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支支吾吾地:“洗澡时候撞的……”
“撞哪了?”
“地上……”
“怎么撞的?”
秋恬又沉默了,好半天才没什么底气地说:“这不是宿醉头晕么……”
周书闻一滞,继而语气软了下去:“怪我怪我,”他自责地:“我该让你歇会儿再洗澡的。”
他说着就起身往厨房走:“先冰敷吧,虽然没什么用,至少可以镇痛。”
“哎呀其实没什么事,”秋恬跟在他身后,叹了口气:“我还是觉得你妈妈一下子给我那么多钱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周书闻一门心思在找冰袋,“她那是喜欢你,换成别人她还看不上呢。”
“喜欢一个人就会给他钱吗?”
这话问得很天真,周书闻不由地笑了笑,柔声安抚:“是啊,长辈第一面一般是给钱的,后面还会送你很多很多东西,越喜欢就越忍不住想送。”
“原来如此。”秋恬懂了,上前几步在周书闻身边蹲下,周书闻找着冰袋也忍不住在他头上摸了一把:“怎么啊乖乖?”
秋恬双手交叠搭着膝盖,下巴枕在手背上,看周书闻的眼神逐渐变得亮晶晶:
“那你得是多喜欢我呀。”
第59章
秋日瞬时而过,在一场连绵三天的阴雨后,C市迎来了漫长的冬季。
冬至这天周书闻休假,家里冰箱永远处在弹尽粮绝的状态,早上周书闻起来洗澡,才发现连洗发水和沐浴露也已经用空了。
他在浴室里光着身子忙活半天没能挤出一丁点洗发水,无奈之下只好求助秋恬。
秋恬在客厅里看电视,穿着毛茸茸的嫩黄色家居服,裹着更加毛茸茸的姜黄色毯子,对面电视墙上的油画在壁灯照射下宛若火烧的壁炉。
整个屋子都是这样暖融融的颜色,都是周书闻最喜欢的颜色,以至于窗外灰蒙蒙的天空都显得不是那么冰冷了。
天气越冷秋恬就越不爱动,刚起来没多久就开始犯困,茶几上平板电脑播放着某部高分爱情片,声音开得不小,但他就连平板什么时候没电暂停了都不知道。
“秋恬——”
“秋恬!”
周书闻在浴室里声嘶力竭地召唤,可那个平时干点什么都得跟在他身后神兽居然召唤不出来了。
秋恬窝在沙发里,像守着巢穴过冬的狐狸,睫毛长长地垂下,睡得安静又惬意。
如果周书闻在他身边的话,一定舍不得吵醒这样美丽的画面,他只会小声地靠进,再将秋恬的眼角眉梢、鼻尖下唇和雪白的指尖都亲个遍。
丁楼说他是痴汉,他觉得没什么不好。
“痴汉”难道不是一个高度褒扬性的词汇吗?
毕竟有些人连这样一个能使自己如痴如醉的对象都从没遇到过呢。
但此刻周书闻不在这,他看不到这样的画面——他很急!
“——秋恬!!”
周书闻再次爆发出绝望的呐喊,气沉丹田,把毕生健身积攒的功力都使了出来。
大约是心诚则灵,老天也看不下去了。
沙发上秋恬抖了一下,带着使命般惊醒,然而人还晕的,刚坐起来又倒了下去,花了好半天才弄清楚“使命”来自周书闻房间的浴室。
他连忙掀开毛毯跑过去:“怎么啦怎么啦?”
周书闻在浴室里,虚开一个小小的门缝,露出的半张脸往下滴着水,面容英俊但略显沧桑。
秋恬睁着滴溜溜圆的眼睛凑近,立马“哟”了声:“你怎么啦?”
周书闻仿佛连说话都觉得疲惫,朝秋恬勾了勾手指,在对方乖乖伸过脑袋的同时揪住他的脸蛋狠狠掐了下:“你偷摸着在外面干嘛呢,喊都喊不答应。”
“啊,”秋恬吃痛地躲开,捂着自己的脸颊:“我睡觉呢!”
“又睡?你才起来几分钟?”
秋恬就抿着嘴不高兴了。
“好吧……”周书闻妥协:“好吧,帮我个帮,你想睡多久都随便。”
“什么忙?”秋恬靠近一步,脸颊上还沾着周书闻弄上去的水渍,盯着周书闻的脸,下意识用指尖滑了滑他水淋淋的鼻梁。
霎时间周书闻太阳穴都紧了一下:“干什么?”
秋恬笑着抬手一指:“你头发像刺猬一样。”
“说头发就说头发,摸鼻子什么意思?”
周书闻眼睛明亮的,边说边不经意地扣住秋恬的后颈,在秋恬张嘴说话的那一刻,将他拉到自己身前吻了下去。
先是一段深吻,秋恬接吻的习惯真的非常可爱,总是有种像在和周书闻作战似的不舒服的劲儿。
周书闻亲了他很久,湿透的手臂浸润秋恬背后的衣服,他就松开他,捏着他的耳垂在他唇角、唇珠、唇瓣上连啄了好几下,啄到秋恬整张脸通红。
“好、好了……”秋恬捂着耳朵推开他:“到底什么忙,你说的帮忙不会就是亲嘴吧?”
这倒是周书闻没想到的角度,他琢磨了下认真道:“也不是不行。”
秋恬转身就走,周书闻连忙拉住他,终于进入正题:“我这边洗发水和沐浴露都用完了,你看看你那里还有没有剩的,先借我用用。”
“真的假的,你这里一丁点都没有了吗?”秋恬正色起来。
“是啊。”
“那完了,”秋恬说:“我也没有了,昨晚用完了最后一滴。”
“……”
这真是个噩耗。
“不然你忍一下,我下楼给你买回来?”秋恬积极地说。
“不用了,”周书闻淡定地揉了揉秋恬的头发,关上门,声音从里面闷闷地传来:“办法总比困难多。”
他把沐浴露和洗发水的盖子都打开,往里面灌了四分之一的水,再盖紧盖子用力摇晃,用着所剩无几稀稀嗒嗒的残存势力洗了个相当狼狈的澡。
不过狼狈也没关系,狼狈也掩盖不了周书闻内心的雀跃,虽然没能得到目前刚需的洗护用品,但他得到了秋恬的吻!
简直赚大发了好吗!
·
十分钟后,周书闻吹干头发神清气爽地从卧室里出来了。
早饭周书闻用仅存的几片吐司加了培根和煎蛋,用烤华夫饼的锅做了两个三明治吃了——他自称三明治,但秋恬觉得更像煎饼。
周书闻对自己厨艺有数,能保持在不难吃且吃不坏肚子的状态就已经算成功,至于外形好不好看他顾不上,也不是他这种水平可以考虑的。
好在秋恬不嫌弃,这孩子吃什么都不嫌弃,但今天他就连吃饭都昏昏欲睡。
周书闻盯了他一会儿,见他脑袋都快掉饼里了不由叹了口气,干脆将秋恬带到自己腿上坐下,从他手里接过三明治喂他吃。
“怎么困成这样啊,你们那也流行冬眠吗?”
“才不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