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连冬天都没有好吗,”秋恬不满地撇撇嘴,为自己家乡辩解:“我们那的人都特别勤奋、自律、热爱工作。”
“那你怎么跟个懒虫似的呢?”周书闻捏捏他的鼻尖:“你想想自己昨晚都睡多少个小时了?”
秋恬知道自己最近确实有点犯懒,周书闻这么一说他就可不好意思,将脸埋进周书闻肩头:“哎呀……你们地球这个天气这么冷,就是给人睡觉的呀,我在被窝里根本爬不出来。”
“家里又不冷,这不早早就把地暖开上了吗?”
“就是因为外面冷家里热,闷得我更困了啊。”
好吧好吧,周书闻失笑,反正他总有理由,他把三明治放到秋恬嘴边,秋恬轻轻推开:“不吃了。”
“这才吃一半啊,”周书闻说:“怎么,嫌我做得难吃啊?”
不掺杂任何个人感情而言,这东西虽然长得不好看,但其实真不难吃,秋恬纯属是困得没了胃口。
但他没照实说,眼珠子一转,轻哼道:“你自己心里没数么?”
周书闻眉毛高高扬起,他当然知道秋恬什么意思,佯怒地抓起秋恬的下巴:“那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有没有数。”
说着就要俯身去亲他。
秋恬笑着挣脱开,转头埋进周书闻怀里,他两只手穿过腰际抱住周书闻的腰,脸埋进了周书闻脖子里,周书闻顺势将他环住。
这是一个极致紧密的拥抱,秋恬整个人都紧紧贴在周书闻身上,而周书闻也用力地抱住他,双臂紧紧环在他的肩膀和后腰。
空气就这么宁静下来,有瞬间,周书闻感到一种奇异的幸福涌入心间,既轻柔又汹涌地撞击心脏,比亲吻还要令人沉溺得多。
他就这么抱了秋恬好一会儿,感到秋恬又快要在自己怀里睡过去了,轻轻揉了揉他的后颈,在他耳后发红的皮肤上啄了两口:“好了,醒醒。”
他把秋恬从怀里提溜出来,拇指按着他的太阳穴:“瞧给你迷瞪的,不能这么睡了,起来咱们出去走走。”
·
秋恬不情愿。
但就是再不情愿他也还是被周书闻带出了家门,两人逛了逛超市,采购了些生活用品,尤其多囤了几瓶沐浴露和洗发水。
秋恬一开始只是懒洋洋地跟在周书闻身后,周书闻推着推车挑选洗发水,他就贴在人家后背上,下巴枕着人家的肩膀打哈欠。
导购阿姨时不时就往周书闻身后瞅一眼,周围来来往往的目光络绎不绝,总让周书闻觉得自己像个背着胖娃回娘家的大媳妇。
他将选好的洗发水放进推车里,带着秋恬往前走,趁没人注意偷偷在秋恬额头上亲了一口。
秋恬困得想躲,周书闻就抖抖肩膀,用洪亮的嗓音:“振作一点啊同志,革命胜利就在眼前了!”
“噗嗤——”秋恬被逗笑,懒洋洋地将眼皮掀开一条缝,入眼除了周书闻俊朗的侧脸,还有堆放了满满零食的区域。
秋恬终于醒了,他振作了,甩开手迈开腿精神抖擞奔向零食区:
“组织说得对!坚决服从组织的命令!——”
最后两人采购了整整两大推车日常用品及食物,宛如末日囤货那般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结账走人。
今天是冬至,按照习俗要吃羊肉汤,做饭的阿姨休假,周书闻就直接去羊肉汤馆里打包了一份现成的,晚饭两人大快朵颐,滚烫的浓汤喝得人心里都是暖的。
吃完晚饭周书闻还想让秋恬下楼溜溜弯,说是生命在于运动。
秋恬一点也不想,在沙发上滚了一圈,撒娇道:“不走了,我腿好痛。”
“怎么会腿痛?”周书闻在沙发边坐下。
秋恬一骨碌爬起来,卷起自己的裤腿,指着膝盖:“喏,就是这里,又酸又痛。”
周书闻弯腰检查了下,又轻轻按压,发觉是有点肿。
他把裤管放下去,遮住秋恬白生生的小腿,揽他进怀里若有所思地:“按理说今天路走得也不多啊,怎么会这样……”
“太冷了,”秋恬懒懒地说:“冷得我腿痛。”
“是这样吗?”
周书闻惊讶,可能是他在C市待久了的原因,他倒真不觉得今天天气有多冷。
但秋恬毕竟从没在这里生活过,不适应气候或许也是有的。
秋恬点点头,再释放了一次撒娇魅惑术:“不止呢,我身上关节都冷得很痛。”
“那怎么办?”周书闻一下子心疼了,疼得七荤八素五迷三道,再也不提什么遛不遛弯的。
“我给你冲几个热水袋暖一下?”
“家里地暖温度够吗?不然再把空调打开?”
“我去给你把加湿器找出来。”
“不用啦。”秋恬拉住他,笑吟吟地:“我只要不出门就好了。”
“……”周书闻将信将疑地坐回去,捏捏秋恬的耳垂:“你别是在整我呢吧?”
秋恬笑笑不说话了,一副任由你猜的模样。
周书闻作势就要扑上去教训他,却被一个电话打断了,是医院那边打来的,周书闻接通后,听着听着就正色起来。
“他们叫你过去吗?”秋恬也不闹了,理了理领口的衣服坐正。
“嗯,得去趟急诊。”周书闻说。
冬至这天各家各户聚餐的都多,而吃多了喝高了最容易引起的就是消化系统和心脑血管方面的疾病,越是节假日周书闻反而越忙。
“那你快去啊。”秋恬连忙催他。
“你……”
秋恬笑起来:“我洗个热水澡就好了,其实主要是不想出门。”
“好吧。”周书闻不敢耽搁,随便穿了件外套,在秋恬脑袋上摸了摸:“估计最快也要明早才回来,你早点睡,明天给你带好吃的。”
“嗯嗯。”秋恬乖巧点头。
周书闻走后,家里安静下来,换做往常他应该会感到有点孤单,但今天实在太困了,秋恬马不停蹄洗了个澡,一进房间就扑上了床。
几乎是在沾到枕头的瞬间秋恬就睡着了,这一觉按理说是质量很高的,然而秋恬睡得并不好。
他感觉自己只是刚闭上眼睛几分就惊醒了,没有缘由地突然惊醒,可窗外熹微的晨光提醒他,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秋恬想要坐起来,刚动了动就猛地惊住——他身上是僵硬的,像是在冰天雪地里冻了很久,稍稍挪动一下都困难。
但掌心又是湿冷的,浑身上下都裹着黏腻的冷汗,沾湿睡衣。
秋恬尝试活动手指,大概用了五六分钟身上的关节才由僵硬逐渐变得可以活动,他撑着床垫缓慢坐起身,掌心下是一片湿濡。
一股前所未有的虚耗从体内最深处蔓延,秋恬倒抽着气弯下腰,命令菲欧娜打开房间里的灯。
柔和的暖光应声亮起,充盈满整个房间,秋恬掀开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