一晚再回去,他们一行六个人,至少需要两顶帐篷。
贺旗和周书闻一人搭一顶,只是周书闻搭得心不在焉,时不时就往后面瞟一眼,年轻人的欢声笑语听得他心痒痒。
贺旗注意到他状态不正常,顺着视线看去,嚯,真是好一幅美景。
观景台边,四个小年轻,最小的还在读初中,头顶鸭舌帽一脸臭屁,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出头,平时在医院看着老神在在一脸班味,其实真放开了,也是个阳光帅气的大小伙子。
而秋恬,秋恬很神奇的看不出年龄,皮肤太白,被阳光笼罩着就轻飘飘的像要飘起来,浅棕色的头发像——
“跟朵触电的蒲公英似的。”周书闻用力打着钉子:“还笑得出来。”
贺旗:“…………”
他缓缓转头,用非常恶心的目光看着周书闻,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周书闻此时此刻的文化水平。
究竟心黑成什么样,才能把如此唯美的秋恬,形容成一朵触电的蒲公英。
“我说你就别盯着人家了,”贺旗忍不住开口:“人那边小年轻拍照呢,你在这儿跟个怨妇似的,别告诉我你也想去凑热闹,都一把岁数了能不能稳重点?”
这话周书闻不爱听了,他扔了钉子:“什么叫一把岁数,我很老吗?”
贺旗一脸欲言又止,又不好打击他的模样:“那边都是十几二十岁。”
放屁,秋恬明明已经两百了!
周书闻气不打一处了,觉得心里闷闷的又说不上为什么。
“十几二十怎么了,”他不满的:“三十很老吗?我也是去年才过的三十岁生日,在我们单位年轻得不得了,好多病人看我头发乌黑浓密都不敢把手术给我做。”
贺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