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肝肠寸断伤心欲绝,可他分明没有失恋!
秋恬仍然喜欢他,一直喜欢他,不仅喜欢还特别黏人,见他久久不回家甚至焦急得想要出门找他。
都这样了他还有什么理由在外面买醉!
就算有一天他真的会失去秋恬,那也不会是因为秋恬不喜欢他了,他这辈子只可能丧偶,永远不可能失恋!
想明白这些,周书闻当即用仅剩的一点电量扫了个共享单车,哐哧哐哧骑回了家。
夜风咣咣拍打胸口,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炙热的胸中涌动。
现在一回想,这种强烈的炙热又在心中卷土重来,凶猛热烈,让他眼眶盈热。
秋恬满脑袋问号,坐在沙发上双手托腮。
“什么意思啊,”他有点不满的:“你到底在是因为我难过,还是为你那辆被拖走的车啊?”
“……”
轰——
激荡地热情被浇灭了,霎时,周书闻从强烈的自我感动中清醒过来。
他猛地站起身。
“当然是你!”
他激动地:“当然是你!只能是你!车子算什么啊,今天我每想你一次我他妈心都碎了!我——”
他停了一下,忽然有些哽咽:“我只是,只是终于明白我没有办法了。”
秋恬眸光动了动。
“我读了十几年的书,学了十几年的医,做了千百台手术,到头来,却发现我穷尽一生探索的崇高医学对你来说毫无用处。”
周书闻声音低沉下来:“最开始认识你的时候,我以为你生病了,当时我觉得那就是最糟糕的事,我不想看到你也被病魔吞噬。可是后来,说真的秋恬……”
他颤抖着,眼中闪烁极为复杂的神色:“后来真的有过一瞬间,希望你是生病就好了。那样我就可以……我至少有机会治好你。不管开刀还是手术还是吃药,我一定可以治好你,如果你和我一样,是个平凡的人类。”
“——但你不是,你没有生病。你很健康,依然美好,你只是不那么平凡,你只是……”
周书闻艰难地看着秋恬:“你只是不属于我的世界。”
世界忽然安静了。
秋恬不知什么时候放下了托在下颌上的手。
偌大的客厅还回荡着周书闻难言的字字句句,他呼吸一滞,而后起伏着颤抖了起来。
秋恬亲了他。
周书闻眼眸一震。
秋恬主动亲了他!
当所有情绪都抵达最高点时,一切行为都全凭本能。
周书闻只停了一秒。
而后在大脑的一片空白和震耳欲聋的心跳里,捧起秋恬的脸重重吻了下去。
亲吻是由心而发的,卧室门被撞响是水到渠成的。
墙角地灯照亮的,是一个极致热烈的夜晚。
周书闻的酒劲仿佛又上来了。
他亲吻秋恬、深深地拥抱秋恬时,凭借的是满腔珍重的爱意和不顾一切的喜欢。
好像明天就是世界末日。
好像明天一切都会消失,城市化作断壁残垣。
胸中的烈火如果此刻不让对方知晓,就永远不会再有被点亮的机会。
秋恬被那样的烈火包围,终于放纵自己臣服于本能。
周书闻把最后一盏灯也关了。
一次次深切的相拥中,秋恬从对方脸上尝到苦涩的眼泪。
他果然还是难过的。
哪怕已经尽力说服了自己,哪怕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该做什么,但心底最深的情绪涌出来时,仍然是苦涩夹杂着难过的。
“你……”秋恬的呼吸随着身体的频率颤抖着,抬手轻轻摸了摸周书闻的脸。
周书闻很快攥着他的手腕移开了,更加忘情而用力地抱住秋恬。
秋恬的耳廓贴在他胸口滚烫而紧实的皮肤上,某一个瞬间他感到大脑空白而耳膜鼓动。
周书闻热烈的心跳变成了世界上唯一存在的声音。
秋恬屏息渡过那一阵空白后,轻轻喊了周书闻一声。
“我听到了。”他说。
“什么?”周书闻滚热的呼吸打在耳边。
秋恬更将另一只耳朵更用力地贴紧周书闻的胸膛。
“咚咚,”他闭上眼睛,倾听梦境一般:“咚咚……”
“嗯,”周书闻说:“我爱你。”
第79章
说起秋恬的离开,其实不似想象中那样轰轰烈烈,或者撕心裂肺。
那天其实很安静。
安静得普通又幸福。
早上潘文生还来找过他一趟。
秋恬照例和平时起床一样,因为剧烈的胃痛吐了一轮,躺在床上忍受脑子里像有电锯要钻破头骨的疼痛。
但即便这样了,他依然闲不下来,不死心地点了一个蓝莓芝士蛋糕,然后又躺回床上,等待店家做好以后给他送上来。
“唉,你能不能给我揉揉啊?”
他抓着周书闻的袖子撒娇。
周书闻托着他的后背轻轻抱了起来:“揉哪里,胃还是额头?”
秋恬抿起苍白的嘴唇,“你有两只手,不能一起吗?”
周书闻笑起来,一手覆上他的胃,一手轻轻摁住额角:“那我还有两只脚呢,你怎么不也加上?”
“啧,脚多臭啊。”
“秋恬!”周书闻捏住他的痒痒肉。
秋恬立马笑起来,讨饶地:“不臭不臭,你全身都是香的好吧!哎呀我真的不舒服……”
周书闻这才松开他,继续帮他揉着肚子,在他额头惩罚性了亲了一口。
“咳!”
潘文生重重清了清嗓子,象征性偏头回避了下,实则余光仍然能将室内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有耐心但不多。
周书闻内心激烈挣扎了一番,最终还是选择了礼貌待客,给潘文生和秋恬留出了几分钟谈话的空间。
潘文生在床边的椅子坐下,秋恬也理了理衣服倚在床头。
他脸色一如既往的糟糕,但神情看上去很幸福。
潘文生打量了他片刻,眼底也溢出笑意,问他:“最近怎么样?”
“就老样子,”秋恬笑笑,“哦,对了。”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低头将脖子上的项链摘了下来,交换给潘文生。
“这个还给你,这些日子多亏了它我才能好受些。”
“那现在呢?”潘文生温和地说,语气却一针见血。
秋恬怔了怔,而后垂头笑了。
现在确实没有用了。
一开始这个项链的效果就很有限,只能勉强帮他缓解疼痛,可随着循环的日期越来越临近,秋恬身体的疼痛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缓解了。
哪怕是这条曾经帮了大忙的项链。
潘文生接过项链,珍视地抚了抚,须臾却又将他放回了秋恬手里。
“这……?”
他对上秋恬疑惑的目光,罕见地露出了一个有些局